白千璃一個神情,玄熙便知道她要幹什麼,眉間不覺有些蹙緊,其實帶着亓雪兒去鳳凰山,他心裏是不贊成的,就算亓雪兒是九靈狐,可她現在就像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丫頭,若遇到什麼危險,她就只是個累贅。
但白千璃的思慮也不是沒有道理,還有一他很好奇,亓榮把亓雪兒派到他們身邊是什麼意思?他就不怕他一個不高興,擰了這妖狐的脖子?
亓雪兒把事情告訴亓榮後,白千璃被招待進了一個房間,房間佈置得清雅,房中只有白千璃,玄熙與亓榮三人,亓雪兒與夏竹都被留在了門外。
亓榮不緊不慢的泡着手中的茶,動作嫻熟又細膩,白千璃靜靜的等着,亦不打擾,好一會兒,亓榮才把剛泡好的茶遞到白千璃與玄熙面前,笑道:
「這是天羅國的名茶,千璃姐跟玄公子不妨嘗嘗。」
白千璃端過茶杯抿一口,哧笑道:
「承蒙二皇子抬愛,不過千璃還有事,二皇子有什麼話直就可,何必要這麼神神秘秘?」
亓榮的眉頭不着痕跡的微微上挑,餘光掃視了一眼玄熙,只見他若無其事的抿着茶,垂下的眼眸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亓榮收回心神,轉而道:
「千璃姐這話何意?」
見亓榮不打算開門見山,白千璃也不着急,笑道:
「今日茶會所請的人看似一些文人墨士,可實際上應該是二皇子的貼身侍衛,又或者是心腹吧?二皇子,千璃不喜歡打啞謎,今日二皇子一改往日的儒雅之風,不就是想在千璃面前透出一絲底牌,讓千璃斟酌而行嗎?」
她起初對亓榮起了拉攏之心,而此時的亓榮,想必也有此意,元始城的百姓只知元始國的二皇子無心朝堂,碌碌無為,可若真沒有野心,他又怎麼會修得八重魂尊的境界?再看今日,茶會上請的人無一不是出於亓榮的安排,這更明了亓榮並非表面上看的那般簡單。
白千璃此話一出,內閣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亓榮看着眼前的女子,一頭紅髮簡單的挽起,散落的髮絲有些微卷,頭上只別了一枚銀花髮飾,卻顯得格外脫俗迷人,清凜的紅瞳與之對視,絲毫沒有女子般的神態,眉間不覺透出的自信與傲然,的年紀,卻有着這般磅礴的氣勢,這更奠定了亓榮的心中所想。
半晌,亓榮才幽幽開口:
「本殿只是好奇,千璃姐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其實他有心透露拉攏白千璃的意思,可卻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茶會上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心腹,極其擅長偽裝,他就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竟讓白千璃看了出來。
白千璃一笑:
「我也只是奇怪罷了,殿下是元始國的二皇子,茶會上的人就算不是朝堂上的人,也應該要伏首行禮才是,再退一步,文人注重禮儀,就算跟二皇子交情深厚,見到彼此也該會揖手默禮,可殿下從進場開始,茶會上的人便噤了聲,當然,只是這一層千璃還不曾懷疑,只是從殿下出現開始,茶會上的人表情就開始變得不自然,可以,神情之間透着敬畏與臣服,文人飽含墨水,詩篇出口成章,可方才會詩三巡,倒是像預先背好的台詞一般,眼神生硬且描述毫不生動,若是不留心,確實可以矇混過去。」
這就是為什麼她總看那些人不自在的緣由,文人墨士不是偽裝就能偽裝的,不是文人卻要裝文人,漏洞自然就多,真正飽含詩書的人,念出口的詩章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自豪與風情,然茶會上的人並沒有這等神韻。
亓榮聽完忍不住笑了一聲:
「如此來,本殿日後還需要挖掘一些文人才子才是。」
其實這場茶會他大可以邀請一些榜秀佳人與才子,只因為他目的不只在茶會上,才讓自己的手下臨時抱的佛腳,原以為白千璃年紀應是看不出,卻不料她看得比誰都准。
「殿下這般,是想千璃替你做什麼?」
白千璃並不在意亓榮為什麼要拉攏她,既然雙方都有這樣的意思,白千璃也省了許多功夫,另外她不覺得亓榮只是一時興起才這麼做,若她猜得沒錯,他是為了亓雪兒的事。
否則她想不通亓榮為什麼要把亓雪兒帶到茶會上來。
果然,白千璃的念頭剛落,就聽亓榮道:
「千璃姐快人快語,在下就直了,雪兒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她被軟禁在懷仁宮內已久,性情又極為不穩,在下實在想不出,除了千璃姐,還有什麼人更適合牽制她,所以,看在本殿一片誠心的份上,皇妹的事,還勞千璃姐費些心思,有皇妹跟在千璃姐身邊,想必千璃姐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白千璃心中暗暗挑眉,亓榮倒是把事情的利弊分析得很清楚,既然是互盈互利的事,她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二皇子這般法,即是跟千璃站在同一條船上了?」
「若千璃姐有用得上亓某的地方,儘管吩咐。」
白千璃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舉茶敬之:
「二皇子言重。」
這般,兩人的協議算是達成了!
一番折騰,天色便已經暗了下來,白千璃去鳳凰山的事就被這麼擱淺了,出宮一趟不易,白千璃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她跟亓榮商量,今晚留宿在別居之內,明日一早再回皇宮。
亓榮自知白千璃有事處理,便應允了下來,為了不讓外人懷疑,便讓茶會上的人一起留宿在城效別居中。
月黑風高,正是幹壞事的時候。
三更天,白千璃跟玄熙齊齊從別居的後門溜了出去,留下夏竹一人把風,若到早上他們還不回來,便讓夏竹帶話亓榮,讓他先一步回宮。
只是當他們走過後院時,一個身影突然從一棵樹下竄了出來,攔住了白千璃跟玄熙的去路:
「姐姐要去哪?帶上雪兒好不好?」
白千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待看清是亓雪兒,眉頭不禁微蹙:
「亓雪兒?你怎麼在這?」
她對自己的修為有信心,絕不可能驚動別居里的其他人,可亓雪兒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
「她不需要睡覺。」
就在白千璃好奇之際,玄熙沉着聲音幽幽道。
亓雪兒感受到來自頭的壓迫,腦袋不禁微微一縮。
白千璃啞然,問亓雪兒:
「你一直等在這裏?」
亓雪兒努了努嘴,微微了頭。
看那副模樣,倒是像極了被丟棄的狗。
亓雪兒被軟禁在懷仁宮那麼久,與外界的東西自然是充滿好奇,且這麼多年來都是隻身一人沒什麼朋友,此時白千璃的出現,恰恰彌補了她這些年缺失的寂寞與空虛,所以她才會對白千璃滿心期待。
白千璃暗暗嘆了口氣,她本來就沒打算帶亓雪兒去鳳凰山,白天在茶會上的話也不過是她想要找個藉口離開罷了,倒是無心讓亓雪兒對她產生了依賴。
「既然這樣,帶你去也未嘗不可,只是這件事暫時還需要保密,就連你亓榮哥哥也不能,若讓我知道你告密,日後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r1
白千璃擰着眉間,紅瞳盯着亓雪兒的眼睛,嚴肅的警告。
亓雪兒連忙乖順的頭:
「保證不!」
三人悄無聲息的溜出了城效別居,可這一幕卻還是被有心之人發現,白千璃三人剛走不久,院中一雅間的燭光便亮了起來,雅間的門口出現一個身穿青衣的人,他用手中的執扇輕輕敲了敲門,仔細一看,這便是今日茶會上的孟雲霄,白日的他一臉溫如,如今的他卻是一臉木訥與嚴肅,眉間還留有殺戮之氣。
還未聽到房內回應,他便自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雅間內,亓榮一身深藍色錦袍還未換下,負手站在案幾之前,孟雲宵執手跪地:
「教主,他們已經從後門出去了,要不要屬下派人跟蹤?」
亓榮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的問了一句:
「雪兒也在?」
「是。」
聽到這,亓榮沉思了一會,擺擺手:
「不必,白千璃應約替本殿照顧雪兒,本殿也應應約不過多乾澀她的事情。」
亓雪兒被軟禁在宮中已久,最近他發現亓雪兒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許是對她約束的時間太長的緣故,針對她而研製的迷藥已經不那麼有效了,若長期下去,他也沒有把握可以將亓雪兒控制好。
而白千璃身邊那個叫玄熙的人,卻是亓雪兒的一把好枷鎖!
今日與白千璃的談判,本就是衝着那個叫玄熙的男人去的,只是那男人在外人面前惜字如金,不僅連一個字都沒吐出口,更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他也就沒對他提這件事。
所幸那個男人對白千璃的話似乎言聽計從,只要白千璃肯幫忙,那個男人也不會對亓雪兒的事置之不理!
「明日本殿會把這件事稟報父皇,今日你們辛苦了,你跟柳飛煙留下即可,其餘的人遣回鳳凰山,記住,行蹤要隱秘,下去休息吧。」
亓榮揮揮手,孟雲霄領命,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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