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回到陸家莊園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夜色深寂,只有幾顆星辰在夜空中發出寥寥微芒。
傭人見他回來,恭敬地垂首,「少爺。」
「嗯,替我倒杯水。」晚上在飯局上喝了不少酒,他原本便不勝酒力,頭也有些昏沉。
「是。」傭人很快替他端來一杯水。
陸時衍接過水杯,喝了兩口,邊往樓上走邊吩咐道,「準備點夜宵,一會兒端來書房。」
「是。」
陸時衍在書房裏處理文件,過了沒多久,傭人就送來夜宵,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他看着還在冒熱氣的夜宵,靜了幾秒,放下手頭的工作,走出書房。
推開主臥旁邊的那扇門,望着一室的黑暗,他才想起來姜淶今晚回學校了。
垂眸瞥過手裏的夜宵,他唇角一揚,無聲哂笑。
回臥室洗完澡,他擦乾頭髮,替自己倒了一杯純淨水。
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漆黑深沉的夜幕,他微微仰頭喝了一口水。
水順着喉嚨滑下去,發出微末的輕響,在過分安靜的空間裏,帶着寂寞的回聲。
明明在國外被隔離的五個月,他都是一個人熬過來的。
把姜淶帶回莊園,不過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現在她不在身邊,他竟然不習慣了。
哪怕每次他工作的時候,她只是獨自窩在沙發里玩手機打遊戲,也讓他莫名安心。
此時知道她不在莊園,他的心裏也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空落落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晃着玻璃杯中透明的液體,片刻後,他薄唇掀動,帶出幾分慵淡的輕嘲。
她才離開他的視線幾個小時,他怎麼感覺自己快成深閨怨夫了?
有點後悔輕易答應放她假,三天,好像真的有點太長了。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男人漫不經心地把玩了片刻,到底還是沒忍住撥了個號碼出去。
原本這麼晚,他是不想打電話給她的,可是……
可是什麼呢?
好像就是單純地想聽聽她的聲音。
哪怕只是呼吸聲。
然而,手機從撥通直到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聽。
陸時衍眉頭皺了皺,從衣架上拎了件外套,長腿一邁,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一輛低調的黑色阿斯頓·馬丁v8駛出陸家莊園,滑入夜色。
華大,校門外的燒烤攤,生意依然紅火。
姜淶正和班裏幾位同學擼串,看着桌上空了的酒瓶,她對正在烤架前的中年男人喊道,「老闆,再來一打啤酒!」
「好嘞!」
啤酒很快就來了,桌上幾個人把酒杯都端了起來。
「來來來!這杯酒致我們終將逝去的校園生活!」
今晚在這裏聚餐的是,班級里玩得比較好的七八個同學。
姜淶原本想安靜地在宿舍寫論文,卻硬被室友拖來了。
班長李澤一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姜淶,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出聲問道,「姜同學,你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嗎?是留在華城發展,還是出國深造?」
打算?
原本畢業後,什麼事都不用她操心。
可是現在她已經被姜家從族譜上除名了,眼下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救出爸爸和哥哥。
只不過這些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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