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淶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目光,扶着老爺子,邊走邊跟他繼續聊天,「爺爺,你每天在病房覺得無聊嗎?」
「豈止是無聊?」陸定川搖搖頭,嘆氣道,「每天躺在病床上,都快發霉咯!要是能找點有趣的事情打發時間就好了,可惜病房裏的電視我也不愛看!」
姜淶眼珠溜溜一轉,笑着回道,「爺他,要不然等會兒我出去買一盒圍棋回來,咱們下棋玩怎麼樣?」
陸定川聞言,雙眼頓時一亮,「這主意不錯!那趕緊叫人去買,咱們待會兒就殺幾盤!」
「好!我先把您送到我們老闆的病房,您陪他聊會兒天。」
病房內,陸時衍聽到門外的動靜,眸光閃了閃,將眼底的神色斂去。
『咔嚓!』伴隨着開門聲,等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勾起溫淡的笑意。
「爺爺,您怎麼來了?」
陸定川望着孫子,慈愛地笑了笑,「我在病房裏悶得慌,就過來看看你。」
「您要是覺得無聊,讓我去看您就好。」陸時衍轉動輪椅,停在他跟前。
「不用不用,你腿還受着傷,不太方便。」陸定川望着他,頓了頓又道,「我一把老骨頭也需要活動活動。」
姜淶扶着老爺子在沙發前停了下來,「爺爺,您先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陸時衍見她火急火燎地要離開,挑了挑眉梢,問道,「去哪兒?」
姜淶對上他詢問的視線,回道,「我去買一盤棋回來跟爺爺下着玩兒。」
陸時衍抿了抿唇角,沉吟了半秒鐘,緩緩回道,「你就在這兒陪爺爺說話聊天,我讓別人去買。」
不用自己跑腿,姜淶當然很樂意,立即點頭道,「好啊!」
陸時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李恩泰,你現在出去買一副圍棋送來我病房。」
等打完電話,他抬眼看向陸定川,微笑着道,「爺爺,您稍等片刻,很快就會有人把圍棋送過來。」
「好好好。」陸定川應了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他道,「對了,你母親剛才過來跟你說什麼了?」
陸時衍微微怔了下,隨即懶懶散散地勾起唇角,「母親那個人,爺爺不是應該很了解?她來找我,無非就是談公司的事情,還能說什麼?」
陸定川嘆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着開口道,「小衍,你也不要怪你母親不關心你,她其實並不是不關心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關心人。自從你父親去世後,陸氏的重擔都壓在她身上,她為了你才不得不堅強起來,你也要學着體諒她。」
老人家雖然不知道他們母子談過什麼,但是他們兩個人的異樣即使隱藏得再好,他也能感覺出來。
陸時衍眸底閃過一抹複雜,自己與慕婉慈之間的關係根本沒有辦法對別人說。
短暫地沉默後,他才點頭應聲,「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該怎麼做。」
「知道就好,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爺爺相信你。」陸定川知道他很聰明,一點就透,滿意地點點頭。
陸時衍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矛盾與複雜,將來若有一天他有離開陸家,最捨不得的人,大概就只有爺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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