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破敗的寺廟,幾根微弱的蠟燭殘燃着,發出微弱的光芒。
寧靜的深夜將一切聲音都放大,已經倒下的門內,發出一陣熙熙蹙蹙的響聲。
冷冽的月光照射到黑色泥瓦屋頂,一陣風吹過,透露出滲人的寒意。
歐陽明月縮在一個角落裏,全身被捆綁,嘴巴被膠帶貼住出不了聲,眼睛被黑布條蒙住,不見天日。
「該死,這是哪裏!」歐陽明月暗咒一聲,艱難的扭動身體,卻無法動彈。
她是今日早晨醒來就已經到這裏了,在昏迷前怎麼來到這裏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甚至不知道從她昏迷時已經過了多少時日?在這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過來。
此時,肚子毫不事宜的發出一聲咕嚕嚕的叫聲,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該死的男人,綁她就算了,竟然還不給吃的!歐陽明月憤憤然,狠狠動彈一番發泄着。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一陣矯捷的腳步聲,朝着她的方向走過來,離她越來越近。
歐陽明月立馬安靜下來,心跳得極快,屏住呼吸不安得等待着時間的流逝……
腳步停下,男人粗狂深沉的聲音響起,「確定是歐陽伏農身邊的女人?」黑暗處,穿着黑衣蒙面的男人垂頭看了眼地上的女人。
「大哥!是的,小的一路跟了歐陽伏農好久,確定她就是坐在他身後的駱駝上!」身後的男人卑躬屈膝,眼神閃躲道。
只不過後來又出現了個女人,他估計那兩人都與他脫不了干係,害怕歐陽伏農發現,於是心驚膽戰的隨便截了個女人回來交差。
男人目光一閃,側目看了眼身後的手下,猶豫半刻收回了視線,冷冷道:「最好不要給我出錯!否則我們都的死!」
「是,是……」手下不安得點頭,附和着。
「你確定歐陽伏農發現了你留下的線索?不會再出什麼錯吧!」男人不放心的凝視他一眼,視線落在那人受傷的手臂上。
「不會,小人早就準備好了組織的標誌扔在旁邊。縱是歐陽伏農再聰明過人,但事關他女人的生命,他肯定着急,不免亂了分寸!」手下說着,笑了起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甚是滑稽。
男人不悅,鋒利的目光帶着狠戾看向他,那人馬上噤聲了。
「給我看緊她,要是出了紕漏拿你是問!」男人擰眉,厲聲道。
「是,大哥您就放心吧,小人定會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身後的人掐媚道。
男人不理會他,側目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火紅色的衣裳映入他的瞳孔。繼而一把扯開臉上的布,露出一張冷漠而帶着絕情的臉,不作停留,轉身離開。
他們走出去,歐陽明月還聽見他們在說話的聲音,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直到聲音越來越遠……
「他們竟然想引皇兄過來,那他豈不是很危險?」歐陽明月回想起他們的對話,一陣心驚膽顫。那些人有備而來,而他手無寸鐵,鐵定凶多吉少……
她想着,不妙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她不想讓歐陽伏農出事,一點都不想……
客棧
凌楚楚在房間裏擔心得睡不着,一臉的焦急,鍍着步子不停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凌楚楚心頭一喜,肯定是歐陽伏農回來了!她飛快的跑過去,想也沒想的打開門。
只是……映入眼帘的是另一張面孔,頓時大驚失色,一張小臉蒼白,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縮起來。
「你,你、怎麼還在這裏?」凌楚楚一驚,結結巴巴道。
「小兔子,我們又見面了!你說是不是緣分呢?」唐溪嚴一手倚靠在門邊,帶着玩味的目光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的臉龐滲人得發慌。
「……」凌楚楚大感不妙,立刻要關門的手瞬間被唐溪嚴截住,只見他妖嬈的目光一閃凌厲神色,她臉色蒼白。
「這樣可不好……」唐溪嚴勾着嘴角,犀利的目光朝着她示意的揮了揮手,危險的笑容滿面。
凌楚楚一想到那幾日被他囚禁便一陣後怕,這個男人很危險!不過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就不信他能做出什麼!
「我要睡了,請你離開!」她深鎖眉頭,不客氣道。
「是很晚了,你們趕了幾天的路也累了吧,是應該要休息了!」唐溪嚴慢悠悠的伸直身體,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她。
他怎麼知道?凌楚楚疑惑。
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唐溪嚴淡淡笑着,帶着放蕩不羈的模樣在她的注目下離開。
「唐溪嚴!」凌楚楚感覺不對勁,在他走遠的時候叫住他。
唐溪嚴似乎料到如此,胸有成竹的回過頭。
而一旁的手下程錚瞪着眉眼,兇狠道:「唐王也是你能叫的嗎?給我張嘴!」
凌楚楚還記得這個男人,那日扇她一巴掌的惡人!
「住嘴!」唐溪嚴不悅的訓斥,挑動眉睫警告的看向他。
程錚瞬間後退低下頭失了勢氣。
「你叫我?」對她的眸子,立刻裝的跟翩翩公子似的,只不過凌楚楚對他早已沒了好感,反而心生反感。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看他的樣子,怎麼感覺對他們的行動了如指掌似的!
「就讓你多玩幾天,再跟本王回長安,這句話永不失效。」言外之意,他也不會放棄他所說過的話。
「有病!」凌楚楚聽此,頓時火氣直線上升,不想再理這個男人,憤憤的轉身,碰的一聲響,帶上了房門。
「唐王,您看!這個女人如此囂張,您難道!……」程錚憤憤不平,對凌楚楚有及深的意見,眼見着唐溪嚴越發凌厲的眼光,最終還是忍氣吞聲將話咽進了肚子。
「看清你狗奴才的身份!本王看上的女人哪容得上你來數落!」唐溪嚴冷光一閃,順着抬起手朝着側面扇過去,清脆的巴掌聲徘徊在走廊上。
程錚被扇得偏過頭去,咬緊牙關,低着頭沒有說話,隱藏在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
頓時,身後的侍衛規規矩矩的站立,繃着臉絲毫不敢疏忽,生怕一不小心自己成了那個冤大頭。
「記住了!」唐溪嚴如螻蟻般的斜視一眼不聽話的下人,不在意的收回手。
接過身後遞過來的手帕,嫌棄的擦拭一遍,緊接着毫不猶豫的扔掉,動作一氣呵成……
歐陽伏農回來的時候已是凌晨,走到凌楚楚的房間外,見她已熄滅的燭台,轉身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凌楚楚敲響了他的門,見裏頭沒有動靜,還以為他已經出門,準備離開時,身後的門打開。
聽到動靜,凌楚楚驚喜的轉過身,「你還在啊!還以為你又出去了!」
歐陽伏農已經穿戴整齊,雙手開門的動作還未放下,沉重道:「進來再說。」
凌楚楚點頭。
「你知道昨日我遇到誰了嗎?唐溪嚴竟然還在這裏!而且他貌似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程,我猜測這次是不是……」凌楚楚難得的一臉沉重,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早就猜到了。」歐陽伏農垂下的睫毛下一片重重的陰影,臉色略顯疲憊,肯定是沒有休息好。
「你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自投羅網……她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究竟知不知道,一個人過來意味着什麼!
「那是我妹妹,我別無他法。」歐陽伏農眼瞼忽沉,繼而歉意的看向她,低沉道,「只不過我很對不起,害你再次陷入了險境。」
「歐陽伏農,不要把所有事都安在自己的肩上,這樣你會累的!而且是我該說對不起,若是你沒有送我,也許……」凌楚楚低垂眼角,繼而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牽強的扯出一抹微笑,「先別想那麼多了,救出公主要緊!」
歐陽伏農沉默不語,半晌,朝她點頭示意。
他隻身一人尋找一個人,絕非半晌時日可完成。不過既然那些人引他來此地,肯定會先動手。
中午,歐陽伏農使用了簡單的障眼法逃過了幾個侍衛的跟蹤,帶着凌楚楚去了趟鬧市,專門去找一個人。
歐陽伏農站在門外,看了眼破舊的老宅,順而推開門,走進去,裏面空無一人。
凌楚楚看着破陋不堪的環境,不禁皺眉頭,這種地方,能住人嗎?
泥土砌的牆感覺都快要倒了,一點也不安全。
「這裏很安全。」歐陽伏農見凌楚楚四處打量的目光,冷冷道。
他每年都會來這裏,只不過今年還不曾來過,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目的來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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