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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吃昨日那家酒樓飯菜。」
「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男人寵溺的眸子緊盯着她,臉上的複雜情緒蓋不住眼底的深情。
「也好,那家的味道是挺正宗的。」東方裕森笑着拍拍手緩和低沉的氣氛。
崔鈺自然是沒意見的,這麼多天來趕路沒有吃飽過,有東西吃就夠了。
因為事情緊急,凌楚楚的話猶如給了他一記定心丸,歐陽伏農決定連夜往太和城趕路。
而東方裕森自然也不會落下,他是難得的軍事能手,國家有難,他毫不猶豫的拋棄恩怨回城,而夜鶯等安定後再派人去接回來。
太和城——
歐陽清瑞每天幾乎都在太子府度過,終於等到歐陽君璽醒來的那一天,他極度煎熬的內心終於有了片刻的休息。
「大哥你醒了!」他激動地從床沿站起來,緊握他的手說。
歐陽君璽臉色仍然蒼白,他虛弱的睜開眼睛尋找着什麼。
「嫂子沒事,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事!」歐陽清瑞猜到他的心事,急切的說。
聽到想要的答案,歐陽君璽像是鬆了一口氣,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發出來,「燕飛……本王想看……燕飛……」
「大哥你說什麼?」歐陽清瑞低下頭,沒有聽清她的話。
荀燕飛知道他醒來,站到床前時扔了手裏的東西,忽然哭出來。她一把推開歐陽清瑞,跑上前擁住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王爺你終於醒了!嚇死臣妾了!王爺……」
歐陽清瑞渾身一顫,看着這幅景象,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兇手。他不敢再這裏待下去,抬起腿落荒而逃。
一路上他狂奔,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這些天,他的腦子是混沌的。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近乎崩潰。
「瑞王爺,也許您一直懷疑是將軍殺了三王爺,您真的錯了,真相是唐朝的唐王伺機殺了三王爺,這是證據,您自己看吧。」那日崔鈺將所有的事情經過說出來,也不管他如何的震驚,將話說完以後便走了。
這些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像是魔咒使得他陷入了自責之中。
原來這到頭來的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反而他還害了歐陽君璽,他成了名副其實的罪人!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狠心的對他?
到頭來,他什麼都沒了……
女人丟了,兄弟散了,朋友……什麼都沒有了……
歐陽清瑞像是行屍走肉似的走在大街上,一路上撞了無數人,聽不到謾罵聲,他此刻真的崩潰了。
「媽的,沒長眼睛嗎?看你吧人家大爺的攤子撞翻了!」旁邊的路人憤怒的大吼。
他怔怔的回頭,看見身後的老人蹣跚着身體正拾起滾落一地的蘋果。
楞了一下,像是沒看到似的,轉身就要走。
旁邊的路人看不下去了,掄起拳頭就朝着他臉上砸過來。
歐陽伏農一個踉蹌,被揍得摔倒在地上。
「你還是人嗎?馬上給老人道歉!」年輕人揪起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有力的拳頭不停地落下。
歐陽清瑞被打得口吐鮮血,緊繃着的臉仍不為所動。
身上的痛楚遠不及心靈的折磨的萬分之一。
要是這樣死了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那個人憤憤的瞪着他,還以為他是個傻子,晦氣的甩開他就走了。
歐陽清瑞倒在地上,引起不少人的圍觀。
此時的他蓬頭垢面,絲毫沒有往日的風光,誰也不會想到他是王爺。
「這人就是一個瘋子!」
「別看了,小心他瘋起來咬你一口。」
「趕緊離這種人遠遠地,別沾染到他的晦氣!」
哈哈!歐陽清瑞想笑,但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的意識變得模糊,身體蜷縮在那裏,自暴自棄的任由那些人嘲笑。
晦氣?歐陽清瑞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晦氣!
「小姐,別去!」
「放手!」
蘭溪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此時的狼狽模樣,眼眶止不住的泛紅。
丫鬟憤憤的瞪他一眼,「小姐你別管他,都是他自作自受,他那麼對您,您就別心疼他了!」
蘭溪的心底泛起絲絲漣漪,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片刻,不理會丫鬟的話,「把他扶起來。」
丫鬟驚訝的看着她,「別,小姐您還想救他嗎?」
蘭溪眉頭一皺,清冷的臉染上薄怒,瞪她一眼,「還不快去。」
「鎮平王不會允許您們再在一起的!」
蘭溪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她,自己彎下身去把歐陽清瑞扶起來。
不可否認,他如此傷害她,還是犯賤的忘不了。看到他過非人的生活,她比誰都痛心。
歐陽清瑞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但還是看清女人的面孔,「蘭溪……蘭溪……」他無意識的叫喚。
蘭溪心尖一顫,撇開視線不去看他的臉,「我只是好心幫你,別想太多。」她冷冷的說。
歐陽清瑞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住她,「別走……別離開本王……蘭溪……不准離開我……」
「王爺,你現在不清醒。」
「不,我很清醒,我知道在做什麼!」歐陽清瑞放大聲音反駁。
說完最後一個字,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蘭溪把他送回王爺府,看到床上躺着的男人,不忍的將視線移開。
旁邊的林當
眉頭緊皺,猶豫了下,覺得還是應該替王爺解釋幾句,「王妃,您回來吧。」
蘭溪眸光黯淡下去,「林侍衛,我已經不是你的王妃,以後不用再用尊稱。」她的表情很淡,將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很深。
「那次的事情是王爺不對,他不該打人,但是他這些天過得一點也不好。要是再這樣下去,屬下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崩潰?」
「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林侍衛你不要再說了。」
「王爺是喜歡您的,他也許連自己都不知道。」
蘭溪渾身一顫,努力維持着臉上的淡定,「這句話太假了。林侍衛,你一心一意為了王爺是好事,但是不要騙我!」陪伴他整整四年,換來的是一頓毒打,她的心早已經死了。
蘭溪是高傲的,她絕不在允許自己如此的卑微。
「王爺只是把自己陷在曾經的黑暗中,他只是不敢再相信您。您離開以後,屬下看到他整日鬱鬱寡歡,到現在幾乎不成人樣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自責,他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
蘭溪咬緊下唇,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她冷冷的打斷他,「夠了,我們已經散了,以後他的事情我不會再管。」
林當知道她還是愛着王爺的,從她微顫的背影便看得出。他嘴拙,不知道該怎麼再說下去,最後只說了句,「若是您心意已決,看一眼王爺的書房吧。」
說完,他恭敬的退出房間。
蘭溪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進了那座書房。
再次踏進裏面的那一刻,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時間,腦海里的記憶不受控制的襲涌而來——
甜蜜的,痛苦的,心酸的,仍舊曆歷在目。
蘭溪的指尖划過已經佈滿灰塵的桌面,還記得他們和好的那一次,歐陽清瑞在這裏要了她,也是在這裏,他接納她的孩子……
孩子,一想到就會痛的心結……
當她打開另一扇門的時候,無數張精緻的畫像映入她的眼帘。
蘭溪下意識的抬手捂住嘴,震驚已經不能夠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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