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叫張欣榮,跟我關係還算不錯,不過那天發生在你別墅的那件事之後,這張欣榮就變得有點不對勁了,前幾天跟他出去喝酒,那天他喝的很多,然後胡言亂語,說自己不干特警了,要去成仙,本來我以為是醉言醉語,可是第二天他就真的沒有出現了,上面的人對這傢伙的消失也隻字不提,對了,先前那王晶把我們違抗他命令的事情告訴了上級,本來是要有處分的,不過自從張欣榮消失後,這處分也不了了之了,真是奇怪的很。」
韓玄琢磨着荊泗的這番話,心中愈發確定這張欣榮肯定與特安局有着某些聯繫,這張欣榮正是那一天讓韓玄感到不安的那名特警,韓玄一直覺得,自己的別墅暴露在修行者的眼中,定然和這人有着關係。
韓玄從荊泗口中得知了張欣榮的住址,然後便立刻離開了荊泗的家,前去尋找張欣榮。
韓玄從此離去,使得荊泗多少有些愕然的,他原本還打算着讓韓玄留在自己家住幾天,然後把該發展的一些事情好好發展一下,可是沒想到韓玄這麼快就要走了。
荊水卻是巴不得韓玄消失,她被韓玄看去了很多隱秘,韓玄在此多少使得她有些窘迫。
而韓玄臨行之前,把那個黃袍道人的電話號碼告訴了荊泗,想讓他接着警方的力量幫忙尋找到這個號碼的位置,荊泗感激韓玄救妹,自然滿口答應。
韓玄尋找張欣榮,並非是惱怒他泄露自己的行蹤,要去報復,而是想借着張欣榮之口,試着能否找到特安局的藏身之處。
韓玄實力大增,此時的他信心十足,他要先發制人,徹底擊垮特安局,以此換得今後平靜的生活——當然,韓玄也知道,自己去尋找特安局的原因中,更重要的是那些修士之血太過誘人了,既然對方想殺他,那自己也無須仁慈,將敵人化作自己的力量,何樂而不為呢。
這個想法無疑是有些可怕的,但是此時的韓玄卻已經不這麼覺得了,韓玄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性正在朝着一個極端的方向慢慢發展。
張欣榮的家境並不是太好,他住在一個城中村之中,有一套祖上留下來的老房子,房子不是他一個人住,他有很多房客,都是外來打工的人們。
韓玄走進這個散發着一股臭水味道的院落,正好被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撞上。
「哎喲,帥哥,你佔便宜的方式也太明顯了吧。」一個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嗲聲從中年女人口中發出,韓玄眉頭一皺,避開了老女人。
「切,老娘今天有的是生意,沒空跟你計較。」說完,中年女人橫了韓玄一眼,便匆匆離去。
韓玄繼續向前走,院落中有幾個孩子在嬉鬧,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孩子的臉也是很多天沒有洗過的樣子,偶爾會有大人走出來,往院子中潑一盆髒水,驚起一片綠頭蒼蠅亂飛。
這些人生活在城市的犄角旮旯,過着艱苦的生活,他們遠離家鄉,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夠榮歸故里。
韓玄忍不住有些感嘆,自己曾經何嘗不是這般模樣,身為一個小工人,每個月的工資都捨不得花,為了存夠錢,將來能夠娶一個媳婦,能夠在這大都市中買一座房子,過上體面的生活,父母年邁,雖然有一個大哥,但是他的境況也並非十分富足,如今自己變成殭屍,大哥獨自一人要養活自己的家還有父母,定然壓力很大。
韓玄心中悵然,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父母一面,他不敢去見父母,因為那樣的話,萬一讓自己的敵人知道了自己在世上還有在乎的人存在,那麼父母平靜的生活定然要被打破了。
他不想成為一個罪人。
可是,如今,他已然是個罪人了。
忽然,一盆渾濁的水潑到了韓玄的腳下,順帶着一個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走路不長眼啊你,往我潑的水上撞!」
韓玄看了一眼說話的婦人,並未計較,曾幾何時,他也住在這樣的地方,他也有過這樣煩躁的心緒,生活的困苦令人們脾氣暴躁,這沒有什麼錯,這只是在向生活控訴罷了。
不過,韓玄終究還是叫住了那個轉身回屋的婦人。
「阿姨,你們房東去哪了?」張欣榮並未在此處,韓玄的靈覺早已將整個院落籠罩。
「不知道不知道!死了才好,這樣就沒人收租了!」婦人態度很惡劣的說着,然後狠狠的關住門子,窗戶上糊的報紙也被震落了。
張欣榮沒有在此處,那他會去了哪裏,難道已經被特安局的人接走了?
韓玄仔細的以靈覺探查着院落中最為光鮮的一座房子,這裏就是張欣榮平日所住的,他身為房東,再不濟也要比這些房客好許多。
屋子中沒有什麼異常,平日的衣物都還在,不像是出遠門的樣子,也或許,他走的匆忙,沒有來得及帶上任何東西。
「咣當!」
一個乘着衣服的鐵盆跌落到韓玄腳下,旁邊的一間屋子裏走出一個瘦弱的少女,面色蠟黃,正要端着衣服出來洗,卻不小心崴腳,鐵盆跌落,衣服散落了一地,少女扶着門站穩,艱難的走過來收拾地上的衣服。
韓玄蹲下身,幫着一起收拾。
「謝謝。」少女怯怯的說道,蠟黃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這是韓玄在這院子裏見過的脾氣最溫和的人了。
「房東前幾天跟一個道士走了,具體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聽說他把工作也辭了,真是可惜,特警耶,電視裏才能見到的人,他居然不做了,好多人說他是要出家,以後就不會回來了,這有錢人想法就是跟我們不一樣,不過大家都很高興,因為以後就不會有人來收租了,不過不知道這房子還讓不讓住了。」
少女聽到了剛才韓玄詢問那婦人的話,此時主動跟韓玄說道。
韓玄沉吟,他知道這次應該是白跑了一趟,張欣榮十有八九已經被接到了特安局的人那裏,不過好在還有那個道士的電話號碼,根據現在的科技力量,找到那個道士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韓玄並未太失望。
韓玄幫少女撿完衣服,少女起身,再次說了句謝謝,然後走到另一邊的水龍頭處接水,開始洗衣服。
這時,院子大門走進來一群流里流氣的男人,一個孩子不小心把一個皮球踢到了這群人近前,一個光頭肥男把球撿了起來。
「叔叔,把球還給我好嗎?」孩子怯怯的走上前,說道。
「好啊。」肥男咧嘴一笑,看起來有些猙獰,然後在孩子滿懷希冀的目光中,他把皮球彭的一下捏爆,然後把爆球扔在了孩子臉上。
「嗚嗚...」孩子哭了,其他的孩子見到這一幕,紛紛跑回了自己家的屋子。
「媽的!這小畜生真特麼聒噪,二子,把他嘴給我捂住!」肥男罵罵咧咧道。
這時,正在洗衣服的少女忽然跑了過去,將孩子抱住,然後往回走去,一邊輕聲安慰道:「阿寶不哭,媽媽給你買新氣球,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這群男人中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
「這毛還沒長全的小妮兒當媽了居然,哈哈哈,有奶嗎她。」
「我就說你了,這什麼年代了,這現象很正常。」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今天我們來可不是來跟這幫窮鬼嘮嗑的,媽的,這張欣榮是真的失蹤了吧,反正現在是肯定不在家,哥幾個,把這院子給我砸了,有什麼砸什麼,這些個特警平日對我們耀武揚威,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超級英雄似的,今天老子抄了他的老窩!」
「媽媽,我想還要原來的那個..。。」那個孩子依偎着少女,微微啜泣的說道。
「阿寶乖啊,媽媽一會兒給你買一個一模一樣的去。」少女忍着眼中的淚花,極力給孩子一個笑容。
阿寶很懂事,他點了點頭,不過依舊很天真,他扭頭看向那個肥男,稚氣的說了句:「你們這些壞人!」
「小畜生你說什麼?」肥男擼起袖子走了過來。
少女很害怕,她單薄的身子在顫抖,不過,她又很勇敢,她將孩子護在懷裏,昂頭看着肥男。
「他是我的兒子,不是畜生!」少女的聲音有些顫抖。
「哈哈,小妞,你要是再漂亮一點,爺爺會很喜歡你這火脾氣的,可惜你這皮包骨頭的,沒什麼嚼頭,別怪爺要教訓教訓你了!」肥男冷笑道。
「你們都別愣着了,沒事的就把這院子給我砸了,想看你虎哥怎麼調戲未成年小媽媽,邊砸邊看也是可以的。」肥男又對身後那些男人說道。
「虎子,你他媽真不是玩意兒,我們幹活,你負責調戲?」後方人群中走出一個染着黃髮的男人,戲謔的說道。
不過除了此人之外,其他人都很聽話的開始在院子裏打砸起來。
「喂,大哥,那盆花是我的,那邊的才是房東的,哎喲,你怎麼還是砸了呀,好吧好吧,大爺,我錯啦,別打..。」
院子裏到處都是打砸的乒乓生,無論是房客的還是張欣榮的,全都沒有倖免,最終張欣榮的房間都被攻克。
院落此時狼藉萬分,剛剛晾曬起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的髒水裏,破碎的花盆還有晶瑩的玻璃到處散落,一些房客的房間都難以倖免,門窗被砸的碎掉。
肥男和黃髮男人欣賞着眾人打砸,一臉解恨的笑,一旁的少女淚眼朦朧,因為她的屋門窗也被砸爛了。
孩子呆呆的看着這一切,又迷茫的看了看媽媽,不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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