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笑道,「這一次不看,我打算過鐵橋。」
顧如瀾睜大眼睛,「你真敢過去啊,我可不敢,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別去了吧。」
明瀾則道,「別的地方,咱們都玩過了,就鐵橋沒走了……。」
顧如瀾撅了嘴,有些膽怯。
明瀾笑道,「要不你帶丫鬟去集市玩,我帶雪梨去看看?」
「就這樣撇下你,多不好啊,」顧如瀾搖頭。
明瀾嫣然一笑,皓齒明眸,「有什麼不好的,我幾次想過鐵橋都沒敢邁步,這一次,我想試着走一走,那邊風景據說極美,你在鐵橋處等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顧如瀾想了想,道,「那你小心些兒。」
明瀾點頭,顧如瀾招招手,就帶着香蘭回頭了,還幾次回頭身來張望,正好明瀾也看她,擺手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等顧如瀾走了,雪梨就忍不住道,「姑娘真的要走鐵橋嗎?」
她雖然還是第一次來大禪寺,但是那鐵橋她是知道的,紅纓和碧珠都提過,鐵橋是橫過一條溪的,那溪水很深,很湍急,上面據說是一條大瀑布,只是山路崎嶇,明瀾她們沒有上去。
那鐵橋有七八米長,就兩條鐵鏈,中間搭了木板,人走上去,鐵鏈搖搖晃晃,膽小的都會嚇哭。
她不會那麼倒霉,第一次跟姑娘來大禪寺,就要過鐵橋吧,她膽子也很小啊啊啊!
往前走百來步,就聽到水聲了,又走了會兒,才看到鐵橋。
看到那鐵橋,雪梨雙腿就打擺子了。
偏明瀾一臉興奮,她早想過鐵橋了,只是始終下不了決心,這一次,她說什麼也要走一趟。
她把繡帕塞懷裏,握着鐵鏈,腳邁向木板。
「姑娘,你真的要過去啊?」雪梨心急道。
明瀾回頭笑道,「你不敢?」
雪梨撅了嘴,她當然不敢了,這下面不僅有水,還有大石頭呢,一不小心摔下去,不被淹死也會砸的不輕啊,可她是丫鬟,姑娘都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她能不跟着麼?
死就死吧!
十四年後,又是一個活潑俏麗的好丫鬟!
呸呸!
下輩子她才不要做丫鬟了呢。
深呼一口氣,雪梨緊跟明瀾身後。
兩主僕腳步蹣跚的往前頭走,開始還好一些,等走到中間的時候,心都提了起來,再往前走,離岸邊越近,心就越雀躍。
她們真的過鐵橋了!
回去,她一定要跟碧珠姐姐得瑟,她就說她膽子比她大吧,她現在懷疑姑娘不要碧珠姐姐跟着,卻把她叫上,沒準兒就是看中了她膽大的緣故。
到了鐵橋這一邊,明瀾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了,只覺得陽光明媚,心情格外的爽快。
這是她一直想做而沒有做的事,如果這麼一點小困難她都克服不了,前路還怎麼走下去?
歡快着腳步,明瀾往前走,欣賞這一處的風景。
見遠處有涼亭,明瀾走了許久,腿有些酸了,就過去歇會兒,眺目遠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雪梨四下張望,見遠處有野梨,雖然只有幾個,但她兩眼頓時放了光,只覺得口舌生津,腳就邁了過去。
梨樹有些大,雪梨跳起來都夠不着,但生為一個吃貨,梨子就在跟前掛着卻吃不着,那是不能容忍的。
雪梨擼起雲袖,抓着樹爬了上去,半天沒成功,倒把她裙裳給刮破了,氣的她大叫。
明瀾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就見她和那棵樹槓上了,爬了上去,在樹上朝明瀾招手,搖着手裏的梨道,「姑娘,這梨子可甜了。」
明瀾失笑,她想起雪梨初到流霜苑,跪在地上給她見禮,眼睛瞄着她身邊小几上的一旁雪梨,眼睛都亮了起來的模樣。
她就給她起名叫雪梨,還賞了她一個雪梨,高興的她神采飛揚。
不過,那雪梨她沒捨得吃,放在屋子裏聞香味,生生給擱壞了。
「你小心些,」明瀾怕她摔了,叮囑道。
雪梨忙道,「沒事的,我給姑娘摘個大的。」
她往上爬,要明瀾說,爬樹可比過鐵橋難多了,好歹過鐵橋她還敢試一試,爬樹她想都不敢想,方才她說有吃的,雪梨估計走的會更膽大些。
雪梨好不容易才夠着雪梨,堪堪抓在手裏,卻無意眼睛一撇,瞧見遠處躺了個人。
她一時愣神,差點沒從樹上摔下來,她回頭看着明瀾,道,「姑娘,那邊有人暈了!」
明瀾一怔,邁步過來,雪梨把野梨拿好,從着樹滑下來,這一滑,身上新做的衣裳不但髒還破了,雪梨心疼的心都抽抽了。
這可是她前不久才做好的新衣裳啊,這一身衣裳都能換好多果子了,她怎麼竟幹些蠢事啊!
雪梨恨不得把野梨摔了,但沒捨得,衣裳都破了,在把果子丟了,她就更得不償失了,這時候還能有野梨,是她們運氣好了。
「就在那邊,」雪梨追上來,給明瀾指路。
這邊雜草有些深,但往前走了十幾步,就看到一抹人影倒在地上。
明瀾上前一看,然後就愣住了。
怎麼又是他?!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幫明瀾送茂哥兒回府的楚少爺,前世明瀾救過他,沒想到這一次出來,又看到他倒在地上了。
而且唇瓣發紫,和前世症狀一樣,顯然是中毒了。
他怎麼那麼容易中毒啊,明瀾覺得他有些命苦。
「這男子長的可真好看,」雪梨羨慕道,又有些擔憂,「他不會死了吧?」
怎麼可能會死呢,幾個月後他還要中毒一回呢,哪那麼容易就死的,不過前世楚大將軍登門道謝之後,還曾見過他兩回,後來她就沒再見過他了,估計是中毒太深,沒能救活過來。
想到先前他幫了她的忙,明瀾還想着再見到他,好好跟他道謝,再委婉的提醒他哪一天會中毒,那一天最好別出門,避開些,誰想到,再見他,他已經中毒了。
深呼一口氣,明瀾蹲了下來。
雪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她們肯定是沒辦法救男子的,只能叫人來救他了。
她正要說話,卻見明瀾將男子的頭微抬,將他的嘴掰開,又將自己的手指咬破,把血滴到他嘴裏去。
那樣子,雪梨臉都扭曲了,姑娘這是要做什麼啊?
明瀾擠了不少血出來,指尖疼的她頭冒冷汗。
見差不多了,她用繡帕將指尖血擦掉,又從荷包里拿了點藥粉抹上。
雪梨呆呆的看着她,再見男子時,覺得男子發紫的唇瓣紅潤了些,頗覺詫異,「姑娘,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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