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分狂魔 第一百一十八章：顧羽的執着（3/3）

    德州，達拉斯沃斯堡國際機場。

    一架從俄克拉荷馬城機場飛來的航班，在夜幕之下悄然降落。

    「呼嚕……呼嚕……呼嚕……」

    機艙里，一幫大個子擠在不算寬敞的座位上，一個個都是滿臉疲憊，腦袋耷拉着打着呼嚕。

    真是累壞了。

    看着愛將們疲憊的樣子，韋斯特法爾也有些動容。

    雖然國王隊確實非常年輕，大部分在25歲以下的球員們，無論身體疲憊成什麼樣，美美的睡一覺之後就能滿血滿藍復活。

    但賽程要求之下，他們不得不連夜趕飛機，趁着飛機起飛之後的空當，能眯一會兒是一會兒。

    「達拉斯沃斯堡機場，室外溫度734華氏度，飛機正在滑行，請系好安全帶，不要在機艙內隨意走動，使用電子設備時，請暫時關閉無線網絡功能，收好小桌板……」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着，機艙里，溫柔的女聲正在進行語音播報提醒。在美國，雖然飛機航行過程中，大部分電子設備都可以使用。但為了以防萬一，無線網絡功能必須關閉，換句話說就是開啟飛行模式。這一點上和國內有少許區別，但大體思路是一樣的。

    「這位先生，目的地已經到……」

    「噓……！」

    空姐款款走來，在考辛斯身邊略作停頓，溫柔的呼喚着巨嬰「起床」。話沒說完，就被走廊對過的韋斯特法爾給制止了。

    「你們機場我來過很多次，降落之後的滑行時間挺長的。他們是運動員，剛剛打完比賽，身體很疲憊了，這段滑行時間裏，讓他們再稍微眯一會兒，行嗎？」

    韋斯特法爾不失風度的看着空姐。

    「這……」

    空姐有些猶豫，看了看球員們，幾乎都還在夢鄉之中，對於飛機落地、語音播報都沒有半點反應，看得出來確實累的夠嗆。

    「你放心，你們的滑行時間我大概清楚。」

    韋斯特法爾看出空姐心中擔憂，笑道：「這一片區域交給我，過一會兒再叫醒他們吧。」

    「……嗯，好吧，麻煩您了。」

    空姐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這個看起來就很有風度的老男人，點了點頭，邁步走開了。

    「呼……」

    看着空姐走遠，韋斯特法爾長出一口氣。

    這支國王隊裏，有三個人都是第一次打職業聯賽。其餘球員中，球齡在三年以下的也不在少數。這種高強度的比賽節奏，大家都還不太習慣。

    按照目前這個狀態來看，球員們一會兒醒來，拿行李趕到酒店，天都快亮了。睡下休息，起碼得睡到個中午左右。

    比賽傍晚五點多就會開打，等大家醒來，洗漱，吃飯，一系列事情忙完，練習什麼的就不奢望了，就是不知道……

    「還有沒有時間做詳細的賽前佈置啊……！」

    「燈，等登等登」

    哈……？

    正在腦海里想着球隊的事兒，韋斯特法爾耳邊，響起了熟悉的開機音效。

    什麼聲音？

    有人開電腦了？

    在飛機馬上就要滑翔結束，大家都得收好行李趕路的時候？

    這麼點時間都要開電腦，是有多喜歡玩電腦啊喂！

    這麼想着，韋斯特法爾半好奇半好笑的回頭看去，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瞧，瞬間傻眼。

    「這位先生，請收起您的小桌板，我們正在滑行，小桌板開着會有點危險。」

    空姐正站在那人身邊，禮貌的解釋着。

    「哦哦，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收起來！」

    那人很是配合，衝着空姐點點頭，立馬收起了小桌板，但電腦卻還擺在腿上，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

    「先生，使用電腦的話，請暫時關閉無線網絡功能。」

    「嗯嗯，我知道的，感謝提醒！我不開網絡，就是看點本地視頻！」

    那人指了指屏幕，一隻手已經操作起來。一旁的空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轉身走開了。

    這……

    韋斯特法爾也有些蒙圈。

    看視頻？

    這點時間，夠你看個毛線的視頻？？

    「嗯嗯，達拉斯小牛，得分後衛鏡頭集……喲！老爺子，你也醒啦！」

    拿着電腦準備看視頻的人，不是顧羽還會有誰。

    「呃……我就沒怎麼睡。」

    韋斯特法爾才是滿肚子疑問的那個人，被顧羽搶先問了問題，一下子居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這可不行哦，雖然你年紀大了，但年紀大了才更需要睡眠充足啊！」

    顧羽笑着比了個睡覺的手勢，結果電腦差點從腿上摔下去，好不容易伸手穩住，雙眼回到屏幕道：「不過也快到了，你現在想睡也沒時間啦，哈哈哈哈！」

    「我……」

    顧羽的話，依舊是那麼的難接，韋斯特法爾捋了捋思路，不解道：「你呢？剛醒？你感受到飛機降落了？」

    都累成那樣了，還能感受到這種動靜？

    韋斯特法爾當然知道，飛機降落的動靜是很大的。但是幾個小時前結束的比賽中，顧羽可是砍下了29分，和哈登的鬥智鬥勇，又耗費了不少腦力，理應疲憊的不得了才是。

    就算這個時候醒來了，也不可能精神如此飽滿，能睜開眼睛看看周遭環境就不錯了。

    開電腦？看視頻？根本不可能的嘛！

    而顧羽的回答，讓老帥為之一振。

    「我都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醒的，生物鐘，習慣了。昨天雖然睡的很少，但到了這個點，身體自己就醒來了，很難改掉……啊找到了！」

    顧羽繼續操作着電腦，找到了自己要看的視頻，點開之後調低音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凌晨三點多，身體自己就醒了……？？

    老帥眼睛一亮，揣摩着顧羽話中的意思，越想越覺得驚訝。

    這個點的生物鐘習慣，是怎麼養成的？

    每天三點多到四點的光景，顧羽醒來之後，又會去幹嗎呢？

    「唔……德肖恩史蒂文森，防守很拼命啊！」

    眼前，坐在座位上的顧羽，一邊看着視頻，左右手一邊開始郁動起來。

    這動作，是運球的動作。

    這小鬼頭難道……？！

    一瞬間，韋斯特法爾腦中，無數個線索畫面，全都聯繫了起來。

    每一天，自己作為一個老人家，五點多就徹底睡不着了，起床之後洗漱吃飯，一般七點之前就到了球隊中心，開始一天的工作。

    球員們來到球館的時間，大多在九點半之後，有訓練的日子裏，球隊的訓練時間會從十點左右開始。之前的半小時時間，球員們可以自主練習，熱身，也可以在體能訓練師的幫助下訓練各項體能。

    在混跡這麼多年，勤奮的人，韋斯特法爾見過，懶惰的人，韋斯特法爾也見過。

    不少訓練狂，早上八點多就已經到球館了，熱身、投籃、運球、器械，默默的做着自己的練習。

    比如科比耳熟能詳的「凌晨四點的洛杉磯」，比如保羅五點出門在黑夜之中開始拉伸練習，比如加內特據說曾經整夜整夜不睡覺，泡在球館裏當球館老鼠，比如如今的聯盟第一人陳牧，也在球隊裏搞了個早餐俱樂部，帶着隊裏的核心球員們練習體能。

    這些勤奮到「令人髮指」的球星們，就是靠着這樣的毅力，一步步走到今天，收穫榮譽無數的。

    而顧羽，似乎做的比他們更加誇張一些。

    從當上教練開始，每一次，每一次韋斯特法爾來到球館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到的。很多時候球隊中心的門都沒開，老帥要麼叫醒保安幫自己開門，要麼乾脆向經理申請，配一把鑰匙自己開門。

    而從今年季前賽開始，情況變了。

    韋斯特法爾已經記不清具體的日期，但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天早上七點不到，自己像往常一樣來到球館，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

    「砰砰砰……呼！」

    球館裏，就已經傳出了打球的聲響。

    韋斯特法爾記得，自己試着去推門，發現門是開着的，探頭一看

    「……唰！」

    顧羽正在場上練習投籃，動作漂亮的就像是一座雕塑。

    韋斯特法爾沒有多想，顧羽這個人，說話做事都有點顛三倒四亂七八糟的，某一天來了興致，提早到球場打球，也不是什麼怪事。

    但從那之後，每一天早上七點不到，韋斯特法爾來到球館的時候，都能夠聽到籃球的聲音。

    「大概是六點半來的？每天規定自己六點半必須到球館，開始訓練？」

    韋斯特法爾這樣推測，對顧羽的好感，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逐漸培養起來的。

    但如今，在這架緩緩滑行的飛機上，看着顧羽盯着屏幕，一邊仔細研究對手，一邊用手模擬技術動作的樣子，回憶着顧羽所說的，「生物鐘到了，習慣了」的話語。

    韋斯特法爾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顧羽的努力程度。

    不該吃的不吃，不該喝的不喝，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每天準時睡覺，三點多開始醒來，四點起床，早餐，出門，到球隊中心，大聲嚷嚷着拍醒夜班保安，開門進去，換上訓練服，開始訓練。

    顧羽的一天，恐怕是這樣開始的吧……？

    所以一到中午，不管天打五雷轟，他都會準時睡上一個小時補充體能，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因為大家的訓練，從十點到十一點半，不過一個半小時。

    而顧羽的訓練，則從四點多到十一點半，已經持續了七個小時了。

    打破記錄，夏季聯賽得分王，飛速的進步，新秀首秀得分記錄，只手導演超級大逆轉……

    顧羽之所以能做到這一切，只是偶然嗎？

    「叮咚」

    提示音響起，飛機，停穩了。

    大約十四個小時後，國王隊將要挑戰的，或許是全聯盟最老的球隊，同時也是陣容厚度最強、最可怕的球隊之一，你我時間線上，當年的總冠軍球隊達拉斯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