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瀟湘館中,剛剛擦完地的程嵩正在怡然自得的吃着點心,忽聽得遠處一聲呼喚傳來,「山糕,我們姑娘有事找你!」
一抬頭便瞧見了錦塵的丫鬟,程嵩心中頓時涼了半截,「美好的一天從與女鬼的接觸開始……」
程嵩一如既往的走到門口便不動了,「錦塵姐姐,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暗室中的錦塵用袖箭射過去一封信,「你想辦法將此人帶到瀟湘館來,此事若辦的好,我自然可保那丫頭清白無損!」
將信紙攤開後,映入眼帘的是環峰派掌門肖成昊的大名,程嵩立馬將頭耷拉了下去,「錦塵姐姐……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人家好歹也是一派掌門,怎麼會自降身份來這種地方?」
錦塵淡淡的說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可提醒你,那丫頭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她是安安心心的受我庇佑,還是被老鴇拿來賺銀子……全看你。」
雖然不情願,但為了雲秋夢的安危,程嵩只得硬着頭皮去辦了。
他先是花費大量的時間與銀子熟悉了一下環峰派的人員分佈,發現這肖成昊除了幾位得力弟子外,就只有肖奎這麼一個兒子。
在肖奎尚未出生時,肖成昊便為他定下了一門指腹為婚的親事,對方是趙府千金。但從被他買通的小丫鬟口中得知,這兩口子純粹是因為父母之命才成的親。婚後便一直不和,肖趙氏動不動便對肖奎拳腳相向,且至今都沒有孩子。
肖成昊抱孫心切,曾為肖奎納過兩門小妾,最後都被驕縱善妒的肖趙氏活活虐待而死。
又在肖府門前足足盯了半天梢後,肖奎才捂着紅腫的臉氣憤的跑了出來,看的程嵩直樂,「這哥們可真倒霉,小時候被爹娘打,長大了還要被媳婦兒打。」
一路尾隨肖奎走至熱鬧的街市上,程嵩突然有了主意,「雖然我不能將肖成昊帶進來,可我至少能把他兒子騙進去!像他這種常年被老婆虐待的,一定最需要溫柔體貼的姑娘來施以安慰……瀟湘館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姑娘!」
想着,程嵩便裝出路人的模樣故意將他撞到在地,隨即又很是自責的將他攙了起來,「這位兄台,實在不好意思!我着急趕路走的急了一些,沒撞壞吧!」
肖奎正要說沒關係的時候,程嵩便搶先說道:「哎呀!你看看,我簡直太大意了……都把兄台的臉給撞傷了!」
因為程嵩給了他一個台階,肖奎竟莫名對他生出幾絲好感來,「沒關係,兄台也不是故意的嘛!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回去擦些藥膏便無大礙了。」
程嵩卻堅持要請他吃飯,幾番推辭之下,肖奎也便將此事應承下來,「如此,要讓兄台破費了!」
其實他是一氣之下才從家裏跑出來的,根本就無處可去,只是不想見到他妻子罷了!程嵩這般熱情邀請,正中他的下懷,又豈有不去之理?
成功將肖奎騙進瀟湘館後,程嵩便藉故外出來到了錦塵的門前,「錦塵姐姐,我雖然沒能把肖成昊帶過來,可是我把他兒子帶來了!這樣勉強也算幫到你了,你要不要見見他呀?」
錦塵點了個頭道:「勉強算你完成任務了,速將他帶來見我。」
回到肖奎身邊後,程嵩立刻又裝出了一副擔憂的模樣,「將兄台撞成這樣實在太不應該了,我的心中十分愧疚……」說到此處,他還假模假式的抹了抹眼淚,「我將一靈丹妙藥存放於不遠處,兄台速隨我來!」
此時的肖奎早已被程嵩的好話哄得連北都找不着了,別說是去拿藥,就算讓他去跳河也毫無怨言。
二人手牽着手邁着很齊的步子向錦塵房間走去,卻在進門的一瞬間被她的丫鬟所攔,「我們姑娘說了,只許肖公子一人進去!」
聽完這話,肖奎顯得很是迷茫,「姑娘,什麼姑娘?」
程嵩趕忙解釋道:「是替我保管靈藥的姑娘……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肖奎前腳剛邁進去,程嵩後腳便溜之大吉。在他心中,認定了錦塵比女鬼還要靈異,自然不願意與她過多接觸。
他和程免免一樣,至今都沒有見過錦塵的真面目。一個是想見,見不到;一個是壓根就害怕見。
仗着好人緣在廚房要了一些食物後,程嵩便躲到一旁享用起來。吃了兩口,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女鬼會怎麼對肖奎那倒霉蛋兒……如果他死在女鬼手中,我豈非就是幫凶?」
稍稍內疚了一小會兒後,程嵩又想出了極好的理由來寬慰自己,「這怎麼能怪我呢!二公子說了,女鬼有需要我就得幫忙,而且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雲公主嘛!
如此說來,我倒真是一個忠心為主又樂於助人的好少年!」說完這話,程嵩吃的更加津津有味。
不知過了多久,肖奎突然笑容滿面的向他走來,「山糕兄!你可真是一個大好人呀!那位姑娘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她不僅用藥替我治傷,還為我唱歌跳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溫柔體貼的好姑娘。」
這次輪到程嵩傻眼了,「真的假的?你說她是仙女下凡?難道她長的不像女鬼嗎?」
肖奎登時大笑起來,「哈哈……山糕兄,你可太會開玩笑了!錦塵姑娘美若天仙,你竟然說她是女鬼……哈哈,真會開玩笑。」
&還有事,先失陪一下!」
說完這話,程嵩用極快的速度跑到了錦塵門前,險些沒將門板拍爛,「錦塵姐姐,可否出來一見?」
&可!」錦塵毫不留情的說道。
此後的每一天,肖奎都要來這裏求見錦塵。雖然經常被拒之門外,他卻依舊樂此不疲,錦塵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能夠吸引他的魔力。
翌日吃過午飯後,程嵩隨意擦了兩下地板便溜到房間睡覺去了。
吵鬧聲與摔東西的聲音依次由隔壁房間傳出,所有的姑娘們都聚集在樓下抬頭觀望着,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一樣。
不多時,雲秋夢激昂的聲音就此傳出,「你們都給我放手,我不穿這件破衣裳!」
老鴇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吼道:「老娘可不是開善堂的!我辛辛苦苦救你回來,又花了那麼多錢給你看病,還不就是看你長得漂亮能為我接客賺銀子。」
&什麼玩笑,讓我接客?想得美!」說着,雲秋夢用力將老鴇推倒在地後便奪門而出。
豈料,她才出門口就被七八個壯漢所堵住,這些人看上去個個身手不凡。那老鴇得意的走了出來,繼而狠狠的在雲秋夢手臂上捏了一把,「你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環顧一下四周,無論是地形還是人數她都佔盡了劣勢,何況她身上還有未痊癒的刀傷。但她心裏始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死也比留在這兒強得多。
隨着「吱呀」一聲,對面的門瞬間被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年輕女子,「什麼事這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老鴇立刻露出一張笑臉樂呵呵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新來了一個不識抬舉的臭丫頭!我正教訓她呢!」
女子順勢朝着雲秋夢看去,於無意中瞥到了她頭上的玉簪,那是白玉響鈴簪!回憶如浪涌般襲來,女子記得有人在月色下和她說過,若是有朝一日她見到一個佩戴此簪的女孩兒,這女孩兒就是他的心上人。
女子順着這隻玉簪向下看去,又精準無誤的瞧見了她額頭正中央的疤痕,不禁在心中呢喃道:「這女孩兒果然不簡單!」
趁着老鴇與女子說話的機會,雲秋夢的手緩緩摸到了頭上的玉簪,她是想要用那隻玉簪自行了斷。
&不趕快制止她!她要自殺!」
不消片刻的功夫,幾個大漢就上前奪下她手中的玉簪並將她制服。
老鴇笑盈盈的看向那報信之人,「哎呦!我的好女兒,多虧你眼尖不然媽媽可又要賠錢了……打擾你休息是媽媽的疏忽,你快回去睡吧。」
雲秋夢這才抬頭看向那說話之人,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子微笑着向她走來。她有着絕佳的容顏,只是肌膚間少了幾許血色,看上去無比蒼白。
偏偏她又穿了一身紅色的衣衫,那紅色不似尋常喜慶的紅色,倒像是血液乾涸以後還泛着微黃的紅色。那紅色的衣服穿在瘦弱的女子身上讓雲秋夢看的有些頭皮發麻,她甚至在想,她這件衣服莫不成是用血所染?
女子並未理會老鴇而是向她問道:「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死?你死了,關心你的那些人該怎麼辦?」
雲秋夢十分瞧不上她們這副樣子,乾脆轉過頭去。
&你這死丫頭,姑娘問你話你敢不回答,討打是不是?」說着,那老鴇伸手便朝雲秋夢臉上掄去。
&手!」那女子及時喊住了老鴇,「媽媽,我看這丫頭不錯,不如你把她送給我做個使喚丫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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