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顧懷彥的目光便被右側那套做工繁瑣的衣袍所吸引住了。
那套衣袍以水藍色為主色調,淺藍色的裙擺鑲嵌着銀絲滾邊,湖綠色紗帶乖巧的垂在兩邊,長長的拖尾上繡着許多形狀各異的雪花。
淡藍色的錦緞抹胸上繡着精緻的花紋,外有一件微微泛白的水藍色繡有複雜紋路的大罩衫。腰系一條純白色鑲玉腰帶,充分顯現出衣主人貴氣的同時也將她窈窕玲玲的身材展示的淋漓盡致。
顧懷彥小心翼翼的用手撫摸着袖口的花紋,「這件衣裳簡直堪稱絕品!」
向陽笑着答道:「江宮主自雲陽山回來後便着手為宮主縫製這件衣裳了,全長桓最好的織娘和繡娘全部被重金聘到了雪神宮中。縫製此衣時用到的金銀線、孔雀羽線和蠶絲都是我和逐月親自挑選的。」
&呀!」逐月接過向陽的話說道:「這衣裳料子不僅輕薄柔軟,懸垂感也特別好……」
三天後,雪神宮新一任宮主的繼任大典便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上的時候啟動了。
雪神宮很久很多年沒有喜事發生了,人人臉上都洋溢着不同程度的笑容。看得出來,大家都很把這次繼位大典當做一回事,每個人都想為此出一份力,從早起便一直忙碌着。
尤其是以向陽為首的四大護法,腳步幾乎沒有半刻停歇過。
柳雁雪安安靜靜的坐在梳妝枱前,耐心的等待着即將侍候她梳妝的老前輩們,江靈雀繼任為宮主時的衣着髮飾就是她們一手操辦的。
如今這幾位老前輩年紀雖然大了,手藝卻更勝從前。
今日顧懷彥足足比平常早起了半個時辰,業已在雪神宮的簡潔大方的正廳中等了許久,他和其他弟子一樣,都在等着柳雁雪的出現。
只不過別人等的是她們的宮主,他等的卻是他的妻子。
&迎宮主!」
隨着雅谷晴一聲呼喚,柳雁雪方才在向陽四人的攙扶與帶領下緩緩朝着正廳走來,每一步都盡顯婀娜與莊重。
當柳雁雪的一隻腳踏進正廳中時,弟子們無比整齊的跪到了地上。
顧懷彥卻驚在了原地,如此美艷不可方物的一代佳人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一時間,他竟然看痴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輕笑了一聲後在心中默念起了詩詞,「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很快,柳雁雪又將另一隻腳邁了進來,一直走到了那把翡翠石的椅子前。
她輕輕摸着這椅背,口中小聲呢喃道:「師父,雁兒來了!」
在柳雁雪還很小的時候,花瑊玏常常會抱着她在這張椅子上玩耍,為她講故事,哄她睡午覺。那些情景全都歷歷在目,好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在向陽的提醒下,柳雁雪方才轉過身坐了上去,眼角眉梢盡顯一宮之主的風範,儼然一派至尊。
&家請起!從今往後我——柳雁雪便是雪神宮第四位宮主!我會恪守宮規,以我之力保護好我們的家,保護好家中的每一個人!」
兩個時辰過後,盛大的繼任大典終於結束了,眾位弟子全部被向陽安排下去領賞了。
&子,你也累了一上午,不如讓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因為見她臉上掛着疲倦之色,謝襲兒特地跑過來對她示以關心。
柳雁雪沖她微微一笑道:「嫂子無事,襲兒不必擔心,去玩兒吧!」
目視謝襲兒一蹦一跳的從正廳離開,柳雁雪也向着回雁閣走去,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卻意外的發現顧懷彥正對着牆壁上的題字愣神,柳雁雪輕手輕腳的繞到了他身後,「你在這兒幹什麼?」
顧懷彥似乎早就料到柳雁雪會來此找他一樣,臉上沒有半點兒吃驚的神色,反倒指着牆上的題字問道:「我只是想弄清楚這個夭拂雪的真實身份而已。」
柳雁雪笑着將垂在胸前的長髮在指頭上繞了兩圈,「做人有時候不必太清楚,太清楚了就沒意思了。」
言語中卻又透露着從容淡定。
&有些累了,你自己慢慢看吧!」說完這話,柳雁雪便轉身離去了。只是她才走了兩步便被顧懷彥一把抱住,「留下來陪陪我,好嗎?」
當柳雁雪低頭看去時,顧懷彥早已將那雙修長的雙手貼在了她的腰間。因為害怕被往來弟子看到,臉頰有些微紅的柳雁雪便嘗試着想要掰開他的手,卻總是徒勞無功。
一時情急之下,柳雁雪回過頭小聲沖他嚷道:「你還不快鬆手,若是被人瞧見了可該如何是好。」
&們可是夫妻,難道丈夫想抱抱妻子都不行嗎?」顧懷彥的回答中竟帶着撒嬌與調皮。
「……那、那也不能在這裏。」柳雁雪支支吾吾的答道。
&為夫就帶你換個地方。」說完此話,顧懷彥便將柳雁雪抱到了回雁閣,她的臥房中。
輕輕的將柳雁雪放到床上後,顧懷彥便坐到了她身側,柳雁雪嬌美的容貌好似鮮艷的桃花,看的他是打心眼裏喜歡,「現在可以陪我說說話了嗎?」
柳雁雪始終低頭不語,沒過一會兒,她的身體便被縛進有力的懷抱中。顧懷彥的臉逐漸向她靠近,那溫熱的氣息距離她也越來越近。她的臉上逐漸泛起了紅潮,身子不自覺地向後仰去,直至她的後背接觸到軟軟的床褥時,她才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若非顧懷彥一直用手撐着自己的身體,只怕也要壓在柳雁雪瘦弱的身上了,兩個人的鼻尖幾乎快要相撞,柳雁雪趕忙捂住了顧懷彥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之後,顧懷彥下意識的便拿開了柳雁雪的雙手,身子卻因為少了支撐而倒在了柳雁雪身上。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叫出聲來,瞬間被定格。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莫說是柳雁雪,就連顧懷彥也感到了一絲絲的羞澀與膽怯,心臟也在這一刻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趴在柳雁雪又軟又暖的身上,她可愛小巧且微微上翹的嘴巴讓顧懷彥油然而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當他再向柳雁雪看去時,眼神中已然多了一分炙熱與憐惜,「我的雁兒……」
聽到顧懷彥喚她的名字,因為緊張柳雁雪情不自禁抖動了一下雙手,卻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顧懷彥握在手中。雖然她只輕輕動了一小下,顧懷彥卻將這雙握的更緊,生怕它們會逃跑似的。
隱隱察覺到顧懷彥壓住自己的身子有些發燙,柳雁雪小聲提醒道:「你還不趕緊起來呀!」
望着柳雁雪紅撲撲的小臉,顧懷彥不僅沒有起身,反倒低下頭與她更加貼近。甚至可以將她的睫毛數個清清楚楚,聞着柳雁雪身上淡淡的香味,顧懷彥的呼吸變得越發灼熱,身子止不住顫了一下。
&兒,我想親一親你……」
被顧懷彥溫柔的目光掃了一遍後,柳雁雪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和困難,幾次反抗無果後她才開口道:「唔……你不要亂來。」
顧懷彥輕聲笑道:「我們可是夫妻,這怎麼能算是亂來呢!」
此刻,他只需輕輕一低頭便可以吻上柳雁雪溫潤的雙唇,他也正是這麼做的。兩個人的雙唇即將貼合在一起時,柳雁雪緩緩閉上了眼睛,謝襲兒的聲音也在同一時刻響起。
&子……你猜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謝襲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顧懷彥這才有些戀戀不捨的鬆開她,繼而站起身退到了一旁,柳雁雪也隨之坐正了身子。
當謝襲兒走進柳雁雪臥房時,這裏看上去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反倒是謝襲兒一臉驚訝的望着顧懷彥,「大哥,你也在呀?」
&是啊!」顧懷彥有些尷尬的應了一聲。
直至聽到了「咕咕」聲後,二人才將目光轉移到謝襲兒手中的灰鴿上。「這隻大胖鴿是我在雪神宮的門口撿的,我覺得它甚為可愛便給嫂子送來了!」
說完這話,她便笑盈盈的將鴿子朝着柳雁雪遞去,「嫂子,你看這隻大胖鴿是不是很可愛?」
&乎乎的,確實可愛的緊。」柳雁雪笑着將鴿子接到了手中,卻在它的腳上發現了一隻竹筒。竹筒裏面是一張紙條,看過紙條上的字後柳雁雪當即神色大變,「不好了!若水出事了!」
&麼?」顧懷彥忙不迭的將紙條接到了手中,他一眼便認出這是鍾離佑的字跡,上頭書寫着八個字:若水有難,盼兄來救!
為鍾離佑寄去回信後,顧懷彥方才望着窗外說道:「看來我暫時不能回雲陽山了,我要先去鍾離山莊了解一下情況,絕不能讓若水出事。」
柳雁雪緩緩走到他身邊,「讓我陪你一起去吧!」
&願意陪我一起去?」顧懷彥呆愣愣的問道,「你的心結這麼快就解開了?」
被他這麼一問,柳雁雪把想說的話全都吞回了肚子。這顧懷彥有時候是真聰明,有時候也着實傻到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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