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同程免免回到無眠之城去過她想過的日子,可是她曾經答應過一個人要為他跳一支舞的。
為了遵守這個約定,鄺芷蘿連續三次拒絕了程免免要帶她走的請求。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個說好了要看她跳舞之人始終沒有再來,程免免也沒有再來。
可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她依舊對未來懷抱着希望。
漸漸的,瀟湘館逐漸恢復到了往日的輝煌,為了見她一面而一擲千金的豪客越來越多。她開始在這些人身上尋找目標,她希望自己能在他們中間尋到一個一心人。
但她又何嘗不清楚,來此之人大多是孫振英這類的登徒浪子,光是想想就讓她覺得無比噁心。
所以,她一早便交代老鴇:能夠推開她房門的,必須是品貌俱佳之輩。
儘管如此,那些風流才子們還是因為垂涎她的美色而大放厥詞,這只能讓鄺芷蘿徒增一抹心寒。
願意為她贖身也不在少數,可他們只能應允她一個「妾室」之位,更有甚至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爾爾要將她當做禮物送出。
故此,她才會向顧懷彥問出那樣奇怪的問題。對於視遍人情冷暖的鄺芷蘿來說,顧懷彥那幾個字便是最好的回答。
一曲完畢,鄺芷蘿於心中思索道:「這位公子看上去不錯,但我還要再試試他。」
放下琵琶後,她便邁着小步子向顧懷彥走去,一直將他逼至牆角無路可退。
輕笑了一聲,鄺芷蘿用雙手環住了顧懷彥的脖頸,試圖去親吻他的嘴唇。就在兩張唇快要碰觸的一瞬間,顧懷彥慌忙用手指抵住了她的紅唇並皺着眉頭問道:「這位姑娘,你想幹什麼?」
被他這麼一問,鄺芷蘿先是一愣,很快便笑道:「都到了這種地方,你不會還要跟我說什麼請自重這類的話吧!」
顧懷彥無可奈何搖了個頭,將她推到一旁後便坐到桌旁自顧自的沏了杯茶:「我知道你是賣藝不賣身的,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果然與眾不同。」
小聲呢喃完這句話,鄺芷蘿緊挨着顧懷彥而坐,繼而又十分嚴肅的說道:「我心甘情願把我自己給你,你願意帶我離開這裏嗎?」
顧懷彥轉過頭看着她,鄺芷蘿有着一張精緻的鵝蛋臉,她的眼神中暴露着熾熱與性感,卻絲毫不輕佻。
只聽得他淡淡的說道:「能當上瀟湘館的花魁應該不簡單吧,姑娘不妨向我展示一下你的過人之處,先給我跳支舞好了。」
聽過此話鄺芷蘿心中大喜,但她依舊用不可思議的表情望着顧懷彥:「你花那麼多銀子來這兒,就是為了看我跳舞?」
顧懷彥放下手中的茶杯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給我跳支舞。」
鄺芷蘿意味深長的看了顧懷彥一眼,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跳舞可以,但請你不要冷着一張臉好嗎?至少你也該對我笑一笑。」
聽完這話,顧懷彥猛的起身向門外走去:「我真是糊塗了……你不是錦塵,我也不該來這裏。」
&着!」鄺芷蘿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客官說的錦塵莫不是瀟湘館的前任花魁?你來我這裏難道是為了找她嗎?」
&是一個好姑娘,可惜卻一直過着身不由已的日子。」顧懷彥輕聲嘆了口氣。
鄺芷蘿道:「哦?那這個身不由已的好姑娘現在去哪兒了?客官這麼想找到她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顧懷彥搖了搖頭:「她已經死了。」
鄺芷蘿的手慢慢的從顧懷彥手腕處滑落,她收住了笑容小聲問道:「她死了你很難過對不對?」
沉默了片刻,顧懷彥才道:「也許吧!」
鄺芷蘿忽又問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嗎?」
&我與你又不熟,為何要為你難過?」顧懷彥就是耿直,心裏想什麼,嘴上便說什麼。
鄺芷蘿猛的從背後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我的,帶我走!從此以後……我只為你一個人唱歌跳舞。」
她的言辭中透露着儘是懇切。
顧懷彥慢慢的解開了鄺芷蘿的手,轉過身遞給她一塊玉佩:「這塊玉佩至少值兩千兩銀子,你拿着它走吧!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給你討厭的人唱歌跳舞。」
低頭撫摸着手裏的玉佩,鄺芷蘿眼眶通紅的囁喏道:「為什麼不可以帶我一起走呢?我會一生一世忠心於你。」
顧懷彥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因為我的心已經忠於別人了。除了她,我這一生一世都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鄺芷蘿先是一愣,轉而無奈的笑了笑:「你果然不是來找我的,你是來祭奠錦塵姑娘的。」
&自為之,後會無期。」
說完這句話,顧懷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婁錦塵曾經住過的地方。
他的背後,鄺芷蘿握着那玉佩緩緩跳起了舞,儘管顧懷彥不會看到。但也許,這是她在瀟湘館待的最後一天,這支舞亦是她在瀟湘館跳的最後一支舞。
出了瀟湘館的大門,顧懷彥忽然自言自語道:「這樣,算是還清欠你的所有了嗎?」
這個「你」,毫無疑問指的是婁錦塵。
回到雪神宮後,顧懷彥馬不停蹄的推開了回雁閣的門,見到柳雁雪便奮不顧身的抱了上去:「雁兒……我總算見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
&一日未見而已,哪來那麼多想念。」話雖如此,柳雁雪還是輕柔的環住了顧懷彥的腰。
&我剛剛從青樓回來。」說罷,顧懷彥輕輕鬆開了懷中的人,柳雁雪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柳雁雪心裏有些難受,直言不諱的問道:「你昨日一夜未歸,莫不是隨魔帝去尋歡作樂了?」
她開始有些後悔阻止鍾離佑了,一臉藏不住的委屈涌了上來。她這副表情,着實是把顧懷彥心疼壞了。
只見顧懷彥一把拉過她的胳膊重新將她抱到了懷中,柳雁雪本能的想要反抗,卻被他越抱越緊。顧懷彥緊緊地將柳雁雪禁錮在自己懷裏,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懷中這個小人兒便會從他懷中溜走。
幾番掙扎無果後,柳雁雪終於放棄抵抗小聲在他耳邊問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你昨天究竟和魔帝去了哪裏?」
顧懷彥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交代清楚,包括那晚誤將婁錦塵認作柳雁雪險些釀成大禍之事。
得知事情真相,柳雁雪非但沒有怪罪反而有了一絲釋懷的快感:「懷彥哥哥,謝謝你……可我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在為錦塵姑娘之死而傷心,還是為你和魔帝註定敵對的將來而傷心?」
顧懷彥加重了手中力度,將她抱的更緊:「都有,他們兄妹二人真的帶給我不少的疼痛。可是如果你死了,或者與我敵對的話……那我將不只是傷心。」
不多時,他又補充道:「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沒有你,我的人生將了無生趣,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辦?」
柳雁雪慢慢的從顧懷彥懷中掙脫,摸着他的臉頰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我既不會死,也不會與你為敵,我是你的妻子呀!」
二人十指緊扣,顧懷彥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後才深情款款的說道:「謝謝你嫁給了我,謝謝你給了我珍惜你的機會。」
愣了一會兒後,柳雁雪忽而笑道:「我的傻哥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跟我說這些了。」
顧懷彥緊緊的攥着她的手:「我是認真的,我今天和你說的,都是我的心裏話。雁兒,我請你不要離開我,永永遠遠的陪在我身邊好不好?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給你幸福的。」
&我永遠都不離開你,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
此時的柳雁雪,完全就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絲毫沒有一宮之主的霸氣可言。
柳雁雪慢慢離開顧懷彥的懷抱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那我若是不喜歡呢?」
顧懷彥湊近她耳邊壞壞的笑道:「你若是不喜歡我就~~」話說到一半顧懷彥便閉上嘴巴不再繼續說下去,柳雁雪卻着急地問道:「我若不喜歡,你就怎麼樣?」
顧懷彥仍舊未回答而是伸手攬過柳雁雪的腰並低下頭朝着柳雁雪的唇吻了下去,雙唇相觸之間二人皆加快了心跳,二人之間的親吻是那麼青澀,那麼純碎,片刻之後,顧懷彥便鬆開了柳雁雪的嘴唇,他看着柳雁雪紅的像蘋果一樣的臉微微一笑道:「這是我第一次吻我的雁兒,日後我也絕對不會再去吻第二個女人。」
柳雁雪捂着紅通通發燙的臉低頭說道:「懷彥哥哥,你好壞,竟然趁我不備偷偷親我。」
顧懷彥笑道:「我們都要成親了,難道我不能親吻一下我的新娘子嗎?」
顧懷彥緊緊地將柳雁雪摟在懷中認真的說道:「我若是死了,你可該怎麼辦?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呢?為了你,我也要加倍珍惜我的性命好好活着。」
柳雁雪伸手環住顧懷彥的腰開心的說道:「你還是第一次這樣抱着我,第一次和我說你愛我,第一次聽你說你怕失去我,第一次聽你說你活着是為了我,我真的好開心。原來雁兒在懷彥哥哥心目中佔有這麼重要的位置。」
顧懷彥笑着說道:「傻瓜,你在我心目中當然佔據着最重要的位置。你若是喜歡以後我每日裏都這樣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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