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當然不能輕易的打到出租車, 兩個人徒步走向埃爾文的在蘭布里花園的房子, 距離貝克街不是非常遠, 他們走到很快,半個多小時也就走到了。
半夜三點多鐘的小區里沒有一個人, 霓虹和路燈靜寂的燃燒着, 行道樹枝葉婆娑, 簌簌作響,壓着兩個夜行者的腳步聲,卻更顯靜謐。
&你的右口袋裏裝了能保證你安全的工具嗎?比如一把槍——你時常把手放進這邊的口袋裏。」
蘇拂心想魔杖確實能保證我的安全,當然也能保證你的安全, 我要不是個巫師我敢三更半夜的跟着你往出跑?君不見自從你住在倫敦之後這地方的犯罪率就直線上升,沒兩把刷子敢跟着夏洛克·福爾摩斯浪,是不是有點天真。
大衣里藏着魔杖有時候依舊容易讓人發現, 她乾脆給自己的口袋施了一個無痕伸展咒,裝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
她不動聲色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水果刀揮舞了兩下,道:「你看這玩意兒好使麼?」
夏洛克噎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在我看來——毫無用處。」
蘇拂將水果刀裝回去:「其實我也這麼覺得,但是無勝於有啊,至少能安慰安慰我自己。」
說話間他們已經翻過防護柵欄,躲過監控輕而易舉的到了f棟, 也就是埃爾文一家居住的那幢樓房。
&次可不能翻窗戶了, 九樓。」
夏洛克聳聳肩, 掏出一把鑰匙直接打開了單元門:「有鑰匙為什麼要翻窗戶?」
蘇拂:「……雷斯垂德探長可能會生氣。」
&他生不生氣。」
他長腿一邁進了電梯, 按了九層。
九樓。
因為這裏曾經是謀殺案案發現場,因此拉着的警戒隔離帶並沒有完全清除,夏洛克跨過隔離帶,悄無聲息的打開了906號的門。
&們真應該白天過來,」蘇拂低聲道,「又不能開燈,沒法找啊。」
夏洛克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白光照在他臉上像是塗了一層漆,黑暗裏只剩下他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和沉綠的眼睛,跟個鬼似的,他開口,一排大白牙尤其明顯:「埃爾文夫人並不知道她的化妝品里藏了東西,所以按照一般女士的習慣,化妝品要麼在梳妝枱上,要麼在包里——」
他說着將手電筒的光打在了臥室門口,蘇拂走進去,認出這間臥室正是埃爾文夫人被謀殺的那一間,那個孱瘦的紅髮女人躺倒的牆角,就是蘇拂此刻站着的位置。
夏洛克徑直奔向了梳妝枱,手電筒光一片紗般拂過去,他們很快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因為梳妝枱上的瓶瓶罐罐並不多,而嬌蘭牌的也只有一個,是一盒小小的粉底。
夏洛克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拿起那盒粉底打開,裏頭有兩層,蓋子上是一面小鏡子,中間是用的為數不多的粉底,最底層是一張粉撲。
他彈了彈蓋子,然後將小鏡子剝了下來,中間的夾層里,果然鑲嵌着一張摺疊的紙。
將紙摳起來,他拆開看了一眼,蘇拂就道:「先走吧,回去慢慢看。」
夏洛克將紙又折起來裝進口袋裏,和蘇拂一起下樓。
然而就在電梯下行到四層時,燈忽然滅了,電梯「咚」一聲重重卡在半空中,半響不見有什麼反應。
&槽不會這個時候電梯壞了吧?」
夏洛克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到了角落裏,下一瞬電梯門開了,蘇拂甚至沒有看清怎麼回事,夏洛克就已經一拳揮了出去,「乒乒乓乓」一陣嘈雜亂響,然後蘇拂就發現她被挾持了。
瑪德智障。
說她自己。
這麼輕易就被麻瓜挾持的黑巫師古往今來她可能是第一個。
此刻蘇拂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假巫師。
身後那人粗壯的手臂箍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裏拿的大概是一把匕首之類的銳器,森冷的尖端不輕不重的點在她下巴上,就力道來看,肯定是個老手。
電梯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夏洛克和剛才打鬥的人都已經是收手,各據一方,都神色警惕而忌憚,
對方是個身材高大粗壯的黑人男人,鼻子扁平嘴唇寬厚,他手裏還拿着一根鐵棍,而夏洛克手無寸鐵,挾持着蘇拂的那人呼吸在她耳廓上側,所以他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而魁梧程度肯定不會低於那個黑人。
&東西交出來!」黑人揮舞着鐵棍惡聲惡氣的命令,「不然就殺了那個女人!」
蘇拂衡量了一下在夏洛克沒有察覺到自己使用了魔法的情況下干翻這倆男人的可能性——為負數。
所以可能需要給夏洛克一個遺忘咒。
哦……一點也不想傷害他的腦子來着。
&沒有你們要找的那件東西——」
&嗎,」黑人笑的惡劣,咧嘴露出一排歪歪斜斜的被煙熏的黃兮兮的牙齒,「那你們半夜來這裏幹什麼?我跟了你們一整天,你們在查這件案子,你們明明和英國警察是一夥的!」
他說話的口音有點怪,蘇拂聽不出來,但是說的似乎是美式。
&懷疑那東西藏在這裏,但是並沒有,」夏洛克似乎很無奈的道,「上次我們就搜查了那間屋子,但是沒有什麼收穫,這次也是,我以為會有線索……」
&要狡辯!」黑人喝了一聲。
&洛克·福爾摩斯,」挾持着蘇拂的人忽然開口,他聲音非常低沉,讓人想起嗡鳴的機器,「我知道你,你的聰明才智,你的卓絕能力——不要有所隱瞞,否則我的刀一定會穿過你女朋友的喉嚨。」
&不管你如何稱讚我,」夏洛克撇了撇嘴,「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再找什麼,我會破案沒錯,但是我並不是無所不能……」
蘇拂眼角挑了挑,大概只有騙人的時候夏洛克才會說出這麼謙虛的話來……
&信的話你可以來搜——」他說着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黑人警惕的目光上下瞟了瞟,挾持着蘇拂的那人似乎揚了揚下巴,黑人將鐵棍夾在腋下,上前去搜夏洛克的身。
幾分鐘後。
黑人搖了搖頭,對蘇拂身後道:「沒有。」
&搜,仔細點!」
黑人點頭再次上前,而他的手剛接觸到夏洛克的西服口袋,夏洛克就倏地折住了他的手腕,翻折,倒轉——「咔吧」一聲脆響,黑人痛呼一聲。
夏洛克提膝墊在他下腹部,因為受力下意識彎腰,與此同時夏洛克立肘重擊他背心,黑人瞬間被擊倒在地——
但是下一秒他再次敏捷的翻身而起,和夏洛克纏鬥在一起,乒乒哐哐的戰況很是激烈。
而被挾持的蘇拂感覺到她下巴處的匕首有落下趨勢的那一刻就直接抬手抓住了匕首刃,顧不得疼痛驀然一個反轉,她的血和咒語淺色的光弧一齊落在那人身上,她劈腿將那人絆開,順手抄起自己口袋裏的水果刀,用刀柄重重砸在了他腦門上。
當然最後那一下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真正起作用讓那人鬆開自己的是魔法,但是她又不能用威力太大的魔法,也不能抽魔杖,無聲無仗咒的效果比起有杖咒多少要減下去一些,因此魔法所達到的效果也就僅僅只是讓他不再挾制自己罷了。
她這才看清楚挾持自己的那人是個絡腮鬍子,褐黃色的眼睛仿佛老鷹一般犀利,他揉了一下自己剛才水果刀砸痛的腦門,忽然朝着蘇拂衝過來,蘇拂急忙偏身取躲,卻發現他只是虛晃一槍,轉身就朝着樓道深處的樓梯口跑了過去。
地上的黑人也掙脫了夏洛克,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跑向了樓梯口。
&啊——」蘇拂喊道。
&全不用,」夏洛克拍了拍衣服上灰塵,「——你的手?」
&的不用追嗎?這很有可能是兇手啊……」蘇拂低頭,發現自己右手心裏兩道長長的血口,只是翻了皮,傷口並不深,她毫不在意道:「沒事——」
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絹裹上,道:「回去重新包紮一下就行。」
夏洛克盯着那塊潔白的手絹上滲透出來的血跡,目光冷峻,神情莫測。
蘇拂若有所覺的抬頭,問:「怎麼了?」
夏洛克漫不經心道:「你身手不錯。」
蘇拂挑眉,語氣不動聲色:「還好。」
電梯停了,他們只能也從樓梯下去。
剛才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樓道里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因為經常沒有人走動,空氣乾澀而凝滯,塵土飛揚。
&才那兩個人——」
&手。」
蘇拂停住腳步:「那為什麼不追?」
&追的上嗎?」夏洛克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快點走,「而且我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告訴蘇格蘭場直接去抓人不就行了。」
&
&晤士河下游以東,米德蘭橋,十八世紀建成,他們這幾天就藏身在那座橋下的橋洞裏。」
蘇拂連忙給雷斯垂德探長打了個電話——雖然半夜擾人清夢十分不地道,但是畢竟事關重大,她詳細的描述了兩個兇手的外形體貌,話剛說完雷斯垂德就掛了電話,蘇拂橫眉豎目:「他這是掛我電話上癮了?」
夏洛克不置可否的將手機裝回去,繼續下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48s 3.967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