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拂拼了老命才想起七月時鄧布利多給她的一份信箋:「……那本日記?」
西弗勒斯道:「據說裏面殘存着十六歲黑魔王的映像,他甚至有思想,但是就我所知,迄今沒有任何一項魔法能做到這一點,包括黑魔法。」
她將包裹的紙拆開,露出裏面曾經被蛇怪毒液浸透的日記本,中央一個猙獰的黑窟窿,散發着淡淡的腥臭氣息。
&在那個所謂的黑魔王映像已經不在了,想必你已經知道,那幾個衝動而又無腦的格蘭芬多……」
蘇拂將那本年代久遠的日記翻開,乾脆的紙頁上沒有任何字跡,她順手拿過羽毛筆劃了一道,墨綠色的墨水氤氳在暗色紙頁上,漸漸成了一片模糊污濁的痕跡。
&經失效了,」她道,「鄧布利多拿這個給我也沒什麼用,他都研究不出什麼,更何況我?」
西弗勒斯眉頭下沉,帶着他慣有的嘲諷,似笑非笑:「他一向看重你,畢竟鳳凰社裏的斯萊特林可不多。」
&也算一個,」蘇拂說道,她起身從柜子裏拿出一個盒子將日記本放進去,「我儘量,不過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覺得里德爾留這本日記的用意在哪裏?」
&不會是為了去傾聽一個紅頭髮傻丫頭的無聊心事。」
&弗勒斯你別這樣,」蘇拂笑道,「你不能對一個一年級的小姑娘抱有任何期待可能性,更何況十六歲的湯姆有顏有腿善解人意,就是有些狗……」
西弗勒斯無視她話里沒什麼營養的調笑,正式的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黑魔王追求血統純粹和無上權力,所以我以為,這本日記可能是留給斯萊特林後人們的……」
&從娃娃抓起塑造世界觀,他思考的一向非常長遠,」蘇拂沉思,「但是為什麼總覺得像是傳銷組織在洗腦?」
西弗勒斯眉頭抽了抽:「夠了!你不能再在麻瓜的世界待下去了!」
&說這話沒用,」蘇拂擺手,「鄧布利多肯定還讓你告訴我儘可能調查那起碎屍案,對吧?」
&還讓我給你帶了蟑螂糖堆和新口味的比比多味豆,」西弗勒斯面無表情道,「並讓我詢問你,有沒有積攢出斯卡曼德先生的巧克力蛙卡片,他願意用十張自己交換。」
蘇拂:「沒門!」
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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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蘇拂關掉了書桌上的老式枱燈,隨手將一本足有兩英寸厚的大部頭書籍塞進了書架里,活動着堅硬的胳膊腿去廚房裏收拾早飯。
她端着盤子坐在餐桌前,電視上正報道着昨天早上那起惡性殺人碎屍案。
官方報道很是謹慎,用了大篇幅無意義的詞句去安撫群眾恐慌的情緒,讓倫敦人民相信這只是一起突發件,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專門做了發言,但是收效甚微。
蘇拂咬着筷子,兩口將盤子裏包子吞下,又灌了一杯牛奶,抓起沙發旁的背包里的相機,衝進了暗室。
她的相機年代頗為長久,1988年生產的德國徠卡m2,全機械手動,膠片裝置,在電子科技日新月異的今天,除了專業攝影師,恐怕很少有人會選擇它。
照片從定影液里撈出來,她一張一張夾在掛繩上。
黑白照片上,深色為猙獰血跡,淺色為殘破膚骨,晦暗氤氳着的,是黎明破曉光影。
照片是昨天凌晨五點五十分拍的。
由於她現在的工作經常需要一些偷偷摸摸的行徑,因此昨天凌晨她從某個明星豪宅附近蹲點回家的路上,清楚的察覺到有某種奇異力量的波動,卻又不是魔法波動,然而等她匆忙趕到時,慘禍已經釀成。
拍照片之後她便報了警。
蘇格蘭場的警探們趕來得倒是迅速,但是一番勘查並沒有得出任何的實際效果,連法醫看着那攤血肉模糊殘骨橫飛的屍體都噁心欲吐,更何況其他人。
那樣慘不忍睹的現場,似乎不太可能是人為,蘇拂覺得像是某種大型食肉動物進食後的殘局,這也是魔法部斷定出現了未知『神奇動物』的主要原因。
昨天早上她從現場回來,就見到了鄧布利多的鳳凰守護神,帶來了有關那件兇案的疑問。
晚上忙完報社的事情往回走時,再次路過荒涼的孤兒院就想進去看看,只是運氣似乎有點好,她剛進去沒多久捲毛偵探就到了。
這裏蘇拂必須鄙視雷斯垂德探長的節操,你一遇到疑難案件就去找夏洛克,這樣你的專業素養絕對都還給你大學老師了!
照片漸漸幹了,她收起來疊成一摞。
九點鐘。
今天剛好是休息日。
蘇拂揮動魔杖驅趕着桌子上的盤子自己去水池裏洗乾淨,然後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傲羅已經介入了調查,但是鑑於昨天剛罵過魔法部,顯然她對自己的政府抱有極大的不信任,因此她決定還是自己去調查比較好。
她直接從家裏幻影移形到了兇案現場附近。
昨夜雨疏風驟,今晨卻清空萬里,無雲,日光淺淡,適宜出行。
現場早就被清理乾淨。
這是一座廢棄待拆的孤兒院,位置僻靜,鮮有人跡。如果不是因為蘇拂察覺到那種能量波動,她也不會到這裏來。
但是現在沒有任何動靜。
……
一連三天,蘇拂都出沒潛行於倫敦各個偏僻街巷、廢舊工廠,但是再沒有感覺到那種奇異的力量波動。
下午她從某個拐角巷子深處出來,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舒服甜美的女聲。
蘇拂應了一聲:「茉莉表姐……」
茉莉·琥珀驚訝道:「你在外面?沒有上班嗎?」
&假。」
&茉莉的聲音有些猶豫,「你能不能過來醫院一趟?我們下午去吃個飯,嗯……夏洛克說他有東西要還給你。」
蘇拂的眉毛高高的挑起來。
你還我東西,還要我去找你,我信了你的邪!
但是她還是答應了,畢竟那可是大偵探福爾摩斯,她前世就非常崇拜的智者,雖然……嗯,可能,這個年輕版偵探的性格略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蘇·弗蘭克這個姓名並非捏造,但是茉莉·琥珀的遠方表妹的身份卻是假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這種能用一個混淆咒就輕鬆解決的事情,她絕對不用兩個。
蘇拂第一次見到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一年前,在黑馬克區塞思樂歌劇院,當時正大火的《貓》的女主演被人溺殺在休息室的魚缸里……當然夏洛克是去秀智商破案,她是去拍八卦。
選擇茉莉·琥珀作為假身份的依託,她不是沒有私心的,當初發現這個世界存在神夏之後她就一直暗戳戳的想見見捲毛偵探呀,結果後來真的見到了,她也就懂得了什麼叫人與人之間質的差距。
我可能長了一個假腦子。
冷漠。
下午三點她到達巴茨醫院,茉莉作為助手,正在配合病理學家蘭斯教授做實驗,夏洛克坐在一台高倍顯微鏡前觀察着什麼,消瘦的肩胛微微伏低,長腿因為桌子太低而無所適從的曲起。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因為不適應光線而輕微眯眼,瞳孔在日光下呈現美麗的深綠色:「弗蘭克小姐,讓我猜猜……你是剛從聖約翰大街過來,又是步行,路上遇到一隻白色的英國短毛貓,你曾蹲下身去逗弄它,吃過一個肯德基甜筒——」
蘇拂反駁:「我明明把嘴擦乾淨了!」
夏洛克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顯微鏡的目鏡上,他淡然道:「你說話的氣息里一股濃郁的奶精味。」
蘇拂:「……抱歉。」
她從口袋裏摸出一盒薄荷糖塞了幾粒進口腔中,說話有些叮鈴哐啷的響:「昨天那件案子有眉目了嗎?」
&格蘭場那群無用的警察們顯然並不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做『保留現場』,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他們連拍的現場照片都角度不全,我真懷疑他們是怎麼入職的。」
他說的很快,有的地方音節甚至模糊的帶過去,顯然談論這件事令他很不爽快。
蘇拂咳了一聲,心想自己那裏放着各種角度的高清□□照片,可惜不能給你,好可惜。
茉莉從實驗室里出來,摘掉口罩:「蘇,你來的這麼快?」
&好,還好……」蘇拂心不在焉的答應着,剛才再次提起碎屍案,她就不得不想起,夏洛克和蘇格蘭場沒有任何進展,她也沒有任何進展,簡直令人喪氣。
&們下午去吃點什麼?」茉莉偷偷看了一眼夏洛克,「蘇,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可惜,她盯着的那個正興致盎然的盯着顯微鏡,她問的那個神思已經飄到了直布羅陀海峽,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茉莉有些尷尬。
本來懨懨垂首的蘇拂忽然抬起頭來,語速飛快的道:「茉莉,我忽然想起一件小事先出去一趟,十分鐘回來!」
說着她已經奪門而出。
她在走廊上飛奔,一路下樓到了後門時直接抽出了魔杖,就在剛才,她再次察覺那種奇異的能量波動!
她追着那波動一路狂奔到了中央大街上,對方卻遽然消失了。
或者說,是人太多,氣息混亂,難以辨別。
蘇拂只好佇立半響,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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