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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柴桑郡。
「主公!潘校尉回來了。」
上首一人,一襲錦衣華服,姿貿甚偉,年紀不大,但那份王者尊貴之氣已然爆棚,碧眼微眨,怔怔神,將手中的竹簡扔至一旁。
「回來了?在哪呢?」
孫權四下張望一番,並沒有發現潘璋本人。
殿中侍從面泛一絲緊張,指着殿外言道:「主公!潘校尉此時正在殿外等候。」
「喚他進來。」
孫權一揮手,淡然言道。
但見那侍從並沒有半點想要離殿的意思,孫權便心生疑慮,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兒嗎?」
侍從一拱手:「主公!潘校尉自知罪孽深重,此時正跪在殿外,等候主公責罰。」
罪孽深重!?責罰!?
孫權有些蒙,這個潘璋難道是犯了什麼錯誤?
「喚他上殿。」
孫權眉頭一緊,擺手示意侍從。
「諾!」
侍從一拱手,嘴角一絲上揚,趕忙轉身離殿而去:「潘校尉,主公喚你。」
一將赤膊上身,身負荊條,單膝跪伏在殿中,老大的頭顱當即一扣:「主公!末將有罪,還請主公責罰!」
孫權手持竹簡,目不離卷,淡然道:「你且說說所犯何罪?」
潘璋稍有些犯難,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把孫紹如何威脅他,讓他帶着一同前往江夏,襄陽等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更重要的是他把此次襄陽一個名叫陳亮的人識破孫紹身份的事情詳加描述說與孫權聽。
孫權剛開始還能接受,面上並沒有一丁一點的愁色,可是越往後說,孫權越是憤怒,以至於在聽到陳亮識破孫氏少年的事情之時,竟然啪的一聲將竹簡直接砸在了書案之上。
「胡鬧!簡直就是就是胡鬧!左右,給我把紹兒喚來!」
孫權暴怒。那種平靜而尊貴的王者之氣頓時煙消雲散,轉而換做一個嚴厲的家長身份。
孫紹!
乃是長兄孫策唯一的遺骨,對於孫紹,孫權更是呵護有加。視為己出。年少之人雖然貪玩,但是如若涉及到生命危險,那卻是萬萬不得饒恕的。
孫權隱隱覺得,此子已經到了不得不嚴加管教的時候了,否則日後定會荒廢了前途。
那侍從未及離殿。便見一個少年闊步而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拜道:「叔父!侄兒知錯了,還請叔父責罰侄兒,休要怪罪潘校尉。」
此番話一出,孫權便覺得此子還算是有些男人的擔當,心中的怒氣便驟減三分,又見其虔誠的態度,那種關懷小輩的心情更是湧上心頭。
這一年,孫權十九歲!雖然在現代人的眼光之中。他還是個孩子,可是在漢朝那個年代,孫權已經是可以獨擋一面的強者,一個能夠肩負起江東基業的明主。
「紹兒!你可知罪?」
孫權長吁一氣,用一種極其慈祥的目光盯着孫紹,這目光像是有些溫暖,話語更是柔和,讓人不禁忘記了適才的那種暴怒。
「叔父!紹兒知罪,還請叔父責罰。」
孫紹小手一拱,旋即伏拜於地。
「你既如此誠心。那邊責罰你一月不得出發,在家研習槍法,何如?」
孫紹又是一拜:「多謝叔父厚恩。」
孫權淡然一笑,擺手道:「去吧。回府去吧。」
「潘璋!」
潘璋連忙欠身:「末將在。」
「此次江夏、襄陽之行可有何收穫?」
「回稟主公!江夏太守黃祖,擁兵兩萬,沿江設有二十餘道烽火台,每個烽火台上有四人駐防,換班時間間隔一個時辰。
從江夏最近的駐軍之地至江邊急行軍用時半個時辰,黃祖從江夏城趕往江邊用時一個時辰。因此我等僅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突破江邊防線。」
孫權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但是......」
潘璋話鋒一轉,言道:「由於此次行蹤暴露,很可能會引起劉表反應,故而末將建議推遲原定計劃。」
孫權嗯的一聲表示同意,一揮手,淡然道:「你且去軍中領杖責二十,今日之事便暫且作罷。」
潘璋叩首感激道:「多謝主公法外開恩。」
潘璋走後,孫權喚侍從至,道:「傳令魯肅,命他往襄陽派斥候,打探一個名為陳亮的人,對於此人的背景務必要詳細,不得有誤。」
「諾!」侍從一拱手,轉身離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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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冀州。
此時的袁紹算是真正嘗到了世態炎涼的滋味,自己在官渡和黎陽大敗的消息早已經傳檄海內,而在回到鄴城之時,所見所聞更是令他傷透了心。
一把利劍送與獄中的田豐,但是換來的卻是一個獄卒通匪的消息,前往田豐家中抄家,更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不僅僅是田豐,甚至那個沮授,鄴城的商賈貴胄,基本上能走的已經全部走了。
袁紹有些無奈了,這種現象只能充分說明一個問題,他的子民,臣子已經完全不信任他了!與昔日那種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姿態相比,此時的袁紹只能用頹廢兩個字代替。
曹操兵臨城下,投石車、衝車等大型攻城器械已然完備,將士們士氣正盛,各個如狼似虎,攻城之時奮勇向前,勇不可當。
而袁紹!
雖然昔日的輝煌已然不在,但是那顆恥辱的心已然被激怒,所謂知恥而後勇,鄴城防衛戰,袁紹高登城頭,一柄長劍橫殺一片,將士們深受鼓舞,竟然奇蹟般的抗下了曹操的進攻。
此時的劉備正窩在山中養精蓄銳,全殲了曹操麾下五百虎豹騎,讓他的士兵裝備換了一茬,此時的戰鬥力更是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對於這件事情,最高興的莫過於高楓!他本是陷陣營高順之子。陷陣營七百將士之所以能橫行沙場,百戰不殆,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先進的裝備。
「高楓!」
劉備來到校場,喚高楓上前。問道:「將士們訓練的如何?」
高楓嘴巴一咧,拍着胸脯,保證道:「末將不敢說百戰百勝,但此時的陷陣營將士各個如狼似虎,陣法嫻熟。比之曹賊的虎豹騎而言,強過不知幾許!」
劉備嗯的一聲點頭,道:「若是此時讓你突襲一番曹賊,有幾成把握!」
「這個......」
高楓稍顯為難。
「實話實說。」劉備拍拍高楓的肩膀,淡然一笑。
「若是正面突襲,有五成把握,若是打個夜襲,突襲,有九成把握!」
劉備聞言,興奮道:「好!繼續訓練。隨時準備出擊。」
高楓抱拳鏗鏘道:「末將遵命。」
恰在此時,趙雲闊步前來,抱拳道:「主公!曹賊未能攻克袁紹,估摸着下一波進攻即將來臨。」
「太好了!」
劉備大喜,轉而對高楓言道:「整理軍馬,準備戰鬥!」
劉備登高瞭望,鄴城周邊,黑壓壓一片,滿是賊軍。
「元皓!你覺得這一次袁紹能抗住曹賊的進攻嗎?」
田豐頓了頓,沉默半晌。拱手道:「袁紹已然失去了顏良、文丑、張郃、高覽,此時麾下並無大將,以絕對優勢兵力能抵擋一時,但只恐難扛得下第二次進攻。」
「快看!進攻了!」
劉備指着遠處。曹軍如蜂永一般直衝鄴城殺奔,瞬間數十架雲梯陡立,投石車、衝車齊開,一時間箭雨如注,火球四處橫飛,好不壯觀。
「不好!袁紹御城器械不足。已有曹軍登上城頭,袁紹正在奮戰,情況極其危險!」
細密的汗珠沿着田豐兩側鬢角不住淌下,陡然間,田豐內心有了一絲猶豫。
要不要求劉備救袁紹?
到底要不要!!!!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有曹袁兩敗俱傷的時候,方才是出擊的最佳時機!此時若是勸諫劉備出兵,難免有叛逆之嫌,可是若是不救,舊主袁紹必然難逃一死!!!
正惆悵間,劉備輕拍田豐胳膊:「元皓!傳令三軍,突襲曹賊投石車陣,打他個措手不及!」
田豐瞬間興奮,拱手感激道:「多謝主公!」
一時間,青紅令其揮舞,山下將士早已等候多時,令旗閃動,便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也似地疾馳而過,獨留下一陣煙塵漫天而起。
城頭之上,袁紹慌忙迎戰,左砍右殺,盔甲之上,早已鮮血滿布,手中的劍鋒已然崩缺,氣力更是不足,其勢岌岌可危!
不遠處,塵土飛揚,數百精騎掠地而來,那裝備,那馬匹,更是引得袁紹一個楞怔,這不是當初追殺自己的那支部隊嗎?
城頭之下,曹操在戰車之上猛然站起身來,向後瞭望,這支部隊他再熟悉不過。
「子和!?」
程昱一個愣怔,勒住戰馬不禁言道:「主公!是子和回來了!」
曹操仍舊有些不信,凝神注視一番,那一張大紅臉他又如何能夠忘記,這不是關羽又是何人?
「不好!是劉備!快撤!」
呀!!!
張飛一聲雷霆般的爆喝,雙腿猛夾馬腹,烏騅馬陡然一個加速,直奔曹賊而去:「曹賊納命來!吃你三爺爺一矛!」
「翼德!以大局為重,休要逞能!」
說罷,關羽引着一百精騎徑朝曹賊投石車隊列殺去,趙雲引着一百精騎直衝曹賊弓弩手陣營殺去,陳到、張飛、高楓等人引着剩餘精騎直插曹賊心腹。
操控投石車的將士戰鬥力比之弓弩手都略顯不足,在關羽猛然衝殺之下,瞬間便分崩離析,毫無還手之力!
趙雲一騎當先,龍膽槍舞的密不透風,白龍駒直入弓弩手陣營,幾個來回之後,弓弩手陣營便被衝垮!
精鐵煉製而成的戰甲在此時顯示出了強大的戰鬥力,青銅箭頭射來,根本不能穿透,這樣一來,弓弩手的戰鬥力便被削弱了一多半,這幫人見到劉軍如此神勇,宛如天神降世,一時間慌張錯亂,甚至忘記了反抗,僅僅只有潰逃而已。
曹賊放眼瞭望一番,既知大勢已去不能抵擋,故而嚼碎一聲,旋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逃!你往哪裏逃!!!
張飛爆喝一聲,挺矛緊緊相隨,但有賊人來戰,當頭便是一刺,亦或是攔腰橫掃,所到之處賊人莫敢近身,竟然硬生生讓開了一條路。
攻城的大將見此情景,當即回身援助,一刻不敢逗留!
山頭之上,田豐暗鬆一口氣,不禁言道:「趕緊出擊啊!如此良機,傾盡全力一戰,必能大獲全勝!」
可是!直到最後,袁紹都是城門緊閉,不敢出城一戰!
「元皓!這是最後一次,我已經盡力了!」
劉備唏噓一聲,對袁紹的此番舉動,他也是意料之中,可是對于田豐而言,劉備此舉當真是完成了田豐心中最後的一絲奢望。
田豐一拱手:「主公!從此之後,在下全力輔助,絕無二心!」
劉備淡然言道:「元皓!我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無論你是忠於我,還是忠於袁紹,你都是一個忠義的人,對於忠義之人,我劉備很是敬重!袁紹有你而不能用,是此次戰敗最重要的因素!」
田豐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人這一輩子能遇上一個明主,方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而此時,田豐覺得他遇到了。
「元皓!該收兵了。」劉備淡笑一聲,傳令田豐道。
田豐會意含淚淡笑,轉而青紅令其舞動,收兵回山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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