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手一暖,桌下的手被人輕輕握住,雲微瀾抬頭,迎上一雙清澈含笑的眸。19樓濃情 19luu.
眸光對視,思緒在彼此對望中流傳,她輕輕一笑,回握住文璟的手。
一頓飯,吃得熱火朝天,笑聲不斷。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
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醉意,吃完了飯,卻懶得動,依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一半是因為文璟難得回來一趟,另一半是對雲微瀾充滿好奇,出於這兩,再哈欠連天也得把眼皮撐住。
期間,老祖宗由身邊的媽媽扶着出去方便了數次,回來之後,每次都端莊地坐在上首,也不怎麼開口,依然是將軍做派。
文靜與文嵐也出去了一次。
雲微瀾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
等到第三次方便回來,老祖宗在位子上又端坐了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趕人。
也就在這時,一直眉目不動的雲微瀾忽然回首,眸光清亮,唇角微勾,有力的眸光似乎能直直照進人心裏去,「您老人家總是這樣端着,不累麼?」
此話一出口,還算熱鬧的屋子裏頓時靜得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
文靜與文嵐飛快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不太妙的訊息。
老祖宗嘴角微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再度清了清嗓子,「時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您都端了一晚上了,真的不累?我看着都替您累得慌。」雲微瀾緩緩站起來,笑眯眯地望着她。
想當作沒聽見?那她重複一遍就是了。
「這子,一看就是酒喝多了,都開始胡話了。」老祖宗眼珠子微微一轉,對文璟道,「璟子,你去給他安排個住處,有什麼話明兒再。」
開玩笑,有些事情,那是打死都不能承認的。杭州19樓濃情 .19luu.
「原來老祖宗也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啊。」雲微瀾嘖嘖兩聲,有些遺憾地搖頭,「我一度以為您是當今最響噹噹的女中豪傑,沒想到啊」
眼裏漸漸透出失望。
老祖宗正要站起來,聽到這話又坐了回去。
敢做不敢當的意思,不就是她是個膽怕事的懦夫?
她女中丈夫了一輩子,別的可以忍,這個絕不能忍。
文靜與文嵐心都提了起來不能招啊,祖母!
「老祖宗,您確定還要端着?」雲微瀾第三次問,「您確定不累?」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掩耳盜鈴實在沒什麼意義,老祖宗知道自己已被識破,雙肩一挎,只得撇了撇嘴,「累啊,怎麼不累?簡直累死個人了。」
忍了半天的七夫人「撲哧」笑出聲來,「八眼睛毒啊,實話母親,這一晚上媳婦看着都替您覺得不容易。」
「你就跟着起鬨吧。」老祖宗沒好聲氣地瞪她一眼,「敢情你是早知道了,故意當不知道。」
「您不告訴兒媳,兒媳當然只能當作不知道了。」七夫人笑嘻嘻地道,「您帶着靜丫頭和嵐丫頭出門的時候,我就在後頭偷偷跟着,你們幹了些啥,我都知道。」
其他人都不明白她們在什麼,六夫人更忍不住了,直接揪着七夫人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七夫人衝着她笑,故意賣關子。
六夫人直接去撓她痒痒,「還不快。」
「別別,我我。」七夫人禁不得癢,連連告饒,將白天的事從頭到尾了一遍,連個細節都不曾漏過。
雲微瀾側目,這位七夫人的功夫看來俊得很,在山上居然沒一個人發現她的。
文靜與文嵐則覺得前途一片灰暗。杭州19樓濃情
「怪不得母親讓我們都矜持些,她自己也端着個架式坐了一晚上,還以為是為了給文八立規矩,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六夫人聽完大呼。
其他人也是一臉恍然。
白菜,香兒,初一和文一這時才明白,這齣劫持到底是怎麼回事,尤其白菜和香兒,簡直震驚了。
在她們心中如神一樣高大的老祖宗,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此刻,山塌了。
文瑤不滿地叫道:「祖母偏心,只帶二姐和三姐,不帶我們。」
「你快別瞎摻和了。」六夫人把她拉過來在身邊坐下,「你這樣吵吵嚷嚷的,帶你去不是壞事麼?你大姐和四姐那樣的大家閨秀,這種事也做不來,祖母帶去做什麼。」
「六嬸,您這樣,顯得我跟三妹不是大家閨秀似的。」文靜發表了內心的不滿。
「你們倆整天就知道往山上的練武場跑,不是打就是殺,哪有半大家閨秀的樣子。」三夫人毫不留情地給予一擊。
文靜想反駁,卻發現自家娘親得很對,她竟無言以對。
「求你了,少兩句成不?」文嵐恨得牙癢。
這種時候裝低調都來不及,這傻姐姐怎麼還自己往刀口上撞。
果然,雲微瀾笑容可掬地看過來,「三姐,不知後來你可有回去替我收屍?起來,你還真是狠心,明知有仇家上門,居然扔下我自己跑了,萬一我真死了,不知三姐要拿什麼向少主交差?」
文嵐乾巴巴地笑了兩聲,「這不是知道你死不了,才扔下你跑的麼。」
「哦,這麼來,三姐還是很心善的。」
這種看似讚美實則嘲諷的語氣文嵐只覺得腦袋一跳一跳地疼。
雲微瀾卻還沒有完,湊近一步,壓低了嗓子,卻能讓全場人都聽見的聲音道:「三姐,有些問題咱倆還沒有討論完,你還記得麼?」
文嵐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會吧!
不要告訴她,這人要在這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她探討「男人和女人在一張床上,除了誰上誰下,還有很多事可以做」的問題。
「不,不記得了」從到大都未失態過的文嵐口吃了。
「不記得了啊?」雲微瀾笑吟吟地又近一步,「沒關係,我提醒你。」
「不不,不必了,我記得我記得」文嵐嚇得連忙否認,不斷朝文璟使眼色。
大哥啊,好歹這也是你的人吧?趕緊領走,要不然那些話出口,你丟人我也丟人啊。
文璟卻端起茶盞,用茶蓋輕輕撇去浮沫,專心喝茶。
「三妹,什麼記得不記得的,你跟他什麼了?」文靜不明狀況,聽着糊塗。
文嵐瞪她一眼,這個時候了,不嫌亂還是怎的?
雲微瀾還在步步緊逼,「三姐記起來了?」
文嵐用力頭,「記起來了。」
「真的?」
「真的!」
雲微瀾將人逼得退無可退,方才十分誠懇地笑道:「既然三姐記得,那什麼時候咱們私下裏探討探討吧。」
「」
文嵐覺得自己要瘋了。
喂!你是個男人好不好!雖然是個不中用的,可還是個男的,跟我這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探討這種問題真的合適嗎?
雲微瀾對這個反應很滿意,轉身時,看到累得盤腿坐在太師椅上喝茶的老祖宗,笑得更為開心,「可惜,老祖宗沒有人肉餃子吃了,要不要我現在就從身上割一塊下來孝敬您?」r1
「噗」老祖宗一口茶來不及咽下去,直接噴了出來。
自己的衣服遭了殃,坐在她身側的大長公主更是未能倖免。
眾人齊齊扭頭,不忍直視。
服侍的婢女媽媽們一陣忙亂。
文璟起身,從大長公主的婢女手裏接過帕子,「母親,我來吧。」
大長公主卻擺了擺手,自己取出帕子擦去臉上的茶水,又將衣服上未滲完的水漬擦去,面色不見波動。
這份定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做好這一切,她將髒了的帕子遞給身後的婢女,徐徐起身。
她立於老祖宗下首,神色平靜,語氣卻很板正,「母親身為一家之主,怎還如此玩鬧。輩們雖已長大,心性卻多數未定,母親您既是他們的祖母,也是他們的榜樣,一言一行皆需慎重,今日這樣的事,以後切不可再做了。」
這話一出來,滿屋子的人都噤了聲。
雖老祖宗是文家的一家之主,可真正當家的是文璟之母。
她生性淡然,又是出生皇家,自幼學習禮儀規章,言行舉止都不失皇家風範,而老安平王的意外去世,將文家的重擔都壓在了她身上,作為文家主母,要撐起這偌大的門庭,沒有過硬的規矩與手段,文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天生的威儀加上這後天的剛強,讓文家眾人都習慣了把她當成主心骨,連老祖宗也都不再管事,將府里的事全權交由她負責,自己則天天跟孫兒孫女作堆,就像個老頑童。
剛才大長公主那一番話,倒不是她對婆母不尊,而是的確為後輩考慮,實實在在的勸誡,只是生性使然,聽起來不那麼委婉。
「不做了不做了。」老祖宗豈能不明白自己這位大兒媳的為人,笑呵呵地擺手,「我啊,就是閒的。孩子們都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天地,不再圍着我這個老婆子打轉,這日子一閒,我就總想找事做做。知道璟子要帶個人回來,我就尋思了這麼個樂子,以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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