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殷妍在等着,蘇琴清也在路過自己住處的時候,執意要簡單沖洗一下。從王城到這裏,又是淋雨又是爬山,一身不潔淨呢。最重要的是,她要是出現在師姐面前的話,務必要保證最好的狀態哇!
當然,秦陽也隨之跟着簡單沖洗了一把,這才心急火燎的奔往俯仰廬。確實有些思念,畢竟老師自從閉關以來,好久沒見到了呢。
殷妍沒有讓蕭影清和吳天良過去,這兩人自然也不能擅入。在蘇琴清的一句安排之下,馬上有弟子熱情地去安排。比如在宗門之中登記入冊,安排住處等等,不提。
秦陽則和蘇琴清一起,直奔位於兩千五百丈高度的那座俯仰廬。所謂俯仰廬,意思是上可仰視輪迴峰頂,下可俯視環繞的崇山峻岭。而且這樣的高度,已經勉強高過了第二高峰寂滅峰,故而當得起一個「俯」字。
同時,俯仰廬在輪迴峰還有一個特殊的意義——分割點。
俯仰廬以下那兩千五百丈,是真正輪迴峰弟子的活動之地;而俯仰廬往上約五百丈的山峰,則是殿主及整個輪迴殿中樞機構所在的區域。
因此說,俯仰廬也往往成了「禁區線」的代名詞。沒有最高層的命令,誰也不准越過俯仰廬,進入更高的區域。故而俯仰廬以上五百丈的區域,也就成為了整個輪迴殿的禁區,當然也是最為神聖之地。
逐漸接近俯仰廬,雖然空氣清新得令人羨慕,但尋常人若在這裏或許會胸悶氣短。不過對於蘇琴清和秦陽這樣的魂修而言,這裏反倒更加舒服。用魂修界的話來講,或許越是這種高寒清淨之地,靈氣也就越發充沛,更適合魂修——雖然那所謂的靈氣也沒人證實存在過。
漸漸接近,便有一位女魂修在此處坐守,輪迴殿內多稱呼其為孟婆子,不知道已經在此看守多少年。只不過所謂的看守也只是走個形勢,畢竟也沒人敢於擅闖。
這滿頭白髮的孟婆子好似老眼昏花一般,終日在一座木屋之中生活。就算是蘇琴清或秦陽這樣的人物來了,她也只是愛答不理。問都不問,也不知道這看守的職責是怎麼做的。
至於這孟婆子究竟有多大歲數,倒是不太好說。蘇琴清曾對秦陽說過,連她自己都還是小女孩的時候,這孟婆子就在這裏了。那時候的孟婆子,其實還是個挺有風韻的中年婦人呢。
「嗨,孟婆婆,我回來了!」秦陽笑眯眯的招了招手。這是慣例,雖然註定不可能得到回應。
果然,孟婆子坐在小椅子上沒動彈,閉着眼睛好似養神。就這樣的,還看門呢。
而過了這孟婆子的小屋之後,轉過小小的石壁便到了一個平坦開闊之處,十丈見方的平地,一座孤零零的草廬矗立在最邊緣。
再往前,便是千丈深淵。
孤零零的草廬之中,坐着一位孤零零的女子。
身材比蘇琴清還略顯高挑,一身青衣、一頭銀白的如瀑長發。雖然那青衣並不緊緻,但依舊能隱約展現出她妙曼的身姿。
捏着一隻茶盅的手指修長而白皙,動作緩慢而優雅。雖只是一個背影,卻依舊可傾城。
天榜第一,殷妍。
秦陽恭恭敬敬的垂首,稱了句「老師」。在任何人面前,秦陽都不會這麼乖順老實。
倒是蘇琴清似乎滿不在乎,徑直走到了殷妍的面前,背對着千丈深淵緩緩坐下。那雙迷人的桃花眼之中,似乎隱隱閃爍着一些愛慕和溫柔的神采。
花痴。
秦陽也隨之走到草廬之中的小桌之前,面帶笑容、略顯拘謹地坐在兩位前輩之間。
殷妍還是那老樣子,似乎十年不變一絲毫。秀美的臉龐,彎月般的眉毛,淡淡的朱唇。最重要的是,依舊輕輕閉着眼睛。
她輕易不怎麼睜開雙目,雖然那雙眸子是如此的美妙如水。
「師姐,我路上差點被人給砍了。」蘇琴清哼哧了一聲,竟然有些嬌羞的意味。而且一旦當着殷妍之面,她不會再稱呼「死鬼」,而是柔美的喊一聲師姐。不是不敢,似乎是不捨得。
殷妍點了點頭:「當時預感到你們有一些危險,但那種感應隨即消逝了,我也便沒下山。」
這也能感應到……不過就算以殷妍之神通,也只有和至親至近之人,才能產生這樣奇妙的感應聯繫。
蘇琴清隨後便像一個受欺負的小女孩,把開陽劍聖和夏烈狠狠咒罵了一頓,其中不乏一些添油加醋的成分。秦陽知道師叔就是這麼任性,於是只是靜靜傾聽並不打攪。
殷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秦陽覺得,老師心中肯定已經判了夏烈和開陽劍聖的死刑。
隨後關於秦陽在王城的遭遇,以及地榜爭奪戰、秦政消失之謎,自然也都敘述了一遍。對於這些,殷妍似乎依舊沒有太在意。找到謀害秦政的兇手了就行,早晚會去殺,犯不着一驚一乍。
「如今你最關心的,還是如何『還原』出你父親迷失之地的荒古坐標。」殷妍對秦陽說,「晚些和為師到往生閣之中,看能否還原出來。」
秦陽大喜,但又無需說半個謝字:「還是老師疼我,嘿。」
殷妍點了點頭,哪知道蘇琴清卻忽然想到了那件事,頓時哼道:「疼?說到這件事,我得跟你理論理論。乖兒子下次行動的壓陣,憑啥交給獨孤策那吊死鬼?收回成命!真要是有需要長輩壓陣的行動,還是我去,反正我不嫌辛苦。」
殷妍搖了搖頭:「獨孤策也是本門師兄弟,而且也已經晉升聖域,為何不行?」
蘇琴清恨得咬牙:「就他那壞蛋模樣?萬一坑死了我乖兒子怎麼辦,你賠我一個啊!」
「不至於。」殷妍緩緩道,「我安排的事,他還不敢違背。」
蘇琴清無言以對。
殷妍淡然道:「另外,秦陽你若只是輪迴峰弟子,為師不會這麼做。但,你已經是輪迴殿的少殿主。只盯着方寸之地、一峰之私,心胸便炸不開,也做不得將來的殿主之位。」
「假如有機會,能和你獨孤師叔一同戰鬥,彌合一些分歧,對於你將來執掌輪迴殿是有些好處的。」
「輪迴殿主,要駕馭的是整個輪迴,要放眼的是整個天下。」
頓時,不僅秦陽為之羞愧,連蘇琴清都似乎有些自慚。其實蘇琴清也知道,師姐能坐穩在輪迴殿主和天榜第一的位置上,不僅僅因為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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