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郭嵩接過話匣暖場道:「謝謝現場這位同學提出的問題,我和大家一樣,一貫非常支持國產品牌,但我認為支持不等於盲從,好與壞的界限應該讓使用者們去甄別,作為公眾人物我們有理由給大家一個真相。杭州19樓濃情 因此我特別好奇這位同學剛才提出的問題,現在我來請教下現場幾位嘉賓,我國自主生產的汽車是否在關鍵配件上一直依賴國外技術?」
郭嵩再一次展示了超高的智慧和臨場應變力,通過三言兩語接下王平這顆意外襲來的飛彈,巧妙的換掉了問題核心,將劉姓企業家是否收錢為比亞迪站台,換成國產車核心技術是否缺失。
王平暗地裏觀察着他,心道難怪他能將一檔毫無人氣的地方新聞做成老百姓茶餘飯後最愛看的節目,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郭嵩同樣用餘光在打量台下這個不知輕重的年輕人。
作為新聞1時間的當家主持人,這幾年他接觸的新聞層出不窮,有能報的、不能報的,有政府明文規定禁止的,有涉事企業進電視台平事的,亂七八糟的事在新聞業裏層出不窮,本着從業者的精神,他最不願意與這些么蛾子打交道,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位年輕人極可能出了真相。
郭嵩當機立斷選擇最接近真相的那條道路,其實無異於走鋼絲,因為突發的話題已經完全超出了節目組原先制定的計劃,在審核制度嚴格的中國體制內會非常麻煩,很可能搭上自己的前途,而且,這個話題信息量恐怖,肯定得罪人。杭州19樓濃情
得罪人他倒不擔心,作為脫口秀新聞主持人的他哪有不得罪人的時候,別看他平日在電視裏激揚文字天馬行空無的放矢,其實每一句都斟酌再三,因為體制內的媒體人必須在政策和收視間做好平衡。
政策是絕不能逾越的紅線,收視是節目維持的唯一保障。
作為一心朝收視率看的新聞,他原本還有些擔心今天的直播會導致收視率狂跌,眼前意外冒出的話題炸彈,簡直如同雪中送炭,
郭嵩的幾句話四兩撥千斤般將現場的尷尬一掃而空,台上的都是見慣風雨沉得住氣的人物,什麼樣的突發事件沒遇見過。
郭嵩沒有直接將炮火對準劉余棟,而是轉頭請教其餘幾位,但互聯網、實體企業和金融領域的企業代表明顯不願趟渾水,三言兩語將皮球踢回到汽車配件廠商劉余棟身上。
經歷過大躍進改革開放的劉余棟早已組織好措辭,即便如鯁在喉,也硬着頭皮把眼前蒼蠅吞了,道:「這裏我建議對這位同學提出的問題鼓掌。」劉余棟帶頭,全場響起了不情不願的掌聲。
劉余棟眯眼俯視台下的年輕人,大言不慚道:「你提出的問題正是我接下來準備談的。19樓濃情 19luu.客觀上講,國內企業與發達國家企業依舊存在不差距,即使我們視作民營驕傲的幾家造車企業,雖然實現了大部分技術的自主開發,但核心技術確實並非國產,國有企業情況比私企還要糟糕,這裏我就不談了。
但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大家,我之所以提比亞迪,主要是因為在整車技術方面比亞迪已經遙遙領先,目前已經着手開發國產發動機。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作為中國汽車業製造的典型,比亞迪一定會迎頭趕上,在中國乃至世界造車企業中佔據一席之地。」
劉余棟的回答明顯避重就輕,有意忽略了王平的提問,而是借着主持人提問就坡下驢。
現場的學生看出來了,卻依舊在校方領導的示意下鼓掌。
掌聲雷動。
守在電視機前的觀眾也看出來了,有人拍着桌子不屑罵:「不要臉,厚顏無恥。」
也有像趙穎這樣客觀評價的:「好一個會見風使舵的商人。」
身在現場的王平卻仿佛成了最遙遠的陌生人,漠然觀察着現場一切。
只可惜了無辜躺槍的比亞迪。
雖然當下比亞迪銷售的每一款車型都竭力強調民族自主,突出自主開發生產,但它從來沒有一次迴避過發動機型號、來源的問題,只要稍微檢索,便可以從明書里查詢到發動機是三菱重工的產品。
王平不得不承認王傳福領導下的比亞迪真正可以稱得上中國私家車的顛覆者。
在一個合資汽車價格居高不下的壟斷年代,比亞迪突然以折半的價格殺入市場,對那些吃慣壟斷飯的合資企業是種什麼樣的感受,這個半折讓多少人焦頭爛額,又讓多少人拍手稱快。
劉余棟有句話沒錯,05年中外合資的汽車最便宜的也要15萬,當擁有日系發動機的推出時,直接將這個壟斷二十多年的合資汽車價格打了個半折。
這不是里虛構的朋友震驚,電視震驚,亞洲震驚,世界震驚,而是真正的現實震驚。
一家剛剛轉型不足兩年的民營汽車企業用自己的努力默默改變了中國。
它既可以看作普通,又可以當作光榮,正是因為很多這樣的人和企業孜孜不倦的努力,才會潛移默化間使我們的生活向着更美好前進。
如果王平沒有記錯,再過幾年比亞迪將真正開發出自主研發的發動機,而股神巴菲特將從香港購入數十億美元的比亞迪股票
王平無意去懟比亞迪,來到這裏的他迫切需要在打開通往前途的道路。
作為汽車配件生產商的劉余棟大概是想借節目替比亞迪打一撥廣告,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王平其實一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對方給了自己一個毫無破綻的突破口。
王平不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更加不是山水田園居的隱士,他帶着尋找真相的決心回到這個世界,行走的每一步都堅定而有目的。
王平故意擠進這間對未來中國沒有任何影響的活動室,怎麼可能是為了聽這些沒有任何價值的對話。
論對未來的認識,即便將來攪動中國的二馬一王來了,都比不上他。
他的出言不遜不過是為了攪動這潭按部就班的清水,然後投石問路,親眼見證這位數年後紅遍大街巷的郭爺爺的反應。
現在看來,這條羊腸道已經被他找到了半截,另外半截他得以自己作子入局。
事到如今,他突然間想了十年後看的天局裏的故事:古有棋痴混沌與天謀棋,執黑先行,決勝之際,無子可落,遂捨身為棋,雖死,恰勝天半子。
問題是:如果他是混沌,可否劫殺,生,勝天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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