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沒等賀季晨開口說話,就先出了聲:「我去洗澡。」
說完,她就擦過賀季晨的身邊,步伐匆匆的衝進了浴室。
季憶在洗手間裏磨蹭了很久,直到自己確定她面對賀季晨不會因為剛剛那個「吻」尷尬的失態後,才拉開門,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她沒往已經躺在病床上的賀季晨那裏看一眼,直接走到另一張病床邊,出聲說了句「時間不早了,睡吧」,然後就關了病房裏的燈,爬上床,扯了被子,直接蒙住了腦袋。
季憶在一片漆黑中,靜靜地躺了很久很久,久到旁邊病床上的賀季晨,陷入了睡夢中,她才慢慢的掀開被子,將悶了許久的腦袋露了出來。
她盯着天花板,小心翼翼的呼吸了一會兒,直到因為缺氧而難受的胸膛舒服了過來,她才輕輕地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賀季晨。
沉睡的他,線條完美的容顏靜淡而又炫目,病房裏昏黃的睡眠燈,將他五官映的異常柔和完美。
她目光反反覆覆的環繞着他的臉看了良久,最後視線就定格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色本就漂亮,在燈光的襯托下,仿佛打了柔光一般,顯得愈發動人心魄,季憶禁不住看的入了神。
過了不知道多久,賀季晨大概是那個姿勢睡得不舒服,翻了個身,變成了背對着季憶。
定神良久的季憶,輕輕地眨了眨眼皮,一邊將視線從賀季晨的後腦勺上收回來,一邊把歪向他的腦袋,轉正再次面向了天花板。
寂靜的夜裏,她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心底,在剛剛盯着他唇瓣看時,浮現出的那股想要湊上去親吻一口的衝動。
就和當初,在上海,她喝醉酒的那一夜一樣。
唯一不同的時,她今晚心底的衝動,比醉酒那夜來的要更強烈一些。
就像是剛剛,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唇,她回過神後,慌促的躲開後,心底居然爬上了一抹遺憾。
她一直不敢讓自己去想,她究竟那會兒在遺憾點什麼,直到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的遺憾,是因為她對那個完全是意外的「吻」,有點依依不捨……
依依不捨……
季憶指尖輕顫了一下,再次轉頭看向了賀季晨。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漸漸地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依依不捨的感覺。
可只是一剎那,她就止住了念頭,將自己明白的結果,從心頭硬生生的抹掉,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什麼都沒明白過。
如果可以,季憶是真的很想讓自己揣着明白裝糊塗,可很多時候,事情往往發生的根本不受你的控制。
季憶以為自己可以裝糊塗裝很久,可她沒想到,那一晚過後,還沒一周的時間,她就裝不下去了。
因為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件事,那件事讓她再也無法揣着明白當糊塗,也再也無法將她明白的結果從心頭硬生生的抹去。
那件事,讓她徹底的意識到,她對賀季晨,不再是簡單的心動,而是喜歡,已喜歡上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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