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的九白山,風景秀美處處鳥語花香,然而,白少琴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苦着臉看白酒扎馬步。
又是一聲長嘆,白酒忍不住收拳起身,走到目無焦距心不在焉的白少琴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角,童音稚氣問道:「師父,方才一刻鐘的時間裏你嘆了無數聲氣,在愁什麼?」
白少琴回神低頭看向白酒,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柔順的頭髮摸起來的手感像是乖巧小奶狗,心情頓時好多了。
&主要下山,讓你師父我暫代她的宮主之位,你說師父該不該發愁?」師妹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以前她離開,想念師妹的時候直接回來就行了。
如今師妹離開自己留在無鳳宮,恐怕師妹半點不會想念自己。
白少琴發愁,她的小徒弟聽了卻是歡呼雀躍,一把抱住白少琴的大腿高興地說道:「師父,你真的要暫代宮主之位?」
白少琴點了點頭。
&好啦!師父,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在白酒身邊啦!」白酒真的很喜歡她的師父,每天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師父指點她武功。
她是孤兒,師父就是她世上最親的親人。
&孩子就是天真。」白少琴又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去看看咱們的宮主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離開無鳳宮,要帶的東西並不多,白惜璟愣神看着青銅劍和玄色弓,心想,就帶這兩樣吧,身上有足夠的銀錢,沒什麼東西是買不到的。
換下廣袖長袍,換了一身男子裝束,修身的白色勁裝長袍襯得白惜璟俊美不凡,長身玉立,挑眉淺笑,她還是當年那個璀璨奪目的少年俠士。
剛踏入庭院的白少琴,遠遠見到屋裏的白惜璟,眼眸一亮,迫不及待快步走了過去,走到門口又驟然停下,目光焦灼,「阿璟,你這樣出去,恐怕會惹下無數桃花,所有見到你的姑娘,都對你芳心暗許。」
師妹真的太好看了,女裝清冷淡漠,男裝俊美耀眼,眉間風采,讓人一見傾心。
白惜璟聞言,抬頭看向白少琴,餘光瞥見白酒痴痴看着自己,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說:「我這不是很普通的裝束嗎?」
她知道自己穿男裝俊朗丰神,但也不至於誇張到這地步。
&璟,我喜歡你,在我眼裏,你自然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白少琴跨步邁過門檻,走到白惜璟面前。
白惜璟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說話,白酒卻扯了扯白少琴的衣角一臉嚴肅地說:「師父,你不可以調戲宮主,你這是登徒子的做法,而且,這樣會教壞白酒的!」
白惜璟聞言淺淺一笑,夸道:「白酒真是懂事。」給白少琴遞了個眼神,看看,你這師父,比徒弟差遠了。
白酒得到宮主讚揚,害羞地低了低頭。
白少琴無語,瞧見桌上擺着青銅劍和玄色弓,問道:「你這次下山要帶弓?」說着把弓從弓囊里取出。
這弓是把五石弓,開弓耗力,帶身上純粹就是累贅。
不過,這弓也奇特,它有一支箭,與弓弦同長,能橫放在弓弦之上不掉落,弓與箭之間似乎隱隱有磁力相吸。
白酒第一次見這玄色長生弓,見弓弦不是筋皮而是黑鐵,好奇問道:「師父,這把弓的弓弦好奇怪呀,怎麼是鐵?」
聞言,白少琴笑了起來,將箭從弓弦上取下,說:「這是箭。」
箭離開弓弦,露出弦的本來模樣。
白酒伸手想要摸摸玄箭,白少琴把手一抬,說:「這箭你不可以動。」
&我就摸一下,不多摸,好不好?」白酒滿眼渴望地看着玄箭,好想摸一摸這箭,還有那弓。
白惜璟從白少琴手裏拿回弓和箭,又合在一起,遞到白酒面前。
&主,我真的可以摸嗎?」白酒怯怯地伸出手,見宮主點頭,觸摸玄弓和玄箭,冰涼的觸感,源源不斷的寒意,似乎將她手上的溫度悉數吸走了。
白酒收回手搓了搓,開心地說:「這弓箭好神奇呀,摸上去像冰塊。」
像冰塊?白惜璟轉頭看向白少琴,問道:「你摸起來也是這個感覺?」為什麼自己沒感覺到寒意?
&不覺得冰冷嗎?」白少琴疑惑,看着她手裏的弓箭說:「我第一次觸摸它的時候,冰寒徹骨。」
白惜璟搖了搖頭,將弓裝回弓囊,背負在身後,「好了,宮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走了。」拿起劍,準備下山。
忽然,白少琴拉住她,「你給秦州那邊傳了信不過半個時辰,估計信才到趙仲安手上,不先等他回信再走?」
被白少琴一提,白惜璟想起一個被自己忽略的問題,如果她下山,接收情報的速度就慢了,不像待在無鳳宮,可以收到各地傳回來的訊息。
沉吟片刻,欺人地說道:「我下山不是為了找白朦,無所謂回信。」
見宮主師妹去意已決,白少琴只好放手,牽起白酒的手說:「我和白酒送你去一道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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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悅酒樓三樓西北角那間房,是趙仲安的房間,被屏風隔成臥房和書房,門口處還有一道摺疊屏風,即使有人闖入,目光也被屏風阻隔。
趙仲安此刻正奮筆疾書,少宮主下山不是什麼大事,無鳳宮每個弟子都會下山歷練,但被宮主這麼關注,那就是大事了。
把宮主傳來的信轉抄數份,一一放入小竹筒中,裝最後一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急促叩門聲。
趙二犬叩了叩門,隔着門對趙仲安說道:「掌柜的,大堂里有個姑娘要見你,我看她,八成是上門相親的。」
說起來,那姑娘不是第一個來找掌柜的了,前前後後加起來,起碼有十個姑娘來找過他們家掌柜,但都被掌柜婉言拒絕了,至於說親的媒婆,直接一口回絕。
上次有姑娘來找掌柜,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趙仲安皺眉,「打發她走,我沒空。」
掌柜的都二十一了,放其他人家孩子都一群了,趙二犬心裏着急,好不容易有個姑娘上門,哪裏肯放過,「掌柜的,那姑娘說等你。」
趙仲安把最後一封信裝好,拿起小竹筒打開門,趙二犬還等在他門口沒走,瞧見他立刻笑得諂媚,「掌柜的,您忙完了?」
趙仲安把竹筒遞給他說:「把這些信傳給各州城。」
趙二犬接過信笑眯眯地說:「是,掌柜。對了,掌柜,那姑娘還在大堂等你。」
趙仲安皺眉,當先下了樓。
轉過一樓樓梯拐角,趙仲安一眼看見了背對着樓梯而坐的白朦,頓時愣在那裏。
宮主怎麼來了?
噠噠噠,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下樓,「白……」白朦轉頭冷冷地看着趙仲安,趙仲安發現不是宮主,情緒瞬間低落,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趙仲安的表情變化一絲不落地進了白朦眼裏,白朦輕皺了皺眉,冷聲問:「你是趙仲安?」
&是在下。」趙仲安拱了拱手。
白朦腹誹,長得也不過如此,比起師父差遠了。
師父男裝之時,風采動人,丰神俊郎,就趙仲安這長相,師父怎麼能昧着良心誇他清秀?
趙仲安的目光不自覺又落到了白朦的劍上,仔細打量,這劍柄形狀紋理,的的確確就是宮主的青銅劍,難道……
&是白朦?」
被人認出,白朦心裏不悅,想到可能是師父傳信給趙仲安自己下山了,心裏又有些欣喜。
&認得我?」
真是少宮主白朦!趙仲安復又一喜,抬手說:「咱們去樓上說話>
進了房間,白朦開門見山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要是師父敢把自己的畫像給趙仲安,她就戳瞎趙仲安的雙眼!
&背上的這把青刃劍,是宮主的劍。」趙仲安指了指白朦背後的青銅劍說道。
兩把青銅劍相似,被誤會也正常,但世上用青銅劍的人不止她師父一人,能一眼看出是師父的青刃劍,那就不尋常了。
再聯想之前趙仲安欣喜到失落的表情,白朦心中醋意大起,眸色瞬間冷冽:「你認得師父的劍?你對師父很了解?」
趙仲安察覺白朦情緒不對,怕她誤會自己對宮主別有二心,趕緊解釋:「我傾慕宮主,忠心於宮主,所以認得她的劍。」
一解釋,周身的寒意更重。
傾慕宮主?她的師父只能是她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和她搶!
白朦負手拔劍,趙仲安見狀趕緊退開,抱拳說:「少宮主,手下留情。」
少宮主的脾氣好差!一言不合就拔劍!怪不得宮主說有她的蹤跡要立刻回稟。
白朦見他膽小如鼠,插劍回鞘,轉身準備離開。
這種人,師父瞎了眼才會想着配給自己,不想再看。
趙仲安心慌慌地拍了拍胸口,心還沒平復下來,見白朦一副要走的樣子,趕緊挽留,「少宮主留步!」
白朦回頭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還有事?」
趙仲安想了想,故作不知地問:「少宮主,你是才下山歷練還是歷練完準備回宮?要不要在這裏住上一晚?」
宮中常有弟子出宮歷練,白朦不疑有他,想到自己兩天沒洗澡了,說:「給我備一間客房,再備些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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