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鑫堂藥店,人頭滾滾,鬧成一團。
「無良庸醫,草菅人命!」
「一屍兩命,天理何存!」
「打死他,打死他,讓他抵命!」
一群人聒噪着,跳着腳的大聲吵嚷。
孫誠功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兩條腿不停的打擺子。「諸位,諸位安靜一下,請聽我說」
「誰他媽聽你的?你算個求?」
「揍他!」
不知道是誰丟了一個臭鴨蛋過來,正好砸在孫誠功的腦袋上,臭烘烘的蛋清蛋黃順着額頭流了滿臉,但孫誠功也不敢去擦,渾身冒汗,焦急萬分。
天知道怎麼會遇到這種麻煩事。
今兒是孫誠功正式在德鑫堂坐診的第一天,看了兩個感冒咳嗽的病人之後,有一個懷孕三個月的孕婦前來就診,自己個兒說她懷了孕之後,嘔吐不止,飲食難下,吃一口吐兩口,去大醫院就診,被西醫告知孕婦沒有可用的藥物,這才轉而到了德鑫堂來。
孫誠功進行了詳細的脈診,開了一副降逆止嘔的方子,囑咐患者用「伏龍肝」泡水沖服。
伏龍肝其實就是灶心土,農村里燒柴禾的那種大灶,中間地上燒焦了的黃土。
誰知過了沒多長時間,患者家屬抬着門板找上門來,破口大罵不止,還在德鑫堂大門口燒花圈點黃紙,說患者回家服用藥物之後吐血三升,當場死亡,家屬們群情激奮,前來找個說法。
孫誠功連忙跟患者家屬解釋,自己的方子平和中正,藥效溫潤,絕不會致人死亡。
患者家屬哪裏聽他的呀,堵在大門口對峙起來,很快便圍攏了好多看熱鬧的,藥店裏的生意眼見是做不下去了。
孫誠功馬上通知了穀苗苗,穀苗苗原本想說,讓他們別鬧事兒了,趕緊去屍檢,如果屍檢確定真的是德鑫堂的責任,該賠錢賠錢,該判刑判刑,如果不是德鑫堂的責任,趕緊收拾收拾滾蛋。
轉念一想秦北打過電話之後,肯定已經在路上了,不如就多等一會兒,看看秦北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孫誠功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承受患者家屬的怒火,白菜幫子臭雞蛋的也不知道往臉上身上砸了多少,但他也沒轍啊,誰讓這個病人是他診治的呢?更何況患者家屬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別跟我們說那些沒用的,你講醫學我們也不懂,我們就知道吃了你們的藥人就死了!」
「這家藥店不怎麼樣啊,這不都吃出人命來了!」
「哎呀可壞菜了,我之前上他們這兒拿過好幾次藥呢,會不會也出什麼問題啊!」
「下次可不敢來了,這不要命嗎!」
圍觀的人們發出陣陣的議論聲來,聲音還不孫誠功一聽,更是心急如焚。
這邊正吵的熱鬧,一輛黑色的轎車遠遠的停在路邊,秦北快步走了過來。
他分開人群,便看到德鑫堂大門口的位置停着一塊門板,上面用白布蓋着一個人。
孫誠功在那低眉順眼的,一副隨你們打罵的受氣包模樣。
秦北眉頭一皺:「發生什麼事了?」
患者的一個男家屬道:「你誰啊,你管得着嗎?」
孫誠功看見秦北過來,連忙上來解釋。
穀苗苗在藥店裏面看到了,也想出來,秦北沖她擺擺手,制止了。
「我要看一下病人!」秦北沉聲道,衝着那塊門板走了過去。
「你閃一邊去!」一個男的厲聲喊道,擠過來用身子撞向秦北:「人死了你們都不放過?!別對我媳婦動手動腳的!」
秦北側身一閃,隨手一帶,把那個男子甩向一邊,一腳踹在他屁股上面,男子跌跌撞撞的摔出去老遠,嘴裏罵道:「打人啦!出人命啦!這德鑫堂的醫生不但草菅人命,還動手打人!父老鄉親們給評評理啊!」
「這什麼人啊!居然還動手打人!」
「德鑫堂簡直太缺德了,我早就知道這家藥店有問題!」
「你看他們橫的,開藥吃死人了不但不承認不道歉,還動手毆打家屬,太惡劣了,不行我要報警!」
對於秦北的舉動,人們紛紛出言斥責。
「關你們蛋事兒,趕緊給我滾!」秦北怒道,掀開了門板上蓋着的白布。
患者膚色紅潤,觸摸之下,還有餘溫。
秦北捏着脈搏把了把脈,忽然冷笑起來。
「別動我老婆!」
「揍他!」
患者家屬們再次聒噪起來,對秦北喊打喊殺,圍觀的群眾們天然的站在弱者的這一邊,紛紛對秦北以及德鑫堂表示傷心失望,並且發誓以後再也不來這裏抓藥了。
秦北冷笑道:「你確定你老婆是在我們藥店吃藥吃死的?!」
「那還有假!她除了吃了你麼的藥了,別的什麼都沒吃!連飯都沒吃!吃完藥時間不長就死了,你敢說沒有你們的責任?」
男人梗着脖子罵道。
「把藥方拿來。」秦北對孫誠功道。孫誠功很快取來了留底兒的藥方,秦北掃了一眼,對孫誠功道:「沒你的事,你開的藥沒有問題。」
孫誠功登時大喜,對那些患者家屬道:「聽見了沒?我開的藥沒有問題!」
「切你們是一夥的,自賣自誇的,誰信啊?!」
「找藉口也不說找個好的,太沒有誠意了!」
眾人紛紛不滿的說道。
「都別瞎比比了!你們知道個毛線啊跟着瞎幾把湊熱鬧?!」秦北是真的生氣了。
「我擦,他喵的這誰呀,這麼沒素質,居然還罵人!」人群中有人喊道。
秦北身形一閃出現在那人身邊,一腳把他踹飛出去:「不但罵你,還丫的打你呢!」
踹完之後秦北又回到患者身邊,身形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在眾人眼裏就跟秦北從來沒有動過地方似的,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那個人就飛出去了呢?
秦北摸出一根銀針,扎在患者足三里的穴位上面,順便又在膀胱經的一個穴位上扎了一針,很快患者的肚子裏面傳來咕嚕嚕的聲響,緊接着讓眾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那原本已經蓋上白布死了的患者忽然蹭的坐起身來,臉色通紅,提着褲子,徑自向着女廁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女子身形矯健,如果不是挺着個大肚子,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個懷孕至少三個月的孕婦。
在場的人又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到這女人腳步飛快的去了廁所的方向,紛紛驚訝的道:「不是說死了嗎?」
「不是說吃了德鑫堂的藥死翹翹了嗎?怎麼還這麼活蹦亂跳的?這節奏有些不對勁啊。」
孫誠功看的真切,秦北扎的是兩個促進患者代謝,排尿的穴位。
那女人被尿憋的半死,實在是裝不下去了,這才連滾帶爬的跑了。
女人的丈夫此時也是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就沒事了呢?
想起剛才對秦北的無理,人們又紛紛的把矛頭指向這對夫妻。
「這什麼人啊,明明是來搗亂的啊!」
「我猜他們這是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故意找事兒來騙錢來了!」
「這都什麼人啊,簡直是人渣。」
「我早就說了,德鑫堂的大夫人家那是德藝雙馨。」
「你剛才不是說你早就知道這家藥店有問題嗎?」
「」
「道歉!」秦北衝着那男的大聲說道。
男人縮了縮脖子,「不是你們的毛病那就算了,我不追究了。」
「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道歉!」秦北怒道,惹了事就想走?沒那麼容易!你不追究,你有什麼權利追究啊?該追究的是我們才對!
「憑什麼啊!草,弄個鏡子照照你那小比樣,還想讓我道歉?沒門!」男人梗着脖子道,見女人從廁所出來了,上前帶着媳婦就準備走。
秦北飛身上前,一腳把男的踹翻在地:「道歉!」
男人掙扎着想起來,秦北又是一腳踹在他後腰上,左右開弓,啪啪便是甩了三四個嘴巴,「我讓你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錯了,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們財迷心竅。」女人連忙道歉:「求求你放了我老公吧!」
男人小聲咕噥道:「對不起我錯了。」
「聽不見。」秦北說道,揚起巴掌。
「對不起我們錯了!」男人大聲道:「是我財迷心竅!」
不說不行啊,這小子下手太黑了。疼的要命啊。
接下來的事情秦北安排孫誠功負責收尾解決,他帶着琳達,後面跟着傑克和顧傾城兩人,快步進了藥店,上了二樓。
傑克是第一次見到秦北解決問題的方式這般簡單粗暴,當下被嚇得不輕,照這樣看,昨天挨了秦北兩腳,還真是秦北手下留情來着。
顧傾城則不然,她畢竟在被劫持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穀苗苗很快迎了上來,帶着眾人上了二樓,從衣兜里摸出一個小盒子放在秦北手裏。
秦北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白色的繭子。很快繭子裏就孵化出一隻蛾子來,秦北把嗜血蝶蛾放在手心裏認真觀察了一會兒,卻並沒有問穀苗苗手裏為什麼會有這種玩意,而是在等待嗜血蝶蛾的翅膀徹底乾燥了之後,秦北小心翼翼的把蝶蛾放在琳達那活動不利的左胳膊上。
嗜血蝶蛾好像餓了好幾天的人忽然見到美食似的,撲上去趴在琳達的手臂上,快速的吸吮着,大約過了五分鐘的功夫,嗜血蝶蛾乾癟的小肚子也變得圓滾滾的,好像吃飽了的樣子。
再看琳達的手臂上,那膽紅色的血點點,已經基本消失不見了。
傑克十分驚訝的道:「這是一種什麼蟲子,簡直太神奇了,秦,你果然是整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秦北笑道:「你這馬屁拍也太直接了,這樣不好。」
很快穀苗苗收好了嗜血蝶蛾,她可不想這嗜血蝶蛾吃飽了之後去叮咬琳達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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