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敞篷跑車度極快的闖進巷子裏面,嘎吱一聲急剎,穩穩噹噹的停在私房菜館的大門前。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手掌一撐,從車子裏竄了出來:「本公主到啦,你跪安吧!」
開車的男子無奈的笑笑,道:「公主吉祥!那小的就先走一步,反正你大姐也不待見我,我還懶得見她呢。」
「走吧走吧,墨跡個啥,難怪我姐姐不喜歡你呢,在努力十年也當不了我姐夫!」小姑娘連珠炮似的說道。
「給你當姐夫?還是免了吧,我怕頭頂會綠油油的,拜拜了您內!」男子倒擋,駕車飛快的離開了。
小姑娘一蹦一跳的竄進私房菜館,女迎賓從一邊追了上來,大概是跑的有點急了,刺啦一聲,原本就開叉很高的旗袍這下徹底啥也遮擋不住了,她一邊捏着旗袍一角,一邊說道:「姑娘慢點……啊?是二小姐啊!」
「叫公主!你個低賤的奴婢!」小姑娘叉腰罵道。正是小曹公子曹京秋二姑姑家的表妹,馬麗蘇公主殿下。
女迎賓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正常,「公主殿下!」
馬麗蘇趾高氣昂,眼珠子大概飄到天上看月亮去了,「馬麗蓉呢?我聽說今天她要過來,是不是在躍馬堂?」
女迎賓點頭應是,但苦着臉說道:「東家說了,今天的客人比較重要,不允許外人過去打擾。」
「切……」馬麗蘇一臉不屑的樣子:「重要個毛線,不就是請曹京秋過來吃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你睜開眼使勁瞅瞅,本公主能是外人嗎?連曹京秋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閃開,我要過去!」
曹京秋健康痊癒,曹家上下自然是一片歡騰。作為曹家嫡系,曹京秋的姑姑並沒有出面,而是交代長女馬麗蓉代為招待。
於是定在了今晚在私房菜館,躍馬堂。自家的小店,跟在家裏吃飯也沒什麼兩樣。
只是曹京秋的姑姑和姑父事物比較繁忙,並沒有親自做陪。
女迎賓一臉無奈,摸出手機打到躍馬堂,告訴他們二小姐來了,想要硬闖進去,問問是否放行,那邊負責招待的人過去諮詢了一下,告知可以讓二小姐前來。
「曹京秋和馬麗蓉加在一塊也不敢攔着我!」馬麗蘇一臉得意的說道:「拿那個登記用的小本本來,本公主要給你們留下墨寶!」
「二小姐,您就不用簽名啦,這是給客人們準備的呢。」女迎賓尷尬的說道。
馬麗蘇叉腰瞪眼,怒道:「本公主想簽就簽!本公主的墨寶,錯過了這次機會,在想要就難了!」
女迎賓無奈,把簽名本取了過來,準備好了簽名筆,恭敬的遞給馬麗蘇。
馬麗蘇左手持筆,歪七扭八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嘖嘖,本公主的法是越的精進了。」
女迎賓不敢回應,心說,換個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都比你寫的漂亮。但不敢說出來。
「你那是什麼表情?對我不滿嗎?」馬麗蘇不悅的說道,刺啦把自己簽的名字撕扯了下來,「本公主不簽了!不給你們的道這次墨寶的機會!」
女迎賓立刻裝作捨不得的樣子:「小公主,求您賞賜個墨寶吧!」
「真想要?」馬麗蘇道。
女迎賓使勁的點頭,惹惱了這個小魔王可不是鬧着玩的。
「那好,你閉上眼,我不想看到你的眼神!」馬麗蘇吩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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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跟我想看似的,女迎賓很快閉上了眼睛。
但很快她就感覺到臉蛋上涼颼颼的,好像有個小蟲子在上面爬。
「不許亂動!」馬麗蘇捏着簽字筆,在女迎賓臉上畫了一個小王八,正色道:「這是你自己想要的,明天我還過來看!如果被你洗掉了,哼哼!」
「我一定不洗臉了。」女迎賓哭喪着臉說道:「小公主簽的名字一定是威武霸氣!」
「你!」馬麗蘇氣的憋紅了臉,你這是罵我是小王八嗎?然而可惜,女迎賓並不知道她臉上多了些什麼。「這兩個字念什麼?」
馬麗蘇指着簽名本上龍飛鳳舞的草字跡說道。
女迎賓哭喪着臉掃了一眼,道:「秦北。」
馬麗蘇眼前一亮:「是不是唐宗宋祖的秦,上下左右的北?」
女迎賓心裏罵娘,這幾個字之間有關係嗎?嘴上卻道:「應該是吧?我讀少……」
「他在那個廳?」馬麗蘇追問道。
「漱馬園。」女迎賓道:「您可千萬不能過去,別給東家添麻煩。」
「越是不讓我去,我偏偏要去不可!」馬麗蘇把簽名本隨手一甩,小跑着衝着漱馬園的方向跑了過去。
「哎哎……二小姐!您不能去啊……公主殿下,求您了!」女迎賓在後面小碎步的追,她不敢邁大了步子,沒辦法,剛才旗袍扯了一道大口子,跑快了什麼光都走完了。
可惜的是沒什麼卵用,她越是這麼說,馬麗蘇跑的就越快。
「這個月的將近肯定是沒了,別被扣了工資才好……」
漱馬園。
眼見兩人似乎要爭吵起來,曹祥雲作為東道主,趕忙勸說道:「兩位,兩位都是朋友,給我個薄面,咱們不要繼續吵下去了好不好?」
裘紅袍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道:「大夥也都看到了,並不是我想吵,而是這位秦先生,硬生生的把一個鴨脖子塞進我的嘴裏,現在反而還要冤枉我,說我對大廚不滿意。」
裘紅袍內心其實並不想解釋的,像他這種大家族出來的公子哥,我行我素的已經習慣了,一般都是「我跟你解釋不着」的脾氣秉性,只是這次裘紅袍還挖了另一個坑準備給秦北跳,是以現在有必要提前做出一些鋪墊,把自己擺在弱勢者的位置上,這樣才能群情激奮,對秦北群起而攻之。
嘴上說的有些悲戚,但心裏早就把秦北狠狠的鄙視了一萬遍。
「我也沒有跟他吵啊。」秦北一臉茫然的樣子,「你如果真不想吃,剛才何必張嘴呢?張嘴咬住了之後,偏偏還要吐出來,這分明就是對大廚的手藝不滿,大夥看看,這鴨脖上面還有牙印呢,還被咬了一口下去,你說你不想吃,有人會信嗎?」
眾人一看,那鴨脖上確實是被咬了一口下去。
裘紅袍捏着脖子,似乎要嘔吐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吃這一口,那分明是秦北把一個已經咬了一口的鴨脖子塞進了裘紅袍的嘴裏,想想都覺得令人無比的噁心。
眾人恍然:看,裘先生吃了一口之後還是準備要吐了的樣子,這架勢分明是對這店裏的大廚做的菜餚味道有些不滿。
小樣跟我斗,噁心不死你!秦北正準備乘勝追擊,門外闖進兩個人來。
一個是剛剛陪在裘紅袍身邊的那個女子,另一個身穿青色長衫,帶着一個圓形眼鏡的中年男子。
「諸位。」中年長衫男子抱拳道:「鄙人馬有才,乃是這家私房菜館的大管事。」
他徑直走到秦北身邊,道:「這位先生,小店採用的是會員制,請問您能出示一下您的會員卡嗎?」
裘紅袍心中得意的笑了起來。
雖說不一定能見到這裏的東家,但他裘紅袍的面子,這管事的肯定還是要給的。
而且這管事的進門之後,別人都不去理會,直接找到秦北要他的會員卡,就算是秦北能有,面子上也被一掃而光了。如果秦北沒有,那肯定會被直接請出去,樂子就更大了。
「會員卡?」秦北愣了愣神。
見狀,曹祥雲馬上臉上堆滿笑容,走上前來,道:「大管事,這位秦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他的會員卡在我這裏。」他捏出一張卡片遞到大管事面前。這張小小的卡片花了他十萬塊,卻還僅僅是一張「月卡」。當月生效,次月如果不續費的話自動失效。
大管事拿出一個手持掃碼器來,把卡片湊了上去。
曹祥雲有些不是很高興的看向裘紅袍。
他知道大管事是裘紅袍帶來的那個女人請過來的。
分明是故意請來落秦北面子的。
但同時秦北失了面子,他曹祥雲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曹先生,您是我們會所的老會員了,難道您忘記了我們會所的規定嗎?」大管事掃碼之後,板着個死人臉說道:「新開的會員卡,一周之後才視為有效。可據我掃碼得知,這張卡,分明是昨天才新辦理的,您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曹祥雲一愣,他是知道有這條規定的,但近兩年來這條規定基本上已經沒人遵守了,有些客人臨時過來,臨時辦理,也是默認允許的,只不過這條規定,卻一直沒有明確作廢罷了。
曹祥雲看向裘紅袍。他認為這次裘紅袍做的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裘紅袍卻只是聳聳肩,一副跟我無關的模樣。
曹祥雲咬着牙,點了點頭,看樣子裘紅袍是豁出去要把秦北趕出去了。
在場的客人們面面相覷,他們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我就說嘛,這小子跟個鄉下土包子似的,肯定是混進來的。」
「能讓侯羽倩獻上香吻,他這仇恨拉的有些過火了啊——拉仇恨死得早哇。」
「也許是裘公子故意的。」有人如此分析說道。
眾人都在等着看秦北被趕出去的樣子。
秦北此時卻拍拍手站起身來,一臉無所謂的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張卡暫時不能用,所以我不能進來,對吧?」
「對,就是您說的這個意思。」大管家不卑不亢的說道。
「但是之前也有臨時辦卡,卻並沒有被人趕出去的先例,對嗎?」秦北追問道。
大管家無所謂的道:「別人的情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這張卡暫時不能使用。」
「是他讓你來的嗎?」秦北指着裘紅袍。
大管家掃了裘紅袍一眼,卻搖頭道:「跟裘先生沒關係。」
秦北湊近了,看着大管家的眼:「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這件事你的肩膀能扛得住?」
大管家笑道:「先生,我不聽不懂您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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