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順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放狗咬他,這才半大的狗,竟然把他撲倒,直接照着他的喉嚨咬過來。
那兇猛凌厲的眼神,張着血盆大口,危險萬分的嗚吼聲,敏捷迅速的,眨眼就撲到他喉嚨處。只要這一口下去,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他要被狗咬死了!
電石火花間意識到死亡的接近,刁順刷的一下臉色煞白,哇的一聲哽在喉間,叫喊不出聲。
「臭死了!」竇清幽悠悠喊一聲。
狗的天性喜歡銜東西,二黑從小就喜歡銜家裏的鞋子,襪子。竇清幽為了讓它改掉這個毛病,下了不少功夫。
一聽臭,還臭死了。狗鼻子本就靈敏,二黑聞着刁順身上傳來一股尿騷味兒,也嫌棄,堪堪停在他喉嚨處,哈嗚了一聲,起來,站到旁邊,嗚嗚低吼。
樊氏也怕二黑真咬着了刁順,到時候可有得他鬧了,或者出了人命的,聽刁順摔倒,急忙跑出來。就見二黑站在一旁低吼,刁順癱倒在地上,叉着腿,四仰八叉的樣子,地上一灘水跡。
她頓時驚訝了,「哎呀!這是咬着了嗎?」竟然嚇尿了。還拽的二五八萬,擺的長輩舅舅的架勢,欺壓人。真是活該!
刁順驚嚇過度,還有點沒反應過神來。
梁氏和韓氏,竇小郎幾個都出來看,見他嚇尿了,都忍不住鄙夷。
好一會,刁順才回神,僵白着臉,「你們你們敢放狗咬我!?」
樊氏立馬擺出他冤枉人的神色,「二黑是大價錢買回來的,有靈性的品種,一般不咬人的!即便陌生人來家,只要不是偷搶打罵的,二黑叫都不會叫。」說他來家裏擺偷搶的架勢。
刁順怒指着她。
「沒破皮流血的,哪個地方咬了。」竇清幽上前來。
二黑立馬站到她腿邊,狗仗人勢的樣子。
刁順氣恨死了,腦子嚯嚯叫,可他更清楚,他今兒個丟了大醜,又羞恨的咬牙切齒。叫罵一聲,爬起來,強撐着被嚇軟的兩條老腿,跌跌撞撞就趕緊跑回老宅去。
今兒個逢集,不少人起來趕集,又想賣個雞蛋鴨蛋,又想買點豆芽豆腐回來吃菜的,村里人起的也都早,不少人都看見他屁股上尿濕一片,往竇家老宅跑去。
昨兒個吃桌席,可是不少人都認識他了,這個舅可不咋樣的。看竇家有錢了,拿着竇傳家那話說的,好像竇家有錢,他窮,就是竇家有大不孝之罪。這會看見他這幅狼狽的樣子,都問咋回事兒。
樊氏和竇清幽在後面跟着出來,還拎着一塊一斤多的肉。
有人嘴快就問,「四娘啊!你這舅爺是咋了?」
竇清幽平靜的回道,「來我家拿肉的,被狗追了,嚇的摔了一腳。」
看樊氏還把肉給他們送去,都不同程度的笑話起來。刁順一大早起來跑過去外甥家裏要肉吃,卻被狗追了。要不是伸手拿了肉,狗也不會追他吧!?還嚇尿了!真是丟盡老臉!笑死個人!
刁順回到的老宅,不敢說自己嚇尿,只破口大罵竇清幽放狗咬他,差點咬死他,還喊着讓趙成志和刁承富一塊,連竇占奎,都去找他們家,要給他一個交代,「我剛過去,就放狗咬我,咬死我啊!那狗牙都扎到我喉嚨了,這是想謀害人命!一定要給我個交代!否則我沒完!」
真說咬他,刁氏也有點不信,知道他的性子,聽竇傳家殺了豬,這是去要肉了,被狗追了倒是可能。
竇翠玲也不信,正要說話,就見他衣裳後面濕透了,轉過去一看,「舅!你還真被狗咬了啊?這衣裳都濕透了!」
刁順臉色難堪的捂着,怒喝她,「看啥看!還不快去給我找衣裳換!」
竇翠玲看看他,又看看刁氏。想嘲笑忍住了。
刁氏陰沉着臉,看了會,沒說話,進屋去找竇占奎的衣裳出來給他換。
衣裳還沒換好,樊氏就拎着肉送過來,「娃兒他舅爺沒嚇壞吧?」
看她笑眯眯的,還特意拎着一塊肉,刁氏臉色陰了陰。朱氏,刁承富也覺得十分難堪。
竇占奎怒着臉就罵竇清幽,「該死的小賤丫頭!你舅爺去了,你管飯就是!不管飯,還放狗咬人,你個小賤人,就是沒有教養!不知道那是你舅爺!是長輩!?罵別人心狠手辣,你放狗咬死人就不是兇狠手毒辣!?」
看他那怒恨的樣子,躍躍欲試的,想要上來打竇清幽。樊氏氣的渾身直哆嗦,「我閨女在你們老竇家過的就是這種天天打罵,欺辱的日子吧!?我幾個外孫外孫女,在你們眼裏,就是不親的賤種野種,眼中釘肉中刺,看見就罵,逮着就打是吧!?我今兒個算是真真的看清了你們老竇家,有多虛偽!有多陰毒!多下賤!多不要臉!」
「你個老」竇占奎見她點着自己鼻子罵,氣恨的咬牙,指着她。
刁氏急忙喝了一聲,「老頭子!」讓他閉嘴。
「爹是急糊塗了!嚇着了!」竇翠玲也急忙道。外面可有人呢!
竇清幽和樊氏來的時候,皮翠花就一副好事看熱鬧的樣子,拉了人來看。說是肯定有大熱鬧,還嚇的尿了一褲襠,招來了不少人。
「你們放狗咬死人,你們還有理了!?」刁順提好薄棉褲,就怒吼着出來。
樊氏看見他,拿着肉狠狠往地上一摔,「這是你要的肉!至於要的酒,找你親外甥女吧!他們家酒多的是!你要是哪個地方被狗咬了,我們賠你!你們這一家子我算是徹底看清了!」
摔完說完,拉着竇清幽,「四娘!我們走!這種動不動就在外面裝好,在家裏偷着打你們罵你們的爺奶,我們不要!讓他們死去!」
竇清幽被她拉着,氣怒沖沖的就衝出門。
「哎呀!嬸子這是咋了?不是好好的來送肉,這還能被罵送晚了?」皮翠花看着,立馬感興趣的問。
樊氏怒哼一聲,「老竇家的人都是好人!都好名聲!我們惹不起!」拽着竇清幽快步就走。
竇占奎的憤惱萬分,尤其是看到外面的人來看熱鬧,恨不得跳腳大罵。
刁氏厲眼橫了他一眼,紅着眼就追出來,「親家母!親家母!」
樊氏實在氣的狠了,臉色都黑青黑青的,一邊走一邊咬牙道,「怪不得你娘一跳多高,見天就罵。老竇家的人真是該遭報應遭天譴了!平常在外面就裝好人,在竇傳家跟前裝好人,卻一點事就指着鼻子咒罵腌臢惡毒的話,能上手就上手。」她也忍不住要罵腌臢惡毒話了。
竇清幽嘆了口氣,「之前每次挨打,爹都還讓我賠禮。」雖然梁氏強橫的攔着,護着竇四娘不賠禮,最後刁氏表示一下寬容大度,態度和軟的還勸竇傳家。結果就是梁氏有可能被教育,嚴重的被打。
樊氏之前都聽梁貴的,也是勸和,說教自家閨女,聽她蹦跳罵人,有時候還覺得應該教訓她一下,讓她做兒媳婦的收斂些。後來聽多了,也跟刁氏竇占奎接觸多了,她就勸閨女機智點聰明點,多長些心眼兒。可這刁老婆子和竇占奎那個不要臉的下賤老貨,簡直氣死人!
竇清幽聽刁氏追出來,冷冷勾起嘴角。
刁氏紅着眼,含着老淚叫着樊氏,那腳卻走的慢。
皮翠花哎呦一聲,叫着嬸子,就問她,「這是咋了啊?剛才還看見四娘和她姥姥拎着一塊肉送過來,咋來送肉的被罵走了?」
刁氏心裏暗恨她說話難聽,偏着樊氏竇清幽,面上一臉哭色,張嘴就跟來看熱鬧的人解釋,「親家母她」
皮翠花鄙夷的打斷她的話,「還是別親家母了!親家母來送肉,快被氣死了!四娘過來送肉,反而被打罵了一頓,說不提前送好酒肉,我們可都聽見了!當爺爺的罵孫女小賤人,罵她該死,這果然不是親爺爺啊!怪不得之前能攆着打到外面,把四娘打的吐血!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眼中釘肉中刺!這下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了!以前還裝的聽仁善的!呵呵!」
刁氏氣恨的臉色發青,「皮翠花!你這就是胡說了!」
「哦哦哦!我胡說!我親眼看見四娘挨打挨罵,說一句實話,就成了胡說了!還真是!可見識到了!我也不跟這胡說了!誰想聽胡說的,就好好聽聽吧!也不是一次兩次,都聽習慣了!」皮翠花撇着嘴,扭着腰回了家。
看熱鬧的村人也都不傻,竇占奎的性子也多少知道一點,但因為之前老兩口子形象好,所以那次把竇清幽打吐血,他們以為竇清幽幹了啥事兒,心裏還是多少有點,就算娃兒幹了啥事兒,也不能打吐血那麼狠。
這會又聽竇占奎罵的話,這可不單單是梁氏看不親生的竇大郎和竇二娘是眼中釘肉中刺,這竇三郎幾個不親的孫子孫女,那也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刁氏還是紅着眼,噙着淚解釋了一遍,不知道刁順去辭行,咋被狗咬了,樊氏拿着肉來賠禮,聽竇占奎說教竇清幽幾句,就把肉摔了。着重說樊氏撂下的狠話,不要他們這當爺爺奶奶的,讓他們當爺奶的去死。暗示梁氏和竇清幽幾個跟他們決裂,多是受了娘家挑撥。
但聽了她話的村人,都心裏存了疑惑,之前很聽信的,也開始懷疑起來。實在是,昨兒個滿月酒上,刁順的行為表現,實在讓人看不起。想要跟着一塊做龍鬚麵,做釀酒的,你好好商量說話不行?偏偏不是親舅,還擺大舅的架子,逼着別人教給他,扣了一頂又一頂不孝不仁不義的帽子。
刁順這一大早的過去竇家,也不是辭行的吧?剛才都還說是要肉,要酒的,被狗追,嚇尿了褲子。
看她的話已經有些不被相信,刁氏恨惱的臉色難看。
刁順還在家裏罵,是竇清幽故意放狗咬他的,他被咬着了,要竇傳家和梁氏過來給他賠禮道歉。
梁氏已經司空見慣了,只是還憤怒的咬牙,說竇清幽,「誰讓你過去的?以後不去!說不定眼看着下一個再算計你一遍!」
竇清幽點頭,這個她絕對相信的。
早飯做好,幾個人吃的也不舒心了。倒是沒見刁順和刁氏,老宅的人過來。
因為刁氏已經得知了,竇傳家一大早就趕集去了,不在家。
家裏雖然收了很多東西,但後兒個搬月子回娘家,要拿的東西沒有,正好逢集,讓竇傳家趕集去買了。
等竇傳家回來,還沒到家,就看到竇翠玲站在那邊朝他招手,要招他過去。
見他們還沒走,竇傳家有點頭大,先把騾車趕回了家。
梁氏看他回來,朝竇清幽抬了抬下巴,「你爹回來了,受了委屈,挨了,去找爹告狀去!讓你爹給你出頭!」
竇傳家看看竇清幽,疑問,「咋了?四娘受啥委屈了?」
「跟你爹說,讓你爹給你出氣!」梁氏催她。
竇清幽冷眼瞥了眼竇傳家,「我又不是竇二娘。」
竇傳家有些摸不着頭腦,二娘昨兒個就沒來,這些時候都沒有出過門,這是又咋了?
看他疑惑的樣子,樊氏沉着臉道,「我也不跟你說道,你爹娘那邊估摸着也叫你了,你自己去聽聽她們說了啥去吧!不過我撂下話了,以後你們家的誰,再敢打四娘一下,我跟他沒完!」
「誰打四娘了?」竇傳家忙問。
樊氏,梁氏都不說話了。
竇清幽回了屋,她最近在跟樊氏學針線,之前沒有時間,這些日子酒賣完了,整個一冬天,她都被安排了學針線活兒。如今已經能做簡單的小衣裳,就是繡的荷包太劣質。
見沒人理會他,竇傳家有些尷尬,叫了小郎。
竇小郎哼了聲,換了棉拖鞋,進了竇清幽屋去。
韓氏看他幾面不討好,就跟他說了句,「是四娘她爺。」
竇傳家臉色僵了僵,把買的東西都拿進屋裏,這才說,「我那我去問問。」打了招呼,就出來到老宅來。
這邊刁順卻是上來就說竇清幽放狗咬他,他是去辭行的,想跟他說一聲,他們得趕回家了。結果沒人理他,他喊了一句咋沒人,竇清幽就放狗咬他。他都剛換了竇占奎的衣裳。
竇傳家動動嘴,不知道該咋接應他。
竇占奎氣沉着臉,坐在一旁,「說她兩句,連賠禮都不賠,你那好丈母娘就喊着沒有爺奶!讓我們兩老的去死!你看你找的多好的丈母娘!指不定背地裏壞多少事兒!當初咋分的家!?」說分家也是梁氏娘家挑撥的。
竇翠玲解釋,「這八成是誤會!舅去了你家,被狗追着咬,嚇着了,還還總之不好看,梁家嬸子帶着四娘,拿着肉來,爹就說罵了四娘幾句,梁家嬸子摔了肉走了。娘追着去解釋,還。」說着嘆口氣。
趙天賜在一旁補充,「尿棉褲了。」
竇傳家起初還不相信竇清幽會放狗咬人,家裏的二黑也一直挺溫順,沒咬過人。聽刁順都嚇的尿褲子了,立馬就相信了。
朱氏臉色有些難看的坐在一旁,他們來一趟不容易,這一出出的事兒發生,她的事兒都還沒能說上呢!
竇傳家以為她是氣惱竇清幽放狗咬刁順,出了事,丟了丑,站起來給刁順賠不是,又給朱氏和刁承富賠不是。
朱氏忙趁機跟他說,「傳家兄弟!我有個事兒倒是要跟你說呢!」
竇傳家比她大,倒是尊稱她一聲嫂子,「嫂子你有啥事兒說!」
朱氏看他的態度,就笑起來,瞥了眼刁三娘。
刁三娘轉身去了廚屋。她不喜竇二娘,所以也不願意去她屋裏跟她親近。在廚屋裏也能聽見堂屋裏說話的聲音。
朱氏開口先夸竇三郎,還夸的滿口技巧,說啥跟竇大郎一樣去念書了,以後和竇大郎都有出息了。那光耀的就是老竇家的門楣,風光的也是他這個爹了。親爹娘可是一點沾不上。又說竇三娘雖然比不了竇四娘,卻是針線茶飯樣樣會,也識了字,念了書的,知書達理。從來都是溫婉有禮的一個姑娘家,提親的多少多少。
竇傳家聽這話已經明白了,昨兒個梁氏就在家裏喊過話,岳父也特意提醒他,不能娶刁家的閨女。看朱氏還真要結親,他為難道,「三郎三郎還大郎和二娘都還沒說親呢!哪能就輪到他了!越過當哥當姐的也不合適。」他也只能這樣委婉拒絕了。
朱氏嗐了聲,「三郎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十五了,年齡可是到了的。現在定親,等明後年的成親,也正正好兒!」笑看着他,等着他回信兒點頭。
竇傳家看看刁氏幾個,「大郎那個已經抱過來了,三郎。再娶刁家的閨女,也不合適。」
「咋不合適?不合適的話誰給你說的?你媳婦兒還是你岳母,還是你那老岳父?」刁順問他。
「沒有。」竇傳家忙道,就說不合適,讓刁三娘找別的好人家。
「你不會看不上我們家吧?我家三娘你也不是沒見過,那身條,那個頭,十里八村都是投一份的!還配不上你兒子!?」刁順質問。
竇傳家連連道,「是三郎配不上!還是給三娘找門好親事吧!」
朱氏很是不悅,「啥配上配不上的,當年抱大郎也沒提配上配不上的。你就說這門親事,你看得上還是看不上吧?」
這話問的,說不同意,就是看不上了。要是說了看得上,那就得定親了。只是竇傳家也覺的跟刁家再結親不合適,站起來,「我我回家商量商量吧!」
刁順喊着不讓他走,「有啥好商量的!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自己兒子的事兒,你還做不了主!?要回家商量你丈母娘啊?」
「不是的!三郎的終身大事,肯定要跟秀芬也商量商量的。」竇傳家不敢應。
「你就做主了!你說應不應吧!」刁順拍桌子。
竇傳家為難的不行,這親事是真的不能應啊!
竇翠玲看他急到盡了,笑着開口幫說話,「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肯定是父母做主!大哥回去商量嫂子也是應該的啊!這個事兒,要是兩邊不商量,回頭又不好說的!再說這也不是小事兒不是!」
竇傳家忙點頭認同。
「我看這事兒,表嫂子還是去跟嫂子商量的好!畢竟你們女人家好說話!」趙成志也笑呵呵道。說朱氏逼一個男人幹啥的。
朱氏拉下來臉,「我這不跟一家之主說話的!難道不應,還真是看不上我們家?如今你們是發達了,掙錢了,不是抱走大郎那會兒了啊!」這門親事她一定得要竇傳家應下,把三娘嫁過來。
竇翠玲又開始了給竇傳家解圍,把他送走,還喊着朱氏一塊,「走走!表嫂子!我也跟你們一塊去幫着說項說項!咱直接去找嫂子說去!」梁氏那賤人罵不死她!
朱氏不願意,也不帶她上手去拉竇傳家的。竇翠玲是妹妹,她可只是個遠表嫂。
刁氏皺着眉跟她道,「這事兒梁氏那邊不應,就算他應了也要黃的。你還是去找梁氏,讓她也應了吧!」她也覺得希望不大。因為梁氏分家出去,都已經把竇大郎分出來,分給他們兩老的了。
刁承富卻覺得好好說,畢竟竇大郎現在還是梁氏的大兒子,他考中了功名,風光出頭的也是梁氏這個娘,好好說,她不會不答應。就示意朱氏,跟着一塊去找梁氏。
可從昨兒個到今兒個,來了才兩天不到,就出了那麼多事兒,趙天賜還把竇小郎的耳朵給抓裂開了,包紮成了那個樣,在家裏養着。朱氏才不信,梁氏能爽快答應。
可竇翠玲已經跟竇傳家前面走了,朱氏知道早晚都要過梁氏那一關,也只好跟上來。
梁氏見竇傳家那麼快就回來了,還跟着竇翠玲,眼中立馬帶了嘲諷,沒有吭聲。
竇翠玲張口叫了嫂子,「剛才嬸子氣壞了,沒事兒吧!?」
「你也知道氣壞了?那你們氣她幹啥?」梁氏忍不住嗆聲。
竇翠玲尷尬的扯着嘴角。
竇傳家皺起眉,看向竇清幽,終究沒有說啥,「承富兄弟和嫂子這就過來。」
「過來評理打架我奉陪!過來嫁閨女,沒門!」梁氏直接撂話。
朱氏剛進來,就被沒門倆字砸到了臉上,臉色就是一陰。但結親是結兩家之好,她又不能跟她掰扯鬧起來。
看看梁氏,又看看樊氏,連竇傳家都不應,朱氏心裏失望極了,也知道這門親事怕是沒可能。即便有竇大郎在,也沒可能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呵呵冷笑道,「秀芬你這是說啥呢?說我們要結親?我啥時候說過要跟你們結親了?你家四娘我家二郎可已經說親了的!幾個好女娃兒呢!」
看她不承認說親的事,還反說竇清幽跟刁二郎,幾個人都是一愣。
梁氏嗷一聲站起來,「你個爛嘴的賤人!結親結不成就故意敗壞我家四娘的名聲!?你個爛嘴爛腸子的賤!你再敗壞我四娘一句,我跟你個賤人沒完!」
「你你上來就罵我,就咒我!不是你生不出來,要抱養我兒子那會了是吧!?你搶了我兒子來給你招兒招女!說我污衊你閨女名字!我這剛進門,嘴都沒張開,你就罵我!梁秀芬!你真是好!梁家教出來的好閨女啊!」朱氏氣恨的叫罵。
刁承富看着她,閉了下眼。又沒說成,還罵起來了。
梁氏叫罵着,「你個賤人敗壞我閨女的名聲,她個賤人生的賤種要害死我閨女,害死我,也敗壞我四娘名聲!老娘告訴你們,再有誰敢敗壞一句,我讓你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氏氣的說不上話來的樣子。
「夠了!秀芬你別罵了!」竇傳家怒吼。
「我別罵了?竇傳家你是眼瞎嗎?自己閨女被敗壞名聲,你還來喝罪我!?你還是人不是人!?」梁氏指着他罵。
竇傳家臉色十分難看。
朱氏看着立馬就道,「我可沒說來嫁閨女的,是你先張口一句我們來嫁閨女!敗壞我閨女的名聲!梁秀芬你還罵起我來!你生不出個蛋,是抱了我兒子,你才生出來的!」
梁氏臉色黃一陣,白一陣,氣的兩眼發昏,卻咬牙強撐着,「竇傳家你說,沒提親!?沒逼親!?要是沒有,我頭割下來給你們踢!」
竇傳家陰沉着臉,喘着氣。說提了,就是打刁家的臉,也壞三娘的名聲。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得啥話說的。說沒提說沒提,那就沒有這事兒了,三郎也不用娶刁家的閨女了!想通這個,他又說一遍,讓梁氏別罵,別吵吵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和離!竇傳家你不是個人!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你跟你爹跟你娘跟你妹妹,跟你那個親閨女過去吧!好好去親熱去吧!趕緊的滾!和離!」梁氏氣急敗壞的尖聲叫罵着。
兩眼一黑,轟然就朝後面倒下。
「娘!」
「秀芬!」
竇清幽立馬衝過來扶住她,只是她人小力弱,根本扶不起來梁氏。
樊氏年紀大了,手腳也沒那麼快了,韓氏怕驚着小六,也不敢出來看熱鬧,躲在屋裏,聽見叫聲才趕緊出來。
梁氏昏在地上。
竇傳家一看,慌了起來。定了下,急忙跑過來要扶她。
竇小郎一把猛地推開他,「你滾!我沒有你這個爹!」
竇傳家渾身一震,看他猩紅着眼,滿眼怒恨的瞪着他,心裏扭着一樣疼。
樊氏和韓氏幫着,幾個人把梁氏攙扶起來,掐了人中。
梁氏悠悠轉醒,兩眼紅通通的,淚就突突的往外涌。
「先扶娘回屋躺着。」竇清幽擰着眉道。
梁氏全身無力,掙扎着攙了樊氏和韓氏,起來回屋。
竇傳家在後面站着,感覺被徹底拋棄了一樣,心一直往下落,吹到身上的風也風寒刺骨的疼。忍不住兩眼發紅。這個家,就不能好好過日子,非要這麼鬧!?
竇翠玲軟聲提醒,「哥!要不要去請郎中啊?來給嫂子看看!她不是還吃着藥的嗎?這事兒也都怪都怪舅!他要今兒個早上不來,也不會有這事兒了。」
「哪就怪我爹了!他可是被放狗咬了。」刁承富抿抿嘴。梁氏說怪他們就算了,竇翠玲還叫親舅,卻看不起他們,偏幫別人。
竇傳家心裏也暗怪竇清幽,還是那麼不懂事兒!竟然放狗去咬長輩!都是被梁氏寵壞了。丟下話,他去請郎中來。
竇翠玲和朱氏看了看,也都走了。
路上見四下沒人,竇翠玲斜了斜朱氏,「我嫂子那閨女可是心肝寶貝肉,你說她一句,就要被罵十句的。二娘現在被理教的連跟她說話都不敢!」
朱氏也看不上她閨女二娘,不過梁氏張口就結親沒門的話,讓她氣恨上了。她三娘哪個地方差了,有點臭錢就看不起他們。她作為閨女的,都主動開口了,還那狠狠打臉。忍不住也接上一句,「再心肝寶貝肉,名聲喪盡的,還能找個多好的人家去!?」
這話正叫皮翠花聽見,她反正冬日裏也沒啥事兒,就一門心思的想跟梁氏搞好關係,跟着一塊做個龍鬚麵,釀個酒的。知道竇傳家回來要有一場戲,早早就盯梢了。
看竇翠玲和朱氏刁承富說着回了老宅,她趕緊就跑過來告訴梁氏。
梁氏躺在炕上,氣的淚流不止。
「哎呀!秀芬嫂子這是咋了?被氣病了!?還真是那幾個爛賤人,眼紅記恨,不安好心!」皮翠花趕緊上來關心。
梁氏現在就想哭,啥都不想說,也不想提。
竇清幽就看着她哭,現在哭的眼淚,都是腦子裏進的水。梁氏該長心眼了。
皮翠花見關心沒被她理會,又說竇翠玲和朱氏回老宅的時候,還在路上敗壞四娘的名聲。說的啥話,原封不動的搬了過來。
梁氏一直不說話,她就坐在一旁開解她,「你這才出月子,這麼氣,這麼哭,可對身子不好!哭多了可是容易瞎眼的!年紀輕輕就看不見了!」
「讓我娘靜一靜吧!」竇清幽看着她。
皮翠花知道梁氏格外偏疼她,也是,就她一個閨女,長得又這麼標緻,偏疼也是應當的。而且她現在說話好像也很有分量,先前來,連樊氏都聽她的寵着慣着。見她都發話了,就笑着招呼一聲起身離開,還讓她和小郎多勸勸梁氏。
很快竇傳家就請了郎中過來。
梁氏的病一直都是一樣的,她從懷孕就一直肝氣鬱結,火氣太旺,如今又加個急火攻心,傷心過度。
郎中搖了搖頭,知道竇家事情多,醫囑說給了樊氏聽,又看梁氏之前吃的藥,增減了幾味,讓這幾天吃了調養。
竇清幽到廚屋少了爐子,把藥煎上。
梁氏哭累睡了。樊氏收拾東西,等着梁大智兄弟來搬月子,讓閨女多去住幾天,也好好調養一下。
竇傳家嘆口氣,就到廚屋裏來,說竇清幽,「你咋能放狗咬你舅爺,你說你,要沒這個事兒也」
竇清幽猛地抬頭,冷冽的盯着他,「我放狗咬他?你聽誰說的?還是親眼看見了?」
竇傳家看她這樣,頓時一僵,臉色不好看,「你舅爺都嚇的都尿褲子了。」
竇清幽冷笑,「那是他來要肉,看姥姥切的豆腐白菜,在家裏嚷罵叫喊,二黑就叫他。他要打二黑,二黑上去追着他要咬他,他自己摔的。這解釋你信嗎?」
信嗎?狗要是沒咬刁順,他不可能會嚇的尿褲子了都。她這些日子對老宅恨的很,昨兒個因為小郎,還說讓翠玲家的酒一斤也賣不出去。竇傳家看着她,覺得有話說,又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閨女,讓他覺得心裏畏怕的感覺,陌生。
「竇傳家!從被推下河淹死那一刻,你就不是我爹了。」竇清幽冷聲通告他。她一個孤魂野鬼,能再活過來,也沒想過多好。但要是有人不想讓她好過,她也絕不客氣!
看她直接呼名,還說這話,竇傳家陣陣發涼。臉色難看的看着她,「你」
竇清幽不再看他,專心的扇扇子,熬藥。
竇傳家知道了她因為打壞玉佩的事耿耿於懷,連他也怨恨,難受的搓着臉,到外面蹲着,自己難受。
滿月酒剛過,家裏的氣氛就再次壓抑起來。
老宅那邊,刁順還要找竇傳家,被刁氏攔了。讓他們趕緊走。說不成的事兒也不要再說了。
刁順再三得趙成志保證,想出辦法釀出不壞的酒,明年就教給他們,刁家人這才走了。
竇翠玲一家,也收拾了準備走了。
「那送的老些雞蛋,紅糖小米的,別說坐月子吃完,一家人都上,仨月也吃不完吧!這下又都拿娘家去了!」看着笆斗子裏的回禮,竇翠玲忍不住說道。
「行了!人家掙上千兩銀子,都跟娘家一塊,還在乎那點雞蛋紅糖和小米!?」刁氏說她。
說起糖,竇翠玲跟她商量,「這酒里要加糖,得加多少?也沒問出一斤酒加多少糖!」
「知道了是加糖,加多少糖,弄兩斤酒試試不就知道了!關鍵是買糖的錢!肯定得是加白糖,那白糖可也不便宜!」刁氏想到要幾十兩銀子買白糖,就忍不住擰起眉。
竇翠玲看着她,「現在要找大哥借銀子,怕是借不出來了吧?」
「你去借個試試!那個賤人要肯借你一個銅板,我讓日頭打西邊出來!」刁氏沉着臉道。
趙成志也皺着眉毛想辦法,「剛才我跟舅提了幾次,想要借點銀子周轉,他就是不應。都把釀酒的法子教給他了,也沒鬆口。」說話間,止不住的抱怨。
刁氏也知道自己弟弟是個啥人,「再想別的辦法吧!先找其他親戚認識的借點。賣了酒就還給他們了!」
只是現在要借那麼多銀子卻是不好借的。
竇翠玲想了想,「實在借不到,就先便宜賣一些酒,然後再買了糖融進去,提高價錢,自然就賺錢了!」
刁氏點頭,「這也是個辦法!」
「就這麼說吧!」竇翠玲說下話,就喊趙天賜,「天賜!天賜!?天賜!」
趙天賜蹲在外面玩幾個泥蛋子球,是刁二郎給他捏的。
看他沒應,竇翠玲拉下了臉過來,「天賜!你這娃兒咋一天到晚淨想着玩兒!」
「啊!?」趙天賜扭頭疑問。
「剛才叫你沒聽見啊!」竇翠玲嗔怪他。
趙天賜搖搖頭,揉了揉左邊的耳朵,「沒有聽見你叫我!我耳朵有點響。」
竇翠玲正要說他幾句,意識到啥,急忙過來問,「你說啥?你耳朵有點響?聽不見了!?」
趙成志也驚了,他可就盼來這個一個帶把的,「咋回事兒?咋會聽不見了?」
刁氏和竇占奎也都過來,擔心的不得了。
趙天賜回想了下,說,「昨兒個就響,今兒個一覺睡醒還有點響。娘剛才喊我,我沒聽見。」
竇翠玲臉色一白,急忙拉住他的耳朵往裏面看。
「是昨兒個打的那一巴掌,打壞了!?」刁氏驚道。
幾個人臉色都難看極了。趙天賜小時候有次高燒,等治好了,右邊耳朵就有點不靈了,這個事兒誰都不敢提過,就怕人家說趙天賜是個聾子,有影響。
可要是連右邊的耳朵也
趙成志氣急,上來就給了竇翠玲一巴掌,「你打個娃兒下那麼重手!把娃兒打壞了!」
竇翠玲捂着臉,眼淚突突往外冒,也是自責怒恨的不行,「當時那架勢,我要不打天賜,還不知道他們要干出啥來!就抓了一把,冒那麼點血,就要拼命一樣!我一氣,就打了下,誰知道天賜這沒躲開。還耳朵出了事啊!現在可咋辦?」
「快!快去看郎中!看大夫!」趙成志一把抱起趙天賜,就急急的催促。
刁氏眼神一閃,快步跑出去,「你們趕車,去鎮上!家裏也都沒錢,我去找傳家!」
竇傳家正在家裏難受,想不通為啥就不能各讓一步,一個讓了,另一個也就讓了。他夾在中間難為死了,自己家人都不體諒他,兒女還都怨恨上他了。
見刁氏哭着急慌慌跑過來,竇傳家腦子一嗡,沒有站起來。
「傳家!你快點拿上些銀子,跟我們去鎮上吧!天賜出事了!昨兒個跟小郎爭執,那一巴掌又太狠了,他現在要是兩邊都出了毛病,我」刁氏這下是真哭傷心擔憂萬分。要是外孫子兩個耳朵都出了毛病,那可真成聾子了啊!
竇傳家知道趙天賜有一隻耳朵小時候發燒被燒的不靈活了,一聽兩邊,忽的一下站起來。
題外話
沒趕上審核時間,抱歉抱歉了親愛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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