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清幽擔心裴靜和竇三郎夫妻情分破裂,更擔心竇三郎陷入孽緣之中無法自拔,被人利用,毀了前程。抓着裴靜狠勸了一通,讓她先回家,「我來找三郎好好談談!」
裴靜就問她,「你三哥他肯定是心裏有人!是不是他喜歡着程嫣然?」
「不可能。」竇清幽肯定道。若不是差點鬧出了有夫之婦的事,娘也不會迫切的給三哥定下親事。之前娘也去相看了程嫣然,想要同意的,是三哥不願意。
「哪裏不可能,他早先好幾次和程嫣然一塊論詩論學。」裴靜含淚的看着她說。
竇清幽搖頭,「當初娘因為聽了信兒,一直都想着程嫣然,來京之後就去相看了,對三哥選哪個,三哥願意嫂子!」
「他願意了我,卻根本不喜歡我!」裴靜悲傷落淚,「當初你已經被賜婚給了妹夫,程閣老和妹夫是敵對頭,所以他才沒有同意程嫣然的吧!程家大小姐……現在都還沒有定親。」
竇清幽讓她別多想,人也不是程嫣然,「我找三哥說說!」
裴靜被勸回了家。
竇清幽也讓人通知了竇三郎來家裏吃飯。
宿醉起來,又在翰林院忙了大半天,竇三郎精神很是糟糕,聽竇清幽找他,知道八成裴靜去找了她,心裏苦澀了半天,還是換了常服趕過來。
竇清幽把倆小崽子哄睡了,聽竇三郎已經到,忙穿了衣裳出來,「三哥!」
竇三郎拿出個小紙包笑着遞給她。
「桂花酥?!」竇清幽笑起來,伸手接過來,打開聞了聞,剛剛新出鍋的,還熱着,就拿着吃起來。
看她吃的高興,清冽的眸子瀲灩着滿足的笑意,竇三郎神情有些恍惚。
竇清幽看着他精神氣不好,神情恍惚,吃了一塊就停下來,「三哥!你之前說過的那個有夫之婦,是不是她找過你?還是給你送了信兒?」
竇三郎回神看着,聽她問着這些話,忍不住苦笑,「四妹!」
「是她過的不好?你知道了心裏苦悶?」竇清幽知道他能喝酒,酒量也挺大,但絕不隨便喝酒。
竇三郎搖搖頭,「沒有。」
竇清幽不相信的看着他,「三哥!不是我阻攔你,那個人本就是有夫之婦,和三哥無緣!即便有過什麼,那也是孽緣!嫂子對三哥痴心一片,三哥既娶了嫂子,可不能辜負她!」
竇三郎愣愣的看着她,孽緣……不是的!她來了她們家就成了他的妹妹,就是和他最深的緣分!可卻不是他心嚮往的緣分!他心裏什麼都清楚明白,可有些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看他這樣,竇清幽皺起眉,心裏也有些發沉,警醒他,「三哥!你就算不顧忌嫂子的感受,你也該心生警惕,以防有心人利用。你若是再出了事,娘怎麼受得了?家裏怎麼辦?」
竇三郎猛地一震,他比誰都清楚,縱然她不再是四娘了,可她現在就是他的妹妹!是所有人眼中的竇四娘!他的這種感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絲毫!否則不光他將面臨無法預料的後果,四妹……也無法接受,更會大受攻訐傷害。那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三哥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兒?」竇清幽放溫和了聲音詢問他。裴靜說她做到了那一步,肯定是按她教的,竇三郎面對那麼香艷的一幕,如此反應,看來對那個有夫之婦用情不淺。這事可大可小!
這一刻,竇三郎心裏的滋味,簡直五味雜陳,苦澀至極,「我知道!四妹不用擔心!該怎麼做,我都清楚。」說着起身,不想再留在這聽她說起那些。
竇清幽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提高了聲音,「三哥!你說呀!」
竇三郎身子僵了僵,垂眼看她皙白瘦弱的小手拽着他的胳膊,手上滿是細小的傷口,抓起她的手腕,看着皺眉,「你做什麼了?手上弄這麼多傷?」
「我已經抹了藥了。你說你的事兒!跟我說!」竇清幽不讓他轉移話題。
竇三郎苦笑,跟她說?一個人都不能說!最不能的就是跟她說!
竇清幽拽着不讓他走,非要讓他說清楚。這個坎兒必須得過去!
「四妹……」竇三郎對着她是完全沒有脾氣,看看她滿是細傷的手,乾脆道,「帶我去看看你這幾天搗鼓什麼了!」
竇清幽想着反正要把話跟他套出來,就答應,帶着他去她書房裏。
內院設了兩間書房,外間是燕麟的,擺了他一些書和用物,連他的書案。內間是竇清幽的,竇三郎之前來過兩次,不僅書案,屋裏擺的還有琴架,繡架。
如今琴架和繡架全部被撤掉了,隔開內外間的書架也被撤了,只留幾面書櫃沒有動,書案也被推在靠着書櫃,中間的空間全部被清理出來,擺了一張龐大的桌子,上面擺着剛剛完成的沙盤模型,佔了一間屋子還大。
竇三郎愣了下,沉着臉瞪着竇清幽,「就算不能假他人之手,你不會叫我!?自己不會還刻這個東西,看你的手還能看不!?」
他反倒訓起她來。竇清幽小臉僵了僵,「三哥還要忙政務,而且我口述一遍,再讓三哥用短時間刻出來,也耽誤不是?!」
竇三郎氣的鼻孔出氣,她之前是用泥巴做出來的,山脈紋理也很容易雕刻琢磨,可木刻卻完全不是她的能項。
「我正想歇息一下,染上顏色呢!各州府的界限,燕麟還沒有收集齊全。」竇清幽笑。
看她這樣的笑,竇三郎哪還有什麼氣,伸手拿起一塊。
竇清幽刻的全疆域沙盤圖,比例縮放太小,看不出什麼名堂,就放大了些,但由於太佔地方,也沒有那麼大的整塊木板,就用很多小塊雕刻出來,用的時候可以擺出來,不用了還可以收起來,攜帶也方便。
平涼那邊的地形沙盤還沒有做完,竇三郎又看了看,「你別刻了,我下衙之後沒事過來幫你刻!趕趕進度,差不多幾天也就能刻完了!」
竇清幽想想,她這幾天眼睛瞅的疼,也正好趁機套套竇三郎的話,就答應了下來。
但裴靜那邊還要解釋,給個說法。
竇三郎把事情攬下,他回去跟裴靜解釋。
竇清幽則叫了薛倀來,讓他去查竇三郎。
「查竇大人?」薛倀有些詫異。
「對!查查他這些天都見了什麼人,去了哪,說過哪些話,收過什麼人信!最好都給我查清了!」竇清幽點頭。
薛倀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他手裏有不少事要查要做,主子不在京中,他又肩負着夫人和兩個小主子的安全,讓他去查竇大人的行蹤事跡……
竇清幽瞪他一眼,「這事必須上心!事無巨細,都稟告過來!」
「夫人!要不你指個方向,屬下也要讓人多留意。」薛倀只好道。
竇清幽想想,就臉色有些發黑的看着他,「三哥沒成親之前,迷戀過一個有夫之婦,我是懷疑最近不對勁兒,可能有人利用下套什麼的。」
薛倀頓時明白了,「屬下知道了。」
那邊裴靜也給竇清幽送了點心,說她已經跟竇三郎沒事了。
竇三郎也下了衙,就過來給竇清幽幫忙雕刻沙盤,竇清幽樂得輕鬆,一邊套話兒,一邊數着裴靜的好,要麼就把裴靜接過來一塊吃飯。
平常只有他們兩個人,吃飯也安安靜靜的,竇清幽沒有食不言的規矩,燕麟之前是,可跟她一塊哪忍得住憋着光吃飯不說話,她又有意調節拉和,又有兩個小崽子,倒是一時間熱鬧溫馨不已。
只是好幾天下來,薛倀都沒有查到和竇三郎有接觸的人有啥異樣,更沒有查到有哪個有夫之婦的,要說接觸的有夫之婦,那除了他們夫人,也沒別人。
竇清幽也沒套出話,看沙盤快做好,話還沒問出來,竇三郎幹完活兒回去,不悅的衝着他重重的哼。
竇三郎笑笑,揉揉她的頭,回了家。
竇清幽嘀咕着數落他,一轉頭卻被家裏的不速之客嚇了一跳,「皇上!?」他怎麼又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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