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時代 第五百四十二章 空白的人偶

    正如傳說中，紂王有了一雙象牙筷子之後，陶罐土碗就配不上了，一定要用明犀碧玉做的杯碟來相配；用了玉杯和象牙筷子，就絕不會用來盛粗糙的食物，而是一定會裝着山珍海味；吃了美味，就再也不會想要穿粗布、住茅屋，一定要穿錦衣、住大房子。

    而此時的馮雪也是如此，當他將灶台擦乾淨，碗筷洗好整理完畢之後，就開始覺得扎眼了，因為一個房子只有一處乾淨，要比所有地方都不乾淨更讓人難以忍受。

    於是，馮雪有開始擦地板，地板擦好之後又開始整理房間，用過的繃帶、空藥瓶什麼的打包好，找個水盆把滿是血跡的床單和枕套丟進去泡着，丟在一旁的衣服疊好擺放整齊，順便連擺在房子中央的凳子也摺疊起來靠牆放着。

    「呼，終於能落得下腳了……」馮雪長舒了一口氣，仔細一看，卻發現時間才過了十分鐘，不得不說，他的家政技能也點滿了的樣子。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絲不協調出現在了他的眼裏——

    一個沒有塞回去的抽屜。

    「真是的，就不能讓強迫症過得舒服一點嗎？」馮雪覺得這個房間真不愧是強迫症克星，順手就走過去打算收拾一下那個小書桌。

    不過，就在他將裝滿白色布料的抽屜塞推回原位，準備將桌上的眼鏡放回收納盒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他喵的不就是原著的場景嗎？我到底腦子抽了哪根筋才會動這個眼鏡啊！

    馮雪快速的想要將眼鏡放回桌上，不過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勁風猛然從他身後傳來，下意識的轉身，卻是有一個柔軟的身體直接撲倒了自己。

    開玩笑，馮雪的身體素質是那麼容易撲倒的？

    答案是——「會！」

    只見馮雪腳下一滑，沒錯，他滑了，真的滑了！

    本以為把房子打掃乾淨了，就去除了腳底的AT力場，所以他這一刻腳滑了！

    緊接着，他的身體向後一靠，便將之前想要收好的抽屜頂了回去，可問題在於，他的衣角也卡在了抽屜縫裏，結果這麼一拽，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

    按理來說馮雪並沒有這麼容易失去平衡的，但是這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在關注着這一瞬間的事情，就仿佛有無數隻手在試圖絆倒他一樣，如果馮雪硬挺着不倒，說不定就會招來地震什麼的東西。

    馮雪從善如流，不就是摸一下歐派嗎？又不是我吃虧，倒就倒吧！

    於是，馮雪摔倒了，衣角拽出了抽屜，白色的布料滿屋子亂飛，剛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穿什麼的綾波麗就這麼被按倒在了地上，好像個人設圖似的平躺在那裏，表情相當的淡定。

    直到這時候，馮雪才第一次認真觀察起綾波麗來。

    來到這個世界後，本應出現的幾次見面都因為馮雪並不像真嗣那麼慫而跳過去了，除了和東治打架的那一次簡短的照面，兩人四目相對還是第一回。

    說實話，綾波麗並不算是絕色，若是打分的話頂多也就八十分左右，當然，這個八十分是對二次元女性來說的，至於前世那種現實世界，卻也是九十五分向上的美女了。

    不過似乎是因為多年來接觸到太多頂尖二次元美女的關係，馮雪心裏並沒有太多波動。

    要說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是綾波麗的眼神和空洞。

    和御坂們那種看起來麻木無光的眼神不同，綾波麗的眼神里有着光澤，但正是這份光澤，才暴露了她心中的空洞。

    比起剛剛撿到時候的御坂來說，綾波麗還要更加空洞一些。

    如果說御坂們的三無來源於記憶灌輸裝置中刻意刪除的感情，那麼綾波，打從一開始，就是空白，她的身體是以碇唯的DNA加上莉莉絲的體細胞克隆而成，她的靈魂，同樣是來源於莉莉絲。

    可以說，她，就是長着碇唯面孔的莉莉絲。

    作為類神生命體，悠長而又平淡的生命歷程中，絕大部分的感情都會隨之淡化，這就使得名為莉莉絲的個體理智而沒有任何情感。

    這就讓綾波麗能夠輕易的看穿別人心裏在想什麼。

    第一個幼年狀態的綾波麗就是因為隨意揭別人的傷疤而被掐死的。

    為了避免第二個綾波麗走上後塵，對於綾波麗的教育就成了重中之重，最後經過各方面的考量，決定以「無」作為核心，企圖將其塑造為沒有任何主觀價值，沒有任何善惡觀念，只知道執行命令的人偶。

    但是綾波麗終究不是莉莉絲，來自碇唯的遺傳因子使得她的身體仍舊會分泌影響人類感情的激素。

    這使得她表面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內心卻要比任何人都要混亂。

    這也是為什麼零號機會失控的原因所在，因為綾波麗根本沒辦法專注的給零號機發佈命令，而零號機本身與駕駛員的精神是相連的，這就使得零號機會本能的搜索綾波麗腦子裏類似於命令或者說是衝動的信號。

    於是，攻擊將自己教育成這樣的人——律子，就成了零號機的目標。

    然後，在碇源堂解救了綾波麗的那一刻，綾波麗的精神忽然穩定了。

    因為她複雜繁亂的心緒有了一個支點——碇源堂。

    碇源堂希望的，就是她所希望的，所以，在零號機再啟動之後，綾波麗的精神就再也沒有錯亂過了。

    馮雪看着綾波麗赤色的瞳孔，忽然沒來由的有些悲傷，這並不是他的情緒，而是與他串連着的，整個御坂網絡中，九千五百二十七個御坂們共有的情緒。

    「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嗎？」馮雪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將按在綾波胸前的手收了回來，然後很淡定的站了起來，「抱歉。」

    凌波沒有回應，站起身將眼鏡放回原位，然後開始穿起衣服來。

    原本馮雪並沒有打算和綾波有什麼交集，不過既然御坂們覺得想要拯救綾波，那就不妨試一試吧？

    那句話怎麼說的？

    「摸了你的歐派，你的命運就由我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