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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醒來的時候,屋內的光線很暗,他能猜得到現在外面可能是黑夜,卻猜不到自己現在在哪。
他想坐起來,好能看清一些周圍的事物。
可他剛要起身,就覺得渾身無力。
他感覺到有涼風不停地往自己的身上吹,而且真的覺得很冷。
江竹心想:眼看着就到夏日了,可這夜晚的風為什麼會這麼冷?
等他徹底站起了身,屋外又有涼風吹進,不禁讓他打了個哆嗦。
他不僅身子在抖,他走起路來也跟着搖搖晃晃。
難道是因為心冷而引起身子也冷嗎?
江竹顯然也知道那只是他的胡思亂想。
難道是累了?是餓了?
好像還都不是。
現在,江竹腦里已經有了一個清楚的答案。
可能是生病了。
誰都知道一個病了的人是不應該多動的,但江竹此時卻有一個強烈的願望。
他心頭有些悶,想出外頭透透氣。
這個強烈的願望讓江竹不停地在牆上東摸西摸,就好像是在盲人摸象也不知道具體摸到了哪裏。
直到,他推開了某個東西,外面微弱的光透了進來。
那是扇門,他順着那扇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口,他又往屋內看了一眼。屋子裏還躺着三個人,大哥,二哥和阿爹。
他看着他們三人睡得正香,便輕輕地關上了門。
外面沒有比屋子裏好哪去,他依然覺得身上有些冷。
江竹看了看四周,這四周除了能看見這間茅草屋和樹外,什麼都沒有。
他只好抬起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月半彎。
此刻,沒有哪句話比「夜半夢驚醒,但覺月光寒」更能形容他的心境了。
他又想起曾經一個人在三清峰上的時光。
那時,他冷,他餓,他寂寞。
但是那時的他什麼都不怕,因為他知道等他學有所成他定能闖出一番天下。
可現在大半年過去了,他還和那時一樣除了一把木劍和一枚戒指外什麼都沒有。
他曾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士兵被亂箭射死卻無能為力,曾經許下的諾言卻無法履行,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沒能保護。
他在內心中開始反思學劍的意義。
他現在是學劍有成,可他還會餓,可他還是一無所有。
他無法做到哪裏有災難哪裏就有他,他也無法帶去和平。
就當他仰着頭瞧着彎月出神時,覺得好像有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斜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大哥。
江竹仍然望着天空發呆,只聽簡單問道:「醒了多久?」
「也就一會。」江竹答。
簡單又問:「感覺餓不餓?」
「還可以。」江竹答。
簡單道:「三弟,有什麼事就說,別總自己在心裏噎着藏着。」
江竹說:「我知道。」
簡單捏了捏江竹的肩膀,說:「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當初棠萱沒的時候,我也曾度過和你類似的日子。有時候你會覺得自己遍體鱗傷,但往往這些受過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三弟,生活就是生活,無論你經歷過些什麼,但一定要學會堅強。永遠相信生活是美好的,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前面總會有另一番不同的風光。」
江竹知道大哥剛才說了很多,但他並沒有仔細聆聽大哥都講了些什麼,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痛,想一個人靜一靜。
正當他準備跟大哥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時,大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會再外面呆夠了就早點回去,明早還要趕路。」
江竹點了點頭,隨後,等簡單進屋之後,他又漫無目的的望向天空。
天上的星星不多,數了一陣子也就被江竹數沒了。
寒冷再次侵襲了江竹的全身,他冷,卻無人可講。
而後又冷,又餓,又無事可做的他只好躲回到了茅草屋內。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大亮,阿爹便叫醒了三兄弟。
江竹剛醒,猛然覺得清晨的灰都有些孤獨的滋味,一起來,他還是覺得很冷,但他卻沒法和別人說。
他還想在趴下睡一會,但看着大哥,二哥和阿爹相繼從草屋內走了出去,一個人在草屋的他也只好也跟着出去了。
不久後,四人便出現在了一家城內的小店門口。
一進門,簡單便說道:「夥計,有什麼吃的都給我們安排上。」
這時,從店的一側連忙出來個夥計,小跑到四人身旁道:「幾位爺,你們來得也有點太早了,我們的大師傅們還沒來呢。」
四人隨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簡單接着說:「那店內有什麼昨天剩得沒,我們幾個對付吃點,一會就走了。」
那小夥計想了想,突然像想到了些什麼,笑着道:「幾位爺,我們店裏還有滷肉和滷蛋,我給幾位爺拿。」
簡單說:「那你得快點,吃完我們還要趕路。」
「好嘞,幾位爺。」小夥計答。
就當那個小夥計到後廚的時候,阿爹向簡單說到:「單兒,我有事要跟你說。」
簡單恭聲答道:「爹,您說。」
阿爹說:「單兒,你要代我照顧好梅梅,等回去看到你倆成親之後,我想一個人出外頭走走,可能得走個半年一載才能回來。」
簡單聽完有些吃驚地道:「爹,我擔心米粥她捨不得您。」
阿爹一聽連忙回道:「她都多大的人了,該學會自己應對生活中所應面對的事情了。而且她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此時,小夥計左手端着滷肉和滷蛋,右手盤子裏放着花卷,從後廚走了出來。
燕南歸看到了有吃的上來,眼睛也都跟着亮了。
小夥計說道:「幾位爺,後廚這點吃的,我給幾位都拿了過來。」
江竹問道:「清水有嗎?」
小夥計答:「我這就給幾位爺拿。」
四人開始動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隨後,小夥計把壺也拿了過來,說道:「幾位的清水。」
簡單道:「行,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我再叫你。」
小夥計鞠了躬向後廚走了進去。
接着簡單對着阿爹問道:「爹,那你走這件事我怎麼和米粥說呢?」
阿爹往嘴裏夾着肉,等肉咽了下去後,說:「我一個人走,先不讓她知道,等梅梅問起來時,你再告訴她真相吧。」
「這麼做合適嗎?」簡單問。
阿爹回道:「放心吧,你說的話,梅梅都會相信的。」
江竹在一旁默默地吃着花卷,沒人問他身子怎麼樣,他身子冷,可他心更冷。
他之前吃了一口滷肉,可那滷肉太咸了,他吃不下,而滷蛋他還沒拿呢就被大哥他們仨都分走了。
他們仨在那聊得正歡,可沒人在意他的感受。
此刻,江竹覺得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啃着花卷更難熬了,他不知和大哥他們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除了花卷能吃什麼。
江竹看着大哥,二哥和阿爹聊得正歡也吃得正香,他一個人在那裏啃着花卷心想:時間是個好東西,驗證了人心,也見證了人性。
終於,幾人吃完了,簡單拿出了兩塊碎銀給了小夥計,並問道:「你家掌柜的呢?」
「他去集市買食材去了。」小夥計答。
簡單繼續問道:「那你知道這附近哪能租到馬嗎?」
小夥計答道:「向前直走再右拐就到了。」
四人離開小店後,按着小夥計所說,很快找到了租馬的地方。
於是四人買了四匹,乘着快馬一路向南飛奔。
兩天後,四匹快馬停在了林府門前。
只聽屋內有人大聲喊道:「老爺,官人他們回來了!」
這話音剛落,就看見林雪晴一路小跑着出來了,接着一下子躍進剛下了馬的燕南歸懷裏,嬌嗔道:「人家都想苦了,小燕子。」
簡單在一旁清咳了一聲,燕南歸連忙拉着林雪晴的手道:「走,跟我回屋,回屋我們再聊。」
這時,小米粥走了出來,他笑嘻嘻地看着簡單道:「你回來啦!」
簡單嗯了一聲後道:「我們進屋裏聊吧。」
一進內堂,只聽林老爺子問道:「那南宮姑娘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簡單看向江竹,隨後低下頭道:「我們沒能把她救回來。」
林老爺子聽後,摸了摸鬍子,站起身走到江竹身旁,向江竹道:「竹兒也不要太擔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說完又拍了拍江竹的肩膀。
江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過了會後,簡單抬起頭對林老爺子說:「林前輩,晚輩能否求您一事?」
林老爺子道:「但說無妨。」
簡單說:「明日我想在府上和米粥兩人舉辦一個小型的婚宴,不知可否?」
林老爺子笑道:「這是大喜事,當然沒問題啦。」
站在一旁的小米粥聽完後,先是驚得站直了身,隨後牙齒又不故意咬了自己的嘴唇。
而此時,簡單一把將小米粥摟在懷裏道:「那林前輩,我們先回屋了。」
等簡單和小米粥回屋後,林老爺子將胳膊搭在了阿爹的肩上,道:「老梅,這回你可放心了吧。」
江竹站在一旁,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林老爺子和阿爹早就認識。
後來,江竹見和林老爺子也沒什麼聊的,便回房間休息去了。
次日,當簡單緩緩睜開雙眼,蒲公英的香,便從枕邊傳了過來。
淡淡的香,是簡單熟悉的,也是讓簡單最痴迷的。
不一會,簡單翻了個身,他能看到小米粥正側身而臥,秀目微閉,發堆枕畔。
與此同時,一抹陽光射進房來,照在她秀美的輪廓上,更顯得容色艷麗,如花盛放。
眼前此番盛景,不由得讓簡單心頭一漾,他偷偷地向小米粥靠近,輕輕地吻了小米粥額頭一下。
正當簡單準備起身下床洗漱一番時,卻聽到床上小米粥說道:「從今往後我就真真正正是你的人了,你以後可要待我好點。」
簡單沒想道小米粥醒了,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小米粥柔聲答道:「就在你剛才親我的時候。」
簡單一聽,竟有些面色紅潤起來。
小米粥見簡單很長時間也不回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那聲音甜似蜜餞,柔似蠶絲,聽到簡單耳里頓覺全身酥麻,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小米粥靠了過來。
那滑入鮮奶,細潤如脂般的皮膚只是輕輕貼了簡單身上一下,簡單便立刻呼吸急促,血管膨脹,動彈不得。
可下一刻,簡單卻像猛虎一般壓到了小米粥身上。
他看了眼小米粥唇上的痣道:「這樣下去,恐怕你唇上的痣早晚會被我咬掉。」
小米粥錘了錘簡單緊實的胸口道:「別那麼急嘛,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眨眼後,簡單又躺回了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他大口喘着粗氣,額頭上還有些許剩下的汗滴。
而就在此時,江竹也醒了,這次醒來他明顯感覺得到身上的力氣回來了些,不覺得周圍冷了,人也精神起來。
他站起了身,人走到了窗前。
他想起了前日阿爹單獨把他從酒樓里叫了出來,對他說的一番話:竹身形挺直,寧折不彎,曰正直,竹雖有竹節,卻不止步,曰奮進,竹外直中通,襟懷若谷,曰虛懷,竹有花深埋,素麵朝天,曰質樸,竹一生一花,死亦無悔,曰奉獻,竹玉竹臨風,頂天立地,曰卓爾,竹雖曰卓爾,卻不似松,曰善群,竹質地猶石,方可成器,曰性堅,竹化作符節,蘇武秉持,曰操守,竹載文傳世,任勞任怨,曰擔當。
他沒想到阿爹會對他說這番話,但是他想起了阿爹當時堅毅的表情和隨後說的一句話。
「江風給你起這個名字因為他相信他的孩子一定能做到,能像他一樣頂天立地,孩子,不要讓他失望。」
這番話已經第三次浮現在了江竹腦前,他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他也知道了他爹生前和阿爹是好朋友,但他仍然很好奇阿爹和他爹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阿爹如何會對他名字如此了解。可這一切到現在還都是個謎。
這天陽光正好,林府內各個地方都貼滿了婚慶的紅紙,掛滿了慶祝的福結,倒是有一番節日的氣息。
一整天,大家都忙裏忙外的,為晚上的宴席做着準備。簡單也沒閒着,他在一天裏一直給小米粥盤着頭髮,鏡子裏有小米粥清秀的面容,簡單痴痴地看着,覺得怎麼也看不夠,他手裏擺弄着小米粥的秀髮,心裏想着把她裝扮成天底下最美的女孩,讓所有鳥兒都能夠來到他們的屋檐下為他們歌唱,讓她做他最幸福的新娘。
午後,果然有一群不知名的小鳥,在屋檐旁吱吱呀呀地叫着,簡單貼在了小米粥耳旁對她說:「我剛才聽到外面有小鳥在說今天的新娘子是它們見過的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子。」
小米粥羞噠噠地低下了頭,眼睛瞥向一側,抿着嘴露出了她那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簡單看着鏡子裏那美人臉上蕩漾的柔波如同一朵芬芳的百合,那眨眼的一瞬,梨花帶雨,讓簡單更覺得是傾國傾城,美若天仙。
簡單望着那纖纖細手發呆了好久,直到小米粥在他臉龐輕輕一吹他才緩過神來。
小米粥笑着說道:「你這樣子倒像似第一次見我。」
簡單心說,你化過妝後的樣子還確實第一次見。
兩人後來在屋子內不知道又忙了些什麼,直到傍晚,簡單和小米粥終於從他們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而除了他們兩個人,林府內上上下下的人都早已在大堂內坐好了。
兩人一進大堂,屋內很多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歡呼起來,燕南歸更是坐在座位上,盯着小米粥看直了眼,他怎麼也沒料到小米粥化完妝後能此般艷若桃李,楚楚動人。
林雪晴坐在燕南歸身旁,注視着燕南歸臉上表情的變化,見他始終盯着小米粥的臉不放,頓時醋意大發,接着狠勁掐了燕南歸一把,燕南歸這才將視線移開。隨後向林雪晴問道:「雪晴,你這是怎麼啦?」
林雪晴瞪着燕南歸很嚴肅地問道:「你剛才在幹嘛?」
燕南歸很隨意地答道:「我在看大哥大嫂往屋裏進呢。」
林雪晴白了個眼,暗諷道:「我看你那眼裏只有大嫂吧。」
燕南歸一聽,連忙嚇得五官聚合,看向林雪晴,但見林雪晴將頭轉向另一側,撅起小嘴,可依舊不妨看出她滿臉的醋意。
燕南歸知道林雪晴是吃醋了,自己犯了錯誤但也沒了辦法。想了想,最後只好將胳膊順勢往林雪晴腰上一摟,在林雪晴腰間輕輕膈肌了兩下以求使林雪晴發笑。
緊接着燕南歸注意到林雪晴的嘴角確實有了些許變化,微微了上挑了一下,他便知道她醋意應該消了不少,於是將手擋在嘴前小聲說道:「誰也沒有我家雪晴好看。」
林雪晴又是翻了個白眼,道:「哎,油嘴滑舌。」
很快,菜就陸續上來了,簡單說了聲:大家別客氣,動筷子吃吧。
一家子幾十號人一聽便連忙全都開始動起筷子來。
燕南歸怕林雪晴還生他的氣,便不停地往林雪晴碗裏夾菜。
林雪晴笑了,將筷子放下,挑了下眉道:「這還差不多。」
一旁的林老爺子和阿爹看着這幫年輕人恩愛的勁,笑得也是合不攏嘴。
吃了些菜後,沒曾想小米粥站起了身,走到了阿爹身旁道:「阿爹,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爹爹,但你待我比親閨女還親,今天我嫁人,謝謝阿爹這麼多年的照顧。」
說完小米粥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阿爹道:「傻孩子。」
小米粥立刻驚訝地抬起頭,眼仁聚到了一起,道:「阿爹,您能說話?」
這時簡單也已起身走到了小米粥身旁,扶起了小米粥,把她攙回了座位上。
小米粥坐在座位上,整個人癱在了那,目瞪口呆的樣子。
簡單正要說話,阿爹連忙搖了搖手指頭,並用眼神示意先不要說,但簡單依然對小米粥說道:「米粥,阿爹不是你的養父,他是你的親爹。」
小米粥沒有說什麼,仍是呆坐在那,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
半盞茶後,阿爹站了起來,走到了小米粥身前,道:「米粥,單兒說得沒錯,我確實是你的親爹爹,這麼多年來我隱姓埋名,甚至一直沒跟你說,只是因為爹爹怕自己可能會出事,委屈了你。」
一念之間,小米粥便將頭藏在了阿爹懷裏,哭着道:「爹……」
不久,小米粥那典雅的妝容便已哭花,整個人倒在阿爹懷裏更像是個淚人。
阿爹輕撫着小米粥的頭髮,溫聲道:「你娘死得早,爹在江湖上又有仇家,爹爹的舌頭當年就是被仇家割掉的,有段時間爹爹確實不能說話,只不過後來偶然間爹爹發現了一種用腹部說話的方式。我怕有一天他們找上門來拿你去要挾我,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只好帶着你四處漂泊,隱姓埋名,哪怕連你我都沒告訴。」
小米粥接着道:「爹爹,這些年您受苦了。」
阿爹眼睛有些紅腫,緊緊地將小米粥摟在懷中道:「這麼多年來米粥所有受的委屈都賴爹爹。」
「爹……你不要這樣說,這些都過去了,女兒嫁了個好人。」
突然,林老爺子對那些正看得入神的家丁們道:「今天是開心的日子,你們把氛圍都給弄熱鬧起來。」
於是乎,這氛圍從剛才的低沉一下子活躍起來,家丁們有的開始手舞足蹈,有的誇誇其談,幾十個人在一起熱鬧異常。
小米粥也被這樣的氛圍感染,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從阿爹懷裏撤了回來,對阿爹道:「爹,今天是女兒大喜的日子,我們都高高興興的。」
阿爹點點頭,回道:「對,有些事可以以後再講,今晚我們都高高興興的。」
等阿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後,大家都吃起菜來。
之後的一個時辰里,林府內是歡天喜地,人聲鼎沸,可江竹坐在中間卻有說不出的滋味。
再之後,江竹便不知不覺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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