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天師 第0884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柳傾城，你也是內門之人，還是內門之首柳家的人，難道你真的準備鐵了心的與內門作對嗎？！」

    蒼老渾厚的聲音在四周激盪着。

    伴隨着這道聲音的響起，緊隨其後，四條明滅不定的身影緩緩從白紙帳篷後面升起，最後凝立在虛空之中，身上綻放着驚人的氣息，至少於我而言他們的氣息就足夠可怕了。

    四人皆負手而立，眸光明滅不定，神態很從容，不歡樂，也不嚴肅，面無表情，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居高臨下以一種非常輕蔑的姿態俯視着我們。

    「內門五聖。」

    我母親口中吐出這樣四個字眼，抬頭看着那四個人，過了許久，臉上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哦，對，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是內門五聖了，而是內門四聖，因為龍聖人已經被一名天尊擊殺於華山，現在只剩下你們四個人了！」

    「哼！」

    其中一個老人當時就面色陰沉了下來，喝道：「柳傾城，那還不是你這好兒子做的事情！遙想當年，我們五人也曾將你當成了自家的子女百般疼愛，最後不光你與我們決裂，甚至就連龍飛都死在了你兒子找來的幫手手下，你就問心無愧嗎？」

    我母親仍舊在笑，沒有多與他們糾纏這個問題，只是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天兒，快叫他們爺爺，從左到右，分別是李爺爺，周爺爺，王爺爺，蕭爺爺。哦，對，還有一個龍爺爺，只不過被你在華山之下找來的幫手給不小心弄死了，不過，你也不用愧疚，你龍爺爺一大把歲數了，不抗造也是正常不是？你這五位爺爺可是厲害的很呢，都是活了好幾百年的存在，手段高明的很呢，是內門裏活躍最為頻繁的五位，因此被稱之為內門五聖！這五位小時候可是十分疼你的，都抱過你呢，非常非常稀罕你！」

    說着，我母親輕輕拍打了我頭一下，看樣子像是在打我一樣，其實根本沒有一點力量，佯裝呵斥我：「臭小子，真不懂事，不明就裏就把你龍爺爺整死了，你龍爺爺好歹也是一代高手，大家沾親帶故的，你就算是要讓他死，好歹也給個有尊嚴的死法不是？直接讓你認識的那個什麼人給人家老漢一指頭就戳死了，該打！」

    我看着我母親的嘴臉，眼角一個勁兒的抽搐着。

    這哪是在訓斥我？分明就是拐着彎的在氣人，用心極其惡毒！

    我眼角的餘光朝着天空中那四個老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對方的身子已經在天空中搖擺了，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來，顯然被氣的不輕。

    不過我心中也有明悟，我母親話里話外已經點名了這五個老頭子身份，是內門活動最為頻繁的五個聖人，我小時候曾有一段與內門有糾葛的經歷，可能在那段時間裏，曾和這五個老頭子短暫相處過。

    那麼，我作為青衣墊腳石的事情，這四個老頭子是否知曉呢？還是說，神相一卦，養虎為患，終成青衣的計劃也是這幾個老傢伙一手策劃的？畢竟他們活躍頻繁，有身份和力量在那裏擺着，絕對有決策權！

    具體如何，我母親沒有細說，我不知道，這裏也不是問話的地方，但是我母親既然如此氣這幾個老傢伙，肯定不僅僅是為了一口惡氣，可能是要擾亂對方的道心，我自當配合，當下忙不顛的對着那四個老頭子鞠了一躬，捏着嗓子用我這輩子最甜的聲音挨個喊了一遍爺爺。

    說來他們脾氣也真是不好，尤其是那個周姓老人，剛開始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像皇帝似得，我就喊了他一聲爺爺，就立馬炸了，在半空中就跟瘋了一樣怒吼：「我要活撕了你們！」

    說着，就要衝下來和我們撕逼，結果被李姓老人拉住了。

    「戰，肯定要戰，何必急於一時？！」

    李姓老人還算有涵養，雖然面色不好看，但還是能克制，一隻手攔着那周姓老人，一邊看着我和我母親，最後忽然笑了，長嘆道：「其爺如虎，其父如豹，其母如蛇，其子如惡狼，哈哈，有意思的一家子，我當初說過的葛家不能留到頭來還是對的！」

    「天興葛家，你們苦苦阻攔，說到底還不是要逼反葛家？葛家不得不反！」

    我母親冷笑了起來，淡淡道：「好了，看你們是長輩，所以給你們三分敬意，現在禮節已經盡到，該是我們用刀來說話的時候了！」

    說完，我母親手放在了腰間，輕輕一抽。

    嘩啦啦！

    一陣清脆的金屬顫動聲當時發出，下一刻，一柄青光軟劍已經出現在了她手中，在她的力量注入下，一瞬間那柄長劍崩了個筆直，綻放出了近乎璀璨的光芒！

    我終於是見到了我母親的劍，原來她的劍是軟劍，一直都在腰間。

    一劍在手，我母親整個人氣勢大變，滿頭的白髮也一下子亂舞了起來，雙眸如冷電，白色的衣裙在風中獵獵作響。

    白髮疏狂，一劍傾城！

    這或許才是她真正的風采。

    「二十年了。」

    我母親看着手中的青光軟劍，一字一頓說道：「二十年來，這把劍只出鞘過一次，今日是第二次，你們或許該知足了，今日我的長劍就要一飲你們的聖人血，來宣告我的復出！」

    言罷，我母親一步登天，倚劍直接朝四個老聖人殺去，口中已經下達了命令：「六百囚徒聽命，結陣，助我掠陣！」

    她話音一落，已經將這裏包圍的六百囚徒就飛快散開了，最後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包圍圈，將那四名聖人包圍了，看樣子枕戈待旦，隨時都會下手，讓我放心不少，六百天師級高手若是同時出手，就算是聖人也未必吃得消，有他們在，我母親大可無虞！

    與此同時，鬼府散人那邊也已經動了，一聲長嘯，直接朝四個聖人撲殺了過去。

    此刻，我母親已然動手，上去就是悍刀決，悲傷、絕望、死亡的氣息在天空中瀰漫着，竟然以一挑四，頃刻間和四個聖人打成了一團，肉身成聖者的肉身力量我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雖然落在了下風，但是足以自傲！

    後來鬼府散人加入了戰鬥，緩解了我母親的壓力，再加上有六百囚徒不斷從旁干擾，倒是一時間勢均力敵了！

    看到這一幕，我放心了，帶着張博文和白無敵一步步的迫近青衣，從始至終雙眸都凝聚在他身上，注視着他，過了許久，我才終於道：「今日，我們之間也該來一個了結了，有些事情，見了我母親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甘於做人的墊腳石，所以，只能斬你！」

    「呵……」

    青衣輕輕一嘆，最後看向我：「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

    「那麼就是說，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

    我面色一滯，想着從前的種種，最後不禁搖頭苦笑了起來，雖然我已經在心裏百般否決這個答案了，可最後的事實確實是我的想法完全違背，沉默了許久，我終於苦笑着搖了搖頭：「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不得不說，青衣，你的演技確實贏了我，我還以為你也是被天道盟所騙呢，看來是假的了！」

    青衣沉默着，沒點頭，也沒搖頭。

    不過，我想我已經得到了答案，之前我還以為青衣可能也是被天道盟蒙蔽，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他的墊腳石這件事情，他與我之間的情義是真的，可現在看來，他一直就知道這件事情，只不過他的演技遠遠比我想像的要好。

    得到了答案，我也就不需要再說什麼了，他既然知道，那我的過往就是一個騙局。

    我，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