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眼之中,那間茅草屋裏,余小貝昏迷不醒。
無字碑下,第三層之中,亂世神女昏迷不醒。
我的心底,那滴眼淚之中,神女心魔也是昏迷不醒。
我沒辦法救醒她們。
無論我做什麼,如意天訣獻祭所有我能獻祭的東西,也無法救醒她們。
萬奴神陣里,妺曳,風微木,小白蛇,等等所有人都不在。
這讓我心情很煩躁。
我進來這裏,所為何事?
為的就是救這些姑娘。
然而她們人呢?
我怒斥一聲:「誰見過風微木等人。」
畫眉神女道:「主人,那幾人,已經離開了。」
我皺着眉頭:「離開了?」
畫眉神女:「沒錯。當初她們找到我這裏,想取走控玄印。被我困住。後來刑天降臨,有神父天威,搶走了陣靈之位,幾乎成為新的陣靈。他把風微木,妺曳,桃花城主等人,困住之後,交給了天道。」
交給了天道!
我陰沉着臉。
這天道,真特麼不想活了啊。
就算是之前,老子也未必怕他。
現在,我得了萬奴神陣,弄死天道,簡直就是殺雞用屠龍寶刀。
作死是吧?
很好!
成全他。
我心念一動,靈魂早就領悟的萬奴神陣法則,隨手造出陣靈靈牌九枚。
陣靈靈牌懸空而轉,攪動萬奴神陣法則。
片刻之後,萬奴神陣化成一副水墨圖,被我抓在手心。
「融合!」
我輕叱一聲,頓時之間,那副水墨圖,化成一個符文,刻畫在我的手心裏。
此時此刻,只要我一揮手,頓時之間,萬奴神陣便能釋放出。
那其中,離火神女,雪原神女,畫眉神女,乃是中天位巔峰,甚至大天位的強者。其她九千九百九十七個神女,貌似來頭非同小可,未必都是從鏡像位面來的,但既然是當年的無名散人提供,肯定不同尋常。否則,刑天不會挖空心思想要控制萬奴神陣。
我:「畫眉,控玄印給我。」
畫眉女神輕輕一揮手,姿態萬千,一道光芒閃爍,從玄星之中飛出,落在我的手心。
煉化!
長工煉器術運轉,輕而易舉把控玄印煉化。
我一招手,巨大無比的玄星,飛進宇圖之中。
天星,地星,玄星,已經全都在了。
還差一個黃星。
只要在找到黃星,我便能從天道手中,奪取宇宙之心的控制權。
到時候,老子就要完成長工所沒有完成的使命,直接把洪荒宇宙給煉化了。
神主算什麼?
神主現在在我眼中,連螞蟻都不算。
萬奴神陣里的陣奴,除了那隻小狐狸,最弱的,也是小天位強者。那可是位面之中厲害無比的人物。一巴掌不知道能拍死多少神主。
洪荒宇宙,已經裝不下我了。
我應該去位面之中裝逼,甚至去縱橫各大位面。然後成為話外之人,再然後吊打化外之地所有人。男的敢嘰嘰歪歪,直接打殘。女的敢嘰嘰歪歪,先啥後啥……
離開幻月秘境,重新來到當年的鑽石星域。
這裏面有病師創造出來的洞天福地。
裏面有九塊盾牌,乃是化外法寶。
之前,一直收不走。
此時此刻,我實力大增,有萬奴相助,絕對不能浪費掉。
萬奴神陣,給我出來!
一萬陣奴,源源不斷釋放出強大無比的力量。
這股力量,更是有相思簪上的紅豆加持。
再加持我放出來的硃砂念珠……
早就已經恐怖到無法想像。
或許仍舊無法撼動化外之人佈下的洞天福地。
不過無妨!
麻痹的,我索性把心一橫,直接把整個鑽石星域給收進宇圖。
做完這一切,我眼神示意畫眉神女。
畫眉隨手一划,頓時之間,虛空之中裂開一道門戶。
天道原本穿着地藏王菩薩的九蘭袈裟,堅固無比。
然而畫眉是中天位巔峰的存在,強大無比的位面強者。
區區九蘭袈裟,算得了什麼?
嗤啦一聲,已經報廢了。
我一步跨出,來到天道面前。
我們在他的小宇宙之中,他不管躲到什麼地方,從他的小宇宙里出來,自然就會見到他。
四周全是瘋狂肆虐的亂流。
亂流之中,一張石桌,面對面兩個石凳。
其中一個石凳上,一個老者正襟危坐,身上披着一件袈裟,胸前袈裟上,一道半尺長的裂縫。
我見過天道的分身。
年齡看起來很大,但精氣神十足,仙風道骨,神采奕奕。
然而眼前這個天道的本尊,反而一身破敗頹廢的氣息。
他坐的還算端正,除了胸前袈裟上的裂縫,衣着也很工整,頭髮梳的整齊,連鬢角,都整理的很周正。
可是,仿佛一下子,就老了。
前一刻還是那個仙風道骨神采奕奕的神靈,下一刻,就成了滄桑老邁半條腿邁進了棺材的老人。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凳子,苦笑問道:「飲一杯茶?看在我孫女的份上。」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天外天之巔,那個叫百合仙子的姑娘,虔誠跪拜,雙手合十,哭訴道:「上蒼爺爺,我們打個賭吧。若是這一世他仍然不愛我,就讓我死去。若是我能堅持到最後,請給我幸福……」
我沉着臉,坐下。
石桌上一壺茶,兩隻茶杯。
已經斟好了,十分滿,不留一分餘地。
我端起一杯,一飲而盡,道:「我答應過地藏王菩薩,留你一命。不過倘若你做事如斟茶,今天,你必死無疑。」
天道笑了笑,沒接我的話,仰頭望天,唏噓感慨,自言自語:「人心不足蛇吞象!哎……有很多事,有很多人,必須等水落了,雲散了,才恍然大悟,哎呀,原來我只是個棋子。黃泉,我只是個棋子啊。」
我冷冰冰的盯着他。
天道又為我倒了杯茶,這次七分滿。
他頓了頓,苦笑問道:「你呢?是不是棋子?」
我心中猛地一震。
有太多太多若隱若現的東西,在心中閃爍而過。
很複雜,如同一團亂麻。
但我感覺,只要找到一根頭,便能很快梳理順暢。
我是棋子嗎?
我身上莫名多的一件袍子,一個面具,真的就屬於我了麼?
……
但我還是冷着臉,道:「亂我心者,殺無赦。」
天道苦笑:「等我得知刑天真正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黃泉,若有朝一日見到菩薩,代我轉句話:若有來生,我願皈依他座下,做個掃地焚香的童子。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黃泉,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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