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房間裏,雕花檀木大床上,有佳人俏生生而坐。
我心裏有鬼,盯着蘭妃,睡不着覺。
蘭妃知道我心裏什麼鬼,捏着衣角,扭扭捏捏,小臉通紅,也睡不着。
她偷偷瞄了我一眼,小聲說:「你……你……你都坐在桌子旁,看了人家一個時辰了。」
我笑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也對,如此良辰美景,怎能只看着?」
蘭妃驚慌如同小兔子,跳到床上,退到床腳,抱着膝蓋:「你……你……」
我:「喊夫君。」
蘭妃:「夫君……你不要過來……咱們這是在東洲府,等咱們回北氓府後……」
我:「在這裏又如何?難不成你還真擔心那個白鳳兒吃醋,不肯嫁過來?」
蘭妃:「啊……討厭,你溫柔點……別扯我的衣服。不……不要……你說話不算話,哼……你說要把整個天下給我做嫁妝呢。人家嫁妝都沒收到,你就要對人家做壞事。」
我哈哈笑道:「先上車,後補票。」
蘭妃一愣:「票?補什麼票?」
我:「小妞,現在關注的重點,是在這麼?」
蘭妃一驚,嬌呼:「討厭……快把手拿開。」
哎……
真是好事多磨。
就在這時候,房門吱呀一聲,又被人打開了。
還是那個丫鬟。
那丫鬟整個人都懵了,瞅着我和蘭妃,面紅耳赤。
我鬱悶壞了:「你不知道敲門的?拜託,我們就算來自小地方,你家大小姐看不上我,你也應該對我有點最起碼的尊重吧。」
那丫鬟面紅耳赤,連連道歉,道:「黃公子,夫人回來了,讓你去龍門池一趟,她在那裏候着您。」
夫人,也就是那個敢不把皇帝放在眼中,權傾朝野的大相國。
也姓白。
百花王朝子女隨母姓,如果大相國不姓白,鳳兒就不會叫白鳳兒了。
龍門池是個池塘。
位於第三進院子的花園之中。池塘里養的全是金龍鯉,銀龍魚,這兩種魚,可不是普通的魚,而是靈獸。池塘也是用靈石修建,裏面蘊藏着強大的靈力。簡直奢侈至極。
池塘邊上,有一方石桌,四張石椅。
其中一張石椅上,有一雍容華貴,氣度非凡的夫人背對着我們而坐。
丫鬟請了安。
那夫人轉身,與白鳳兒有七分神似,風韻猶存。
她望見我,眉眼都在笑,然而眼神深處,藏着的確是冷靜,確是無情。
白相國熱情笑道:「賢侄,快快來,讓叔母好好看看。」
她上前拉着我的手,很親昵,甚至還輕輕的撫摸着我的臉頰,很誇張的舉動,然而放在她身上,卻沒讓人覺得有半點唐突。反而特別受用。
白相國噓寒問暖,問了很多黃仁心的事情。
我一問一答,不卑不亢。
沒去巴結討好她。搞笑?我需要巴結討好她?
也沒去刻意甩臉子,不開心。拜託,雖然白鳳兒讓我有點生氣,但我還不至於輕浮到如此地步。
半個小時,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白相國很會照顧人,八面玲瓏,聊天的過程中,總會捎帶着蘭妃,不至於讓蘭妃冷落。後面更是攔着蘭妃的手,讓蘭妃坐在她身邊,親昵如同母女。
可把蘭妃感動壞了。
她打小沒見過母親,父親不待見她,家裏親人把她當丫鬟,當仇人,人人欺辱。現在白相國這份情誼,讓她感受到了母愛,蘭妃的眼睛都是紅紅的。
白相國:「泉兒,你父親太過於古板,不知道變通。但是當年在你家半年,深深佩服他處理政事的睿智和妥當。治國良才!他為天下第二,無人能稱天下第一。你叔父每每提及他,都是推崇備至。幾十年了,幾十年來一直做北氓府的知府,從未高升,叔母實在是替他鳴不平。叔母有個建議,不如你們舉家搬遷至此,叔母擔保,定然讓他位極人臣,甚至,這大相國的位子,讓給他都在所不惜。」
她頓了頓:「如此,才能報答他當年的救命之恩啊。」
呵呵……
聊了半天,先拉感情,套近乎,讓人不好意思翻臉。
然後最關鍵的一句話,就在這等着呢。
白相國的意思很簡單:來百花王朝,給你們權勢,給你們金錢,如此算是報恩,大家扯平。
我忍不住想笑,假如白相國知道我的實力,知道北邙府早就不是原來的北氓府,而是變成了北邙帝國,並且已經統一了九大王朝。甚至其中有一個遺風王朝,還是四階王朝,她會怎麼想?
白相國目光深邃,望着我,嘆了口氣,道:「黃泉,鳳兒跟我說了,想聽聽她對你的評價嗎?」
我:「能不聽嗎?」
白相國笑了笑:「她說,你來迎親,卻帶着貌美如花小妾,明知道百花王朝女尊男卑,仍舊如此,那就是惹人不開心。惹人不開心,就是愚蠢。客房之中,小妾對你言語多有不敬,疏於管教,太過縱容,此為懦弱。一個愚蠢懦弱之人,如何能夠成就大事?然而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卻是非常不錯。不卑不亢,不驕不躁,沉穩淡定,一身氣勢讓人心驚。凡夫俗子,能做到如此,我見過好多強者,好多周邊王朝的皇帝,比得上你的,很少。」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鳳兒曾經發誓,跟我說,她白鳳兒一生,要嫁的人,必須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必須是能夠俯瞰眾生的強者。泉兒,你看這池子裏的魚,越過龍門,那就是龍。躍不過去,永遠都只是一條魚而已。鳳兒已經躍過去了,神仙府府主的關門弟子,也是神仙府府主最得意,最優秀,入門最晚,卻修為最高的弟子。叔母不是說你們沒機會在一起,你想和她站在一起,那就必須躍過這個龍門。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鳳兒隨便都可以給你一本成仙的法門,鳳兒可以給你一柄二品仙器,有此寶貝,三十年,或者五十年,你若資質聰慧一點,得道成仙,就有機會追隨鳳兒左右……」
我笑了笑,打斷她的話,道:「叔母,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白相國笑吟吟的問:「真的明白?」
我:「真明白!」
白相國點頭:「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比你父親,要聰明太多了。玉兒,去通知大小姐,把修仙心法和仙器法寶送來。另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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