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一陣冰冷,只覺得這人的目光,如同一道毒蛇。
道乾望着余貝,問:「你叫什麼名字?」
「余貝,我是龍虎山的。」
道乾緩緩了頭,勾了勾手指:「你也站在我身後。」
余貝開開心心的過去了。
這下好了,只剩下我和九兒了。
道乾望向我:「呵呵,你想死想活?」
我當然想活!我更加希望九兒活着!
我心裏清楚,此時此刻,我一句回答,決定的不只是我的生死,還有九兒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得了胯下之辱,才能成萬軍大將。
我嬉皮笑臉:「還請道乾師兄援手,幫兄弟我離開鬼界,這人情,兄弟我會記一輩子,他日如果有機會,滴水之恩,一定加倍奉還。」
「人情?」道乾眉頭一挑,哈哈大笑:「子,你的人情,值幾個錢?」
我皺起眉頭。
道乾:「不廢話,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我帶你離開……哦不,是二十個,算上這個騎白龜的姑娘的。」
我暗中咬着牙,臉上卻擠出一絲微笑:「道乾師兄,是不是我真的磕了頭,就能帶我離開?」
道乾:「呵呵……這個嘛,也要看我心情。心情好了,就帶你出去。心情不好……呵呵,你就接着磕頭。」
我冷下來臉。
心裏有明白了。
這個道乾,今天來,是針對我的。
絕對不會錯,熊薇剛回去,他就出現在西陽市。我們明明已經可以離開鬼界,他卻看似是為了斬妖除魔,卻一劍把出口給砍的崩潰。提議要打死他的,不是我。真正上去動手的,也不是我。
然而,別人拍幾句馬屁就算了。我卻要跪下給他磕二十個頭,並且什麼時候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還要磕。
我磕他麻痹吧!
男兒膝下有黃金是一句屁話,為了活着,跪一下也在所不惜。然而,這種把臉伸過去讓人抽,抽完了還沒效果的事,老子不干!
我的靈力已經恢復了半,只要我撐到明天,道行恢復到巔峰,特娘的拼了獻祭壽元,未必不能幹掉那個只剩下五百年道行的鬼王。
我打了個響指,喊道:「九兒,咱們走!」
九兒衝着道乾吐了口口水,奶聲奶氣喊道:「皮皮龜,我們走。咱們保護黃泉哥哥,哼!」
身後余貝焦急道:「黃泉,你別任性,快停下。」
她苦苦哀求道乾:「道乾師兄,你怎麼能這樣?我師父和你們茅山關係很好。咱們名門正派,怎麼能見死不救?」
道乾冷哼一聲:「我就是不救他,誰能奈我何?我看他不順眼不行嗎?」
余貝皺着眉頭,不可思議的望着道乾半響:「哼!你這樣和邪魔有什麼區別?師父常常告訴我,修道先修心。你的心是什麼顏色?我們不需要你,一樣能出去這鬼界!」
吧,她背起尼姑,追過來:「黃泉,等等我!我陪着你。」
道乾不耐煩的罵道:「給臉不要臉!真以為我要慣着你嗎?如果不是給龍虎山三分薄面,我連正眼都不會看你。也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不攔着你了。」
道乾回身望着賈道師等人:「還有誰願意跟着那個黃泉?有的話就趕緊!」
眾人低頭,沒人吭聲。
道乾冷哼一聲:「那就跟我走。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的不要。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我只有這三要求,想出去,就絕對服從,否則,死!」
眾人面面相覷。場面一度尷尬。
賈道師陪着笑臉,率先喊道:「我們一定聽從道乾兄弟的吩咐!」
老和尚,陳石,陳風,紛紛響應。
句心裏話,余貝跟過來,還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尼姑,我有些不爽。因為她們會拖我的後腿。
不過這次我沒罵她。
這丫頭跟着道乾,一路光明,輕輕鬆鬆就能離開鬼界。
但她有一條康莊大道不走,卻陪着我走了一條看不到光明的羊腸道。這條路的兩側,必定有猛虎環視,有惡魔出沒,盡頭處,是萬丈深淵,是徹頭徹尾的不歸路。
但她義無反顧,所以我以心還心。
我:「余貝,等會兒如果遇到厲鬼,我攔着,你帶九兒走。」
余貝嘟着嘴:「不,我要陪着你。」
我沒吭聲,頓了下腳步,接着往前走。
余貝:「我以為你會罵我有病呢。」
我還是沒吭聲。
余貝:「嘻嘻,你罵我我也不怕。反正都要死了,我要把我的心裏話出來。你可以我輕浮,但我還是要。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反正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哇塞,好帥啊!你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我原來不是這樣的!好多人追我,我都沒這個感覺。我知道我笨,我也不是三歲上茅山學藝,我才只跟着師父一年。我道行很低,只學了一皮毛,幫不上你,甚至還會給你添麻煩。你我有病我也不會反駁的。嘻嘻,反正我覺得你就是我的藥,你能治好我的病。你要是不給我藥,那我也不要治了,就這麼病着,病入膏肓算了。」
我仍舊沒有轉身,沒有回話。
我特麼臉上全是懵圈,全是黑線。
有人三歲一個代溝。
我今年十八,生日已經過了。余貝十五。但我覺得我和余貝,至少差十個代溝。我完全理解不了這姑娘的腦迴路。
好吧,她是蛋蛋後,幹啥事她開心就好。
這份突如其來的傾心,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一見鍾情,我雖沒經歷什麼大風大浪,但仍舊無法接受。
我覺得,余貝之所以對我一見鍾情,無非是因為哥長得帥而已。
但我沒想到余貝會如此奔放。
她:「喂,黃泉哥,你咱們逃出去的可能性大不大?」
我:「能撐到明天,等我法力恢復,最少有一半機會。但是現在看來,很明顯撐不到明天了。」
余貝:「那咱們豈不是必死無疑了額?」
我:「差不多是這樣。」
余貝:「那……那……這樣的話……我……咱們……」
我停下腳步,轉身問:「你想什麼?」
余貝咬了咬牙,偷偷的望着我,道:「你,能不能在我死之前,做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就這樣死掉。我想和喜歡的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短暫也無所謂,重要的是轟轟烈烈。」
我沒好氣問道:「有多轟轟烈烈?」
余貝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因為命不久矣豁出去的奔放:「炮火連天夠不夠轟轟烈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4.01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