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不擇路,亡命狂竄。
賈道師說讓逃,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倆一口氣跑出去不知道多遠,賈道師累的走不動了,摟着旁邊的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我忍不住問道:「老賈,到底怎麼回事?」
賈道師上氣不接下氣:「小哥,你也別問了,等咱們先逃掉行不行?現在說來話長,我跟你在這嘮嗑,說不準後面那幫鬼又追來了。」
我往後望去,哪裏有什麼鬼?
那群鬼,正在一座山頭外嚎啕大哭呢,陰森恐怖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傳出來很遠。
我說:「不用擔心,那幫鬼,沒追來。」
賈道師皺起眉頭,將信將疑,回頭望過去,好半響,低着頭自言自語嘀咕:「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就這樣放咱們走了?」
我怒道:「老賈,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道師臉色越加凝重:「走走走!快走!」
他說着,撒腿就往前跑。
我一邊追一邊問:「老賈,你能不能稍微給我解釋一下?」
賈道師氣急敗壞:「還解釋個屁!熊威!一定和熊威有關!」
我:「熊威是誰?」
賈道師:「就是那個從我手裏搶走《三清道經》的那個。」
我:「這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賈道師壓根就沒工夫理我,焦急無比,滿頭大汗。不錯,此時此刻,距離百鬼抬棺足足有一座山頭了,可賈道師的臉色,卻難堪的比剛才背後猛鬼扒肩頭更加慌張:「黃泉,分開!快!咱們分開!記住,不要回頭,天亮之前,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回頭。只要遇不到抬轎子的,咱們就能活!」
我眉頭緊皺:「什麼抬轎子的?如果遇到抬轎子的呢?」
賈道師:「那明年的今天,我一定會去你墳邊燒些紙錢的。」
我尚且發愣的時候,賈道師已經鑽進了右邊的樹林,前方一個大陡坡,坡度足足有七十度,落差十幾米,賈道師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我滿頭霧水。
今天這事,被賈道師搞的暈頭轉向。
什麼是百鬼抬棺?抬的子母棺又是什麼?熊威怎麼和這件事扯上關係的?抬轎子的又是怎麼回事?
可是情況真的很危急!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背後忽然間響起哭聲……
百鬼齊哭,竟然就在身後!
我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忘記了賈道師剛才的叮囑,轉過頭去……
我嚇成傻比了!
那一百個惡鬼,就在身後,相隔不足五米。所抬的棺材蓋子,正一頂一頂的,有人往外面爬。他終於把棺材蓋子掀開了,他終於站了起來,可是,這個人,竟然是我!
對,沒錯,就是我!
我特麼不可能連我自己都不認識。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他和我一樣,滿臉震驚,瞪大了眼睛。
當然不是震驚於我和「我」為毛如此帥……
我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是這樣。
幻覺嗎?
不……絕對不可能。
我看得真切無比,他就是活生生的人,跟我一模一樣的衣服,跟我一模一樣的表情。
鏡子嗎?
也不對。我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兩步,那個人如果是鏡子,肯定也會後退。可是他卻一臉迷茫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裏?」
披麻戴孝的兩隻惡鬼似乎因為棺材裏的那個「我」說話跟特別憤怒,拿起哭喪棒朝着「我」的腦袋上敲來。然後把「我」摁倒棺材裏,重新封死了棺材蓋。
我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腦門上,竟然真的疼痛無比。
三舅姥姥的,今天這事真是日了狗了!
詭異,實在太詭異。
我顧不上理會別的,準備先逃掉再說。等逃掉了,找到賈道師,再問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知己知彼,才有可能百戰不殆。我對敵人一點都不了解,貿然出手,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撒腿就跑。
可是,我無論跑的多快,那群抬棺材的鬼,總是近在咫尺,相隔不足兩米,跟在我後面哭個不停。
這不是辦法,我一咬牙,直接用了隱身!
我的隱身能騙過邪神霓裳,也肯定能騙過這幫鬼。
果然,我逃掉了。一口氣跑出兩三千米,再回頭望的時候,半個鬼影子都沒有。東張打量半響,也是如此。連那些惡鬼的哭聲,都已經不見了。
隱身時間差不多到了。
我躺在一片草地上,累的跟狗一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今天這叫什麼事麼?
簡直從頭到尾都是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賈道師現在怎麼樣了,該不會掛了吧。
我起身,剛準備去找找他,往前一瞅,特麼比的,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迎面走來一群接親隊伍。
敲鑼打鼓,吹着嗩吶……偏偏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好像是電視機里只播放畫面,沒有放聲音一樣。
足足二三十個人……
不,是二三十個鬼。
最前方兩個女人,捏着花手絹,嘴唇塗的猩紅,臉上搓着很濃的胭脂,就臉蛋那一塊,抹的很圓很圓!
這特麼不是紙人麼?
兩個女紙人開路,前後十幾個紙人穿着喜慶,吹嗩吶敲鑼鼓。
中間,八個紙人抬着一頂大紅花轎。
我想起賈道師剛才說的那句話:「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別回頭。一直向前走,天亮之前,如果沒有遇到抬轎子的,就有機會活命。」
曰了狗的!
小爺這次不只是回了頭,還遇到了紙人抬轎!
今天看來是死翹翹了……
我的隱身已經用過了。
一天就這麼一次,保命的底牌徹底丟了。
我緊咬着牙關,把心一橫,去他麻蛋吧,管它什麼紙人抬轎,管它什麼百鬼抬棺,管它什么子母棺,老子直接把這些妖魔鬼怪全乾死,還就不信她們能上天。
我捏着法決,暗中用出來「敕太陰山萬鬼術」。
陰風吹過,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我籠罩在其中,磅礴凶戾的鬼氣從無間地獄衝出,附在我的身上。
然而,就在我準備拼命的時候,卻發現這群接親的紙人,並沒有對我出手。
她們仿佛沒有看到我一樣,從我身邊飄過。
什麼情況?
難道賈道師忽悠我的?這抬轎子的紙人,完全沒半點威懾力嘛……
然而,那頂轎子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那一刻,轎子窗簾拉開,裏面露出來一個人,披着紅蓋頭,掀開一角,衝着我焦急喊道:「快!跳進棺材裏!不然咱們都要死!」
ps:今天有事,只一章。前兩章明天補回來。明天五更。求給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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