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是因為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第二十八章

    「去吧！」老爸將手裏的火機丟給我，非常鄭重的說道「你這麼大了，該到你了，老爸我該休息了。」

    「額……」我看着手裏的火機，心中很是無語啊！沒想到今年這種事情居然讓我來辦。

    如果是生活在農村，或者在農村過過年，那麼就會知道，每年大年三十的時候，除了吃年飯，還有別的，像是在自己家的先祖墳前燒香，燒點紙錢，然後放一架鞭。這算是農村每年都會做的事情吧！除了祭獻給祖先的，還要在自己家門口，在新年的第一秒的時候點燃煙花和鞭炮。對於從農村長大的我來說，要是哪一年沒有鞭炮和煙花的話，真的是無法接受。

    而我現在的任務則是去祖先的墳前燒香，燒紙錢，放鞭。往年每年過年的時候，老爸都會回來，和我一起去燒香做這一類事情。而老媽則是每年夏天的時候回來住幾天，去看看外婆之類的。而今年則是出奇了，居然說讓我獨自去弄，雖然我這些年也都學會了知道怎麼做，還有說一些讓祖先保佑的話，但是這種事情不都是家族成員一起做的嗎？

    「我去幫你媽做飯去了，去年就咱爺倆，所以吃飯差一點也沒關係，今年你妹妹也在，這是我們家好多好多年都沒有一起吃的團年飯了，必須豐盛。」老爸的臉色滿是喜悅和興奮。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大概也能估計到是這個原因了吧！團年飯和平常吃飯可是不一樣的，這可是一年的最後一天，是家家戶戶都應該團聚的日子，家人一起吃飯，意義重大。

    當然這也的一天也有很多人，在這個同樣的天空下，很多人都是一個人在吃飯也說不定，我高二的那一年也是一個人在家過的年，以前不覺得一個人過年會怎樣，但事實上那是因為自己沒有一個人過年過，所以那一年當家人說不能回來過年的時候，我沒有在意，那個時候的我已經不再調皮了，也不會反抗父母之類的。那一次我只是很平淡的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唄，過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而事實卻是，我一個人在家裏，吃着泡麵，就這煮熟的雞蛋，火腿吃的，那個時候的心酸……唉，人類這種動物真的只有體會了才能明白啊！

    我知道了老爸的用意，也沒說什麼，提着紅色的朔料袋，裏面裝得是待會用到的東西，我一個人穿過我們門口油菜花還長得很矮的田地，到了距離我們家門口不遠的一處池塘。我們家先祖，也就是我太爺爺（爸爸的爺爺）的墓，還有我太爺爺他爸爸的墓，也都在這裏。

    在我小的時候，都是有爺爺奶奶來祭祀，但是事實上我爺爺和太爺爺關係也是非常的差，因為從小不在爸媽身邊的原因，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會有人講給我聽。這裏所說的事情指的是家族史，還有像是村里人之間的關係。關於這些，董仙知道的非常清楚，看來她經常讓她家裏人講給她聽。

    「祖宗們，我來看你們了。」走到墓碑的前面，我將手裏的東西放下。

    墓碑很新，是去年老爸回來的時候重新立的，上面寫着非常考究的話，大致上就是誰誰誰的墓，然後誰誰誰是妻子，還有孩子，連小孩都寫在上面，我這才發現，上面在玄孫這一欄里，除了我，還有老爸弟弟的兒子，也就是我堂弟，而且，還有游夜的名字。我看着不禁用手觸碰了一下，字不是新刻的，而且我也大致上記得，去年好像也是有這麼一個字了，不過我也沒怎麼在意，現在看來，如果我能早點發現，我就不會讓爸媽蒙在鼓裏十五年而是十四年了。

    「點燈。」我按照去年的步驟，首先是在墓碑前的草地上，用朔料袋圍起屏障，將一根有我大拇指粗的白蠟燭點上放在裏面，這樣可以放在被風吹滅。

    「上香。」我心裏默念着，將一大把香在蠟燭上點上，然後在墓碑前跪下作揖「請各位祖先保佑我，今年能找到一個女朋友，保佑我早日結婚，早生貴子，為我們游家繼承香火。」我口裏念念有詞，說一些讓祖先保佑的話，當然之所以敢這麼說，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我不信這些。雖然在農村總是流傳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有什麼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一類的話，但我是理科生，雖然我喜歡文科，但我真的是理科生。所以這些東西我不相信，所以我敢，滿嘴放炮「也請保佑夜夜能學業有成，將來考試一個好大學，然後讀研，然後讀博，然後研究學術一生不嫁……」說道這裏我汗了一個，是不是有點過了？「請保佑爸媽能發大財，能身體健康。」說道這裏的時候我很虔誠的磕頭，墓碑前的被一塊小地方都是草，而且因為靠近池塘的原因，所以草已經發芽，很乾淨，我跪在上面磕完頭，抬起頭想起身，但又想起了什麼，於是繼續說道「也請保佑董仙能學業進步，早日祛除體內的惡魔，請保佑劉亦馨，保佑她心想……」我本想說心想事成的，但是一想到她的心愿大概是讓我去死吧！所以改口道「請讓她找到一份屬於她想要的幸福，最後也請保佑琉璃，讓她早日成佛，最好讓她放下心中的怨恨。」說着我再次磕頭，於是起身。

    做完這些，我準備將香都插好，準備去拿袋子裏面的冥幣來燒。

    「給，要燒這個吧！」琉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她蹲在地上從袋子裏將一沓冥幣遞給我。

    「你是」我接過冥幣「什麼時候來的？」我蹲到墓碑前，在蠟燭上將冥幣點上，雖然有些捨不得，但還是將冥幣放在了青草上面燒。

    「好暖。」琉璃用着冥幣所燃起的火堆烤火，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畢竟她穿的是一身初音的cos裝，如果是在家裏還好，不會覺得冷，但是在外面肯定會覺得很冷的吧！

    「為什麼不好好呆在家裏，在這裏不冷嗎？」我一邊將一沓沓冥幣丟進火堆，一邊看着她問。

    「怎樣都好吧！反正我不是因為擔心你一個人寂寞來陪你的就對了。」琉璃蹲在火堆在，看着火堆里的火，用小手撐着自己的臉頰。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可愛被無限放大，簡直美極了。

    「話說琉璃，你既然是妖怪的話，能感受到嗎？」我繼續燒着，畢竟不能燒的太快，不然很多都沒燒完，只能慢慢燒，我聊的尋找話題。

    「感受到什麼？」琉璃沒有動，依舊是蹲在那裏，小手依舊是撐着臉頰，只是斜過腦袋看着我，那一瞬間，我真的被萌殺了。

    「咳咳。」我壓制下熊熊燃燒的蘿莉控之魂，說道「就是說像是其他的妖怪，或者幽靈之類的。」這算是我知道琉璃的存在後非常好奇的一點吧！既然有想琉璃這樣因為怨念而存在的妖怪，那麼會不會也有因為對人世間的迷戀而存在的幽靈呢？

    「恩，我倒是遇到過，不過詳細的東西我倒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想知道的話……」說着她將手放下。

    本來我還不知道她是什麼打算的，但是看到她頭上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成雪白色以後，我開始知道了，她的打算。

    「還真是無聊的理由呢！居然用這種理由叫我出來，出來的話可是會影響到力量的回覆的。」琉璃像是在抱怨一樣，她緩緩的站起。

    當她站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臟頓時停止了，嗯？你們問我為什麼？我只想反問一句，小伙子，知道什麼是真空嗎？這個墓碑所在的，是池塘的旁邊，而這邊是一個有一點角度的斜坡，琉璃的站位比我的要高一點。剛才琉璃蹲在那裏的時候我就在想，這樣會不會看到，但一直都被琉璃可愛的臉吸引，沒有去看別的地方。而現在因為她的眼神變的可以殺人了，所以我不敢看她的臉，當我的視線向下移動的時候，便看到了，沒錯，琉璃沒有穿那個……。

    「多謝款待。」本來蹲着的我，對着琉璃單膝跪了下去，但是我沒有屈服的頭顱卻是抬着的。

    「哈？」顯然，就算是聰明的琉璃，也是不知道我到底說的什麼意思吧！

    「簡直莫名其妙。」琉璃看着我「你剛才的問題，看來不回答她是不讓我回去了。所謂的妖怪，或者幽靈，這些東西都是存在的，但是存在的幾率是極小的。」

    「存在的條件呢？」我一邊將冥幣丟到火堆裏面，因為火堆的火開始變小了，而因為火堆的原因而光線也變暗了，為了讓自己被光芒籠罩，我不能讓它熄滅啊！當然，我絕對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存在的條件很簡單，也很複雜。」琉璃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而是繼續說道「世間萬物，皆有所謂的陰陽。有白天和黑夜，有喜悅和悲哀，有公和母，有憎惡，也有喜愛。」

    這句話雖然說有些像是摸不着頭腦，但是根據琉璃的情報和我自己的分析，我大致上可以理解。剛才他說的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也就是說，想要形成，不管是幽靈或者妖怪，都需要存在這兩個條件。也就是她剛才說的，對什麼的憎惡和與憎惡相反的……迷戀，這樣才能形成。

    之前琉璃也說過了，她的一種形態是對我的憎惡，另一隻則是對我的迷戀，她當時是這樣說的。也就是說兩種情況必須同時存在，才會有可能形成。

    「還真是苛刻的條件呢！」這點是真的，畢竟很少會有人一邊極度的憎惡一個人的同時迷戀一個人。

    「恩，這個的確，就算是我，沒見過幾個。」這種形態的琉璃對我的話，非常罕見的認同了。

    「也就是說，你對我的憎惡，和迷戀是相對的咯？」之前我沒想到過這一點，而這次，按照琉璃的理論，如果憎惡和迷戀是相互的話，那麼她對我的迷戀……那該有多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