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高等級的警報,無論何人,何時,何地,一旦聽到敵襲警報就要立刻就近尋找軍官指揮,擺成隊列,預備迎敵。
在平時這種事已經演練過很多次了,但這一次還是有不少人忙中出錯。
等所有人排列整齊,拿着火銃和長槍待命時,號聲又吹響等待號。
這一次眾人知道是要確定來人身份,應該有不少哨騎飛馳過去了。
這就說明來者身份不明,不能確定是敵人。
俘虜那邊有些騷動,有人用軍旗指揮,一個連的士兵應旗,然後騎馬趕過去彈壓。
也沒有火銃聲響起,應該是很輕易的就解決了麻煩。
「好了,解散。」最後聽到解散號聲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秦伯升也是一樣,他看到任敬等人穿過營地騎馬向外,秦伯升用很快活的語氣道:「看來是南路軍趕過來了。」
……
「真是壯觀啊。」
「嘆為觀止。」
兩個青年騎兵軍官一唱一和,毫無保留的誇讚起眼前的場面來,任敬的臉部抽搐着,忍不住喝道:「徐震,林南星,不要以為我管不着你們,一會惹惱了我,小心用鞭子抽你們。」
兩個一慣愛惹禍的也知道差不多了,兩人哈哈一笑,打個敬禮就往後退了退。
南路軍心裏不舒服是肯定的,從更遠的地方趕路,在草原上兜了個大圈子,網住了兩千多往南跑的慌亂牧民,沿途掃了一些牧場,除了老人孩子屁都沒有。這一次軍司也沒有要求搶掠敵人部落的牛羊,漠南的戰事是要滅亡土默特,對敵人的資源,任何資源都不必客氣,對卻圖汗部,卻是要求儘量一戰使其徹底失去抵抗能力。
很明顯,不管是北路還是南路,都做到了。
南路軍一路趕路,幾乎沒打成象樣的仗,只有對卻圖汗部的偏師打了一架,擊潰了敵人的重騎兵就把那支偏師給打崩了,後來一路挺進,根據判斷派出哨騎尋找北路軍和敵人主力的下落……結果就是聽說了北路軍全殲卻圖汗部全部人馬的消息,這叫南路軍上下氣的牙齒痒痒,兩路出擊,一邊吃肉,一邊喝風啃沙子,實在是叫人感覺不爽……雖然不是故意安排,但南路軍上下其實很期盼能和北路會師,然後大家一起吃肉。
至於獨自包卻圖汗部的餃子,這一點來說還真沒想過,畢竟南路人數太少了。
「聶磊你辛苦了,底下的事還要拜託各位。」任敬笑着和聶磊打了個招呼,對方只比他低半級,而且在軍政官中形象和名聲都相當的好,然後才接着道:「我們兩路有一個半營的獵騎兵,我建議叫他們會合一處,繼續在草原上兜圈子打擊那些不肯投降的牧人和台吉們。另外南路軍可以留駐汗城所在,直到接到新的命令為止。」
「我們也是這樣打算的。」馬武也不客氣,回答道:「北路軍已經立下大功,剩下掃尾的苦活累活就給我們來做吧。」
「拉倒吧。」任敬笑罵道:「南邊的河口地,也就是大人指定的地方要築城,用來鎮撫附近幾百里地方的各個部落,北邊這裏汗城附近當然也要築城,也是在河口附近,應該是分南北,城名還沒有定下來。你南路軍兩城在手,方圓千里範圍你說了算,往下去有源源不斷練兵的機會,這一仗打完,草原上最少半年不會有動靜了,你們卻會越來越強,軍司有限的補給肯定優先給你們,你要是再得了便宜賣乖,行,俘虜給你押回去請功,我帶第九團留駐在這裏,成不成?」
任敬這麼一說,第九團的軍官們才明白過來,眾人都是眼中噴火看向南路軍,但他們已經得了潑天的功勞,也沒有辦法伸手和南路軍搶,這種心理衝突幾乎要叫這些軍官暴走了。
「好了,好了。」馬武也看出來局面的危險,趕緊搶着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我會申請獵騎兵營留下來給我指揮……」
「你想和張世雄干一架?」任敬笑着看一眼夏希平,說道:「我知道你們幾個一起從新平堡的學校出來的,張世雄是你們一夥的大哥,不過這事兒他多半不會答應的。」
「兩三個月,幫我穩定一下局面總是可以的。」馬武笑嘻嘻的道:「世雄大哥在組建獵騎兵團嘛,現在在搭軍官的架子,對已經成型的老部隊不會看的那麼緊了。」
張世雄和獵騎兵的幾個高層都在青城或是舊中都一帶,選擇獵騎兵團的基幹軍官團,現有的獵騎兵營很難一下子擴充起來,獵騎兵的士兵和軍官要求都很高,從膽色到騎術,還有性格,都是很難挑選,張世雄已經奔走很多天了,估計要把現有的獵騎兵搭成一個團的架子,最少還得半年左右。
還好上層也不着急,財政緊張還沒有過去,所以擴軍這種事都不會太着急,特別是現在軍司上層把主要的精力都投注在台灣那邊的情形之下。
「對了。」馬武對任敬道:「你們報捷沒有?」
「昨天已經派出塘馬。」
「瞎!」馬武拍腿道:「這麼急做什麼,那幫子蒙古人和俄羅斯人都等着看咱們的笑話,咱們自己人里也未必都一條心,要是你們默不作聲的押着俘虜回去,震他們一把多好。」
「這要你說?」任敬冷冷一笑,指指夏希平道:「夏司官早想到了。我們派回去的塘馬也是秘密進城,直接求見大人,別的人一律不准知道。」
馬武看看夏希平,微笑道:「嗯,我能想到的,希平你當然也想到了。」
夏希平很平靜的道:「一切都是為了和記,為了大人。」
「當然。」馬武點了點頭,雖然是老同學老朋友,但在這樣的公事場合,也就只能用眼神打個招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這時任敬等人都聽到將士驚呼,各人回頭看看,卻是一直沒說話的聶磊悄悄回了南路軍那邊,令人趕了幾百頭羊過來。
任敬瞪眼道:「聶軍政官,大人有令不准在卻圖汗部搶掠牧群的啊。」
徐震搶着接話道:「這可不是我們搶的,貿易換來的。」
聶磊將南路軍經過諸部用各種物資換羊的事簡略說了,最終笑道:「開始他們並不願換,後來我們擊敗了卻圖汗部的偏師,一仗打下來,那些部落的老人突然都願意換了,主動叫人趕着羊群過來和我們交換。」
夏希平笑道:「我們在這裏忍飢挨餓,你們倒好,一個個吃的肚皮溜圓。」
「天天吃羊肉也難受啊。」徐震擺出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嘴臉,說道:「還好隨行帶着一些蔬菜,每天都大鍋燉羊肉加蘑菇青菜,倒是吃的很飽。」
這廝如此憊賴,北路軍的人恨的牙齒痒痒,任敬當然不會和這些級別比自己低的軍官小輩較真,他只是悠然道:「馬武,我有預感,你們在南邊築城駐守,將來的日子會過的很舒服,不會有什麼波折的。」
「是,」馬武神情輕鬆的道:「我也有相同的預感。」
……
「哨騎說北路軍距離我們只有三十里左右,嗯,應該不到三十里。」
張彥升和哨騎接洽過後就回到自己隊伍中,他又派了傳令帶着哨騎向連指揮匯報,連指揮會與輜兵團的指揮們連絡,儘快加快速度。
「嗯?」過了一陣,車隊還是不疾不徐的向前,並沒有加速的跡象。張彥升感覺相當的奇怪,說道:「怎麼不加速?」
盧四笑道:「你個中隊長操的心還不少,哨騎肯定是說了更詳細的情報,導致上頭決定不加速唄。」
「不加速也好。」張彥升打了個呵欠,說道:「每天睡兩個半時辰,餘下時間一直在趕路,也真是受不了了。」
「關鍵是馬匹。」盧四道:「人肯定熬的下來,人的潛力比牧畜大的多。就怕這樣趕路下去,馬會有不少累死的,另外車也壞了多次,再這樣下去修車的零件都快不夠了。」
和記的大車質量當然是沒得說,但這個時代的四輪大車是不可能沒有損壞,特別是在滿載運輸又在沒有路的荒地趕路,損壞率當然極高,路上又沒有補給點,只能靠攜帶的零部件更換維修,如果壞的多了,恐怕就要扔路上了。
如果放緩速度,車輛負荷減小,這種危險的局面就會變得輕鬆許多。
「我覺得這樣挺好。」盧四突然跳下馬來,從蜿蜒流淌的大河邊摘了一片水草的葉子,上馬之後拿手卷了卷,嗚嗚的吹了起來。
「這個我還真不會。」張彥升笑道:「你還真是心靈手巧。」
盧四撇撇嘴,說道:「也就你個北方的蒙古蠻子不會這個,漢地長大的有幾個不會的。」
張彥升扭頭看看士兵們的臉部表情,果然都是相差不多的笑眯眯的模樣,他有些氣沮,說道:「北虜不喜歡近水,所以雖然青城附近不遠就有河,從小到大也沒有人帶我去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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