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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在此時主動後撤,用王在晉之計,這樣財賦方面能省下最少二百萬一年,而且不必擔心關外隨時會被建虜攻擊,有重關為守,建虜根本攻不進來……現在不比當年了,各城都有紅夷大炮駐守,魏忠賢知道那火炮,京師這邊有試放,打放時地動山搖……
再充實一下薊鎮,遼鎮故地丟就丟了吧,以後大明國力強還能拿回來,國力不強就和建虜耗,反正關外苦寒之地,百姓也流散的差不多了,不信建虜還能經營好,用殘破之地和大明爭鋒。
可惜再好的辦法也不能用……魏忠賢的性格也是相當的有韌性,他想了想,對高第道:「高大人,就算不能盡撤關外藩籬,但守中御外,內實外虛總不會錯的。」
高第對此也相當贊同,主要是現在的局面和去年也不一樣了。去年朝廷在前屯右屯大凌河錦州一帶駐有重兵,總兵就有五六個,將領的家丁加起來都過萬人,加上宣大薊鎮九邊重鎮的精銳在,都是老兵和戰兵,雖是客兵戰力會有所降低,但事實證明精銳內丁的戰鬥力是普通營兵沒有辦法比的……柳河之戰,鐵騎營的新兵被幾十個建虜趁夜伏擊一下,整個隊伍就全亂了,而援助十三山之戰,各將領的內丁可是和建虜的精銳馬甲正面相抗,兩者相差很遠,說明內丁比起建虜白甲可能略有不如,但對着其馬甲和步甲,總歸是有一戰之力。
現在因為這半年多來一直不停的裁撤客兵,各處已經都是遼鎮兵馬駐守,九成都是未經歷過實戰的新兵,只有祖大壽和趙率教等人麾下有一些精銳,人數極少,這種情形之下,不要說再謀廣寧和主動出擊了,柳河之敗充分說明了遼鎮新兵的戰力相當低下,沒有幾年時間的錘鍊是當不得大用的,既然如此,魏忠賢的建議是相當明智和正確的。
高第坐着欠了欠身,拱手道:「公公之意下官明白了,到了遼西之後就會着手進行。」
「寧遠和覺華都很要緊,特別是覺華,各種物資俱多,需要多加小心。」
「下官明白。」
「那便好。」
魏忠賢也沒有太多的話了,他很忙,如果不是高第是新任遼東經略,身負要職,他是沒有空專門從宮裏出來一趟來接見此人的。外面門房裏候見的幾十個官員他就沒有空見,只能叫他們空等。
「高大人一定要記住。」高第臨行之際,魏忠賢森然道:「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遼東於大明十分要緊,有所展布,亦要小心謹慎,切勿操切,給虜騎可乘之機。若誤事,恐老大人很難善了。」
高第雖覺魏忠賢說的話刺耳,但想想也知道魏忠賢這時候說這話反是好意……從楊鎬到熊廷弼和王化貞等人,要麼下獄要麼論死斬首,傳首九邊。都是經略或遼東巡撫任上出的事,兵凶戰危,雖然到遼東任職權力很大,名望極高,可謂督撫中最受重視的疆職,孫承宗以內閣大學士為遼東經略更是開創了大學士到地方任職的先例……此前有過楊一清由大學士任三邊總制,但楊一清那是退出了閣職之後又任地方守土大吏之職,為時人所譏評,認為是拉低了大學士的身份,自楊一清之後就再也沒有大學士到地方任職了。
孫承宗以大學士之尊經略遼東,舉朝無人認為不妥,也是因為建虜帶來的邊患已經到了所有人都認為可以威脅到大明京師的程度了,在這種局面之下,大學士之尊主持遼東經略才會運轉如意,地方上文武都對經略之令凜然而遵,不象此前,熊廷弼與王化貞督撫不和,彼此牽扯,將廣寧輕易葬送掉了,自己也沒落個好下場。
至於袁應泰等督撫則是喪命遼東,要麼自殺,要麼被俘不降而被殺,屈指數數,自東虜事起之後,經略巡撫級文官就折損多員,至於普通的文官損失就更大了,武將來說,總兵一級的損失十餘人,從總兵以下到千總以上,武將損失數百人之多,整個遼鎮除了遼西的將門之外,幾乎是損失殆盡了。
一旦高第有什麼不妥之處,要麼死於敵手,要麼也容易被大明這邊逮拿,高第身後可沒有什麼硬靠山,不象王化貞還有東林黨人在拼命援救,若是弄成廣寧那樣的局面,傳首九邊也是必然之事。
一念及此,高第叉手為禮,很客氣的說道:「多謝魏公公提點。」
「高大人早些上任吧。」這個時候魏忠賢露出黨爭本色,面色陰沉的道:「時間久了怕生出什麼不該有的變故來。」
高第對閹黨與東林的黨爭毫無興趣,在他看來兩邊都不是好鳥,一邊毫無節操可言,另一邊全身上下都是節操,除了節操之外就是屁也沒有了。
象高第這種從萬曆初年風氣尚正年代過來的老官僚,最看不起的就是除了涮聲望之外再不能做事的官員,在萬曆初年時由於高拱和張居正等人,加上考成法的威力,官員間風氣很正,什麼事都是假的,認真做事才會得到稱許。
現在則是反過來了,多少兢兢業業做事的官員落得個默默無聞,那些賣嘴皮子的清流反而了主流,一個國家不能沒有敢發聲的清流,但如果一個國家沒有幾個做實事的,全部是賣嘴皮的清流,那也不是很妙吧?
高第對哪一邊都談不上支持,此番出山也是想替大明做些事情……孫承宗去職之後看起來一時間朝廷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待高第告辭出門之後,魏忠賢召來新任左都督的外甥傅應星,錦衣衛指揮掌南鎮撫司事侄兒魏良卿,這兩人都是魏忠賢的晚輩,人還算機靈,魏忠賢真正最信任的就是這兩人,除了這兩個晚輩外,還有魏志德等魏家的人也被授給武職官位,但彼輩都是鄉間老農,不論是外貌還是學識都是死狗推不上牆,晚輩們還算年輕,帶在身邊給他們一些歷練,將來就算自己在宮中失勢了,好歹能有個養老的人……就算將來沒辦法當成倚仗,現在好歹也能幫着做一些隱秘事情,比那些外人要可信的多。
待傅應星和魏良卿兩人進來,崔呈秀和許顯純兩人也進來了。
魏忠賢和侄兒外甥說着閒話,許顯純將近來辦的案子一一稟報給魏忠賢知道。
魏良卿不住點頭,他執掌南鎮撫司,負責監視錦衣衛內部的行事,許顯純對魏良卿十分恭敬,口稱乾爹,日常的贄敬很多,所以魏良卿很喜歡這個錦衣衛指揮,對許顯純的報告,魏良卿向來都是很支持讚賞的態度。
「寧安大長公主之子李承恩已經招供,其盜竊乘輿物品諸事確實為真,應該是大不敬的罪名,刑部和大理寺擬斬,其可能畏懼國法,已經自經死了。」
許顯純笑眯眯的道:「遺下官莊三萬多畝,下官已經着人將那些莊子的田畝和佃農都清點清楚,委了管莊的人,每秋時送子粒銀到府上來,絕不會敢誤事的。」
「哦,這事做的好。」魏忠賢點了點頭,意思很是讚許。
魏良卿冷笑道:「一個故長公主的兒子,沒個爵位,也敢佔着幾萬畝地。叫他投獻還敢口出狂言,公主的兒子怎樣,還不是叫咱們給收拾了。」
傅應星也笑道:「歷來就是這樣的,一朝有一朝的權貴,就象海浪一樣,前頭的浪歇了,也就該後浪佔便宜了。死霸着不放的,不妨叫他們看看李承恩的下場。」
京師附近到幾個直隸府的田畝,只要是三百里內的良田,不是皇莊就是各勛貴太監家裏的地了,太監的地保不了太久,一般都是隨着主人的身故而被其餘的勛貴吞併。勛貴的田畝都是世代相傳,只會越來越多,太監得勢了想要地,當然不會找小民搜括了,小民雖然好欺負,但這麼多年下來都是些邊角料了,大塊的田畝和好田都被勛貴給瓜分了,太監要地就只能找勛貴去搶。
「咱家也不能不過日子。」魏忠賢感慨了一句,對許顯純又道:「這幾萬畝地一年出息是多少啊?」
「一年有六千到八千兩吧,還有一些土物土產什麼的,不值幾個,只是莊農的心意。」
崔呈秀道:「大官要是嫌少,不妨加些田租上來。」
「呵呵,咱家也是苦出身,就不要為難他們了。」魏忠賢笑了兩聲,說道:「楊麟那廝不是想當遼鎮總兵官?」
「是啊。」許顯純和魏良卿對視一眼,楊麟現在是署理遼鎮總兵,馬如龍被抓之後遼鎮總兵一時半會並沒有定下來,楊麟走了魏良卿的門路,已經送了一萬兩銀子,並且許諾成事之後再給一萬。
「公價」,也就是給魏忠賢的銀子是三萬兩,也就是說楊麟想得這個遼鎮總兵的位子最少得花五萬。
還得打點兵部走應走的流程,估計六萬兩差不多能拿下來這個職位。
要是一般的總兵,多半是不需要花錢的,除非是幾個強力的將門互相爭奪總兵位子,不然的話循資歷選將,朝廷都有一定之規,資歷不到或實力不強,就算想花錢買也很難坐穩。
不好的例子就是大同總兵王朴,其是商人世家出門,根本沒有過硬的實力,花錢買的總兵官職位,在援助錦州之戰時率先逃跑,結果和他一起跑的吳三桂等人屁事沒有,他這種買的總兵就被推出來斬首示眾,以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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