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信的心情大好,這樣一路行來,不少路過的軍人都紛紛向他行禮,身為軍官的特權就是等着別人向自己敬禮,對接了父母在身邊的孝子來說,能叫父母看到自己在軍中的地位,也是一種難得的榮耀。〈?中文? [ )]>.?]].
「咱老隊官今天真是高興啊。」張春牛一臉羨慕的道:「多咱我爹娘也能來就好了。」
「他們的飯鋪子忙啊。」盧大富道:「況且老年人趕路也不方便,咱們隊官是獨子,老人家這才趕了來的。」
張春牛眼裏放光,嘿嘿怪笑着道:「他們來也是要把隊官的親事說妥,還要一妻一妾一起來,咱們隊官要辛苦啦。」
盧大富也全身燥動,他和張春牛一樣都是光棍一條,說起媳婦就是全身來勁,這時不覺也是怨恨家人起來:「怎地我爹娘就沒說給我先娶房媳婦!」
「你?」張春牛笑道:「你家老大三十多了還沒娶,哪輪得着你。」
「我家老大當了輜兵隊的軍士長了,」盧大富洋洋得意的道:「有這身份,還怕沒媳婦?」
眾人說說笑笑,馬蹄踩在鬆軟的浸泡過雪水的草皮上,絲毫不覺顛簸,五六里地一不小心就趕到了。
「這就是集寧堡?」
李父眼中滿是激動和崇敬的神色,他扭頭對兒子和一群軍人道:「咱們在靈丘每常聽人宣讀報紙,都是和裕升的塘報,軍政司出的,提起集寧堡來各人都是又佩服張大人,又是擔心。在韃子境內幾百里的地方,又是被十幾萬韃子圍着,居然叫韃子毫無辦法,還把韃子給打跑了……」
李守信知道軍政司在後方有一個專門的宣傳部門,把前方的塘報加工之後寫成報紙,由於和裕升的根基是以李莊到新平堡,南到靈丘的廣大地方,軍司都派人在各地分或是宣講報紙,這也是在張續宗叛變之後加強的措施,有一段時間由於張續宗之事出現了大規模的擠兌和退股潮,雖然很快平息,也是叫張瀚決定更進一步強化對地方的控制,當然也包括輿論宣傳這一塊。
經過這幾個月的宣傳,加上也確實擊敗了北虜的主力,獲得了極大的戰果,事實如此,加上宣傳,張瀚和軍隊在地方上的形象已經被拔的很高,包括李守信父母這樣很少出門的山民都是知道前方的大致情形,對張瀚充滿了崇敬。
一個旗隊的輜兵趕着牛羊群經過,大約有過千頭牛羊被順着車轍壓出來的道路往南邊趕。近來軍政司已經把大半的牛趕到李莊,牛除了賣給佃農外就是軍政司留着自用,李莊的土地都是精耕細作,地方上原本就缺牛,俘獲的牛給李莊那邊省了不少事,當然更重要的是省了不少銀子。
還有相當數量的牛留在草原上,各處已經在籌備開墾荒地的事了,近水源的地優先開墾,也就是大黑河堡到集寧堡這一帶,預計幾個月內就能開墾出十萬畝以上,爭取到明年年底開出百萬畝地來,先種豆子驅除雜草,後年也就能種糧食了。
和裕升的統籌能力應該是獨步海內了,眼前這一大片草原交給朝廷來經營,以現在大明朝廷的能耐,十年內能開出幾十萬畝地就算不錯了。
等牛羊群經過之後,李守信等人也就能進入集寧堡了。
「李副把總,你可回來了。」
說話的是聶磊,也是一個高級別的軍政官,為人是人如其名,磊落大方,脾氣好又能急人所難,在軍中十分受人尊敬。
這也是軍政司挑選軍政官的要標準,就是要脾氣溫和,喜歡助人,耐心細緻,另外就是要儀表堂堂。
聶磊比李守信幾人都高,在人群中遠遠就看到了李守信等人,遠遠的和他們打起招呼來。
「這是我阿爹阿娘。」李守信先向聶磊介紹了父母,雙方打過招呼後,李守信才笑着對聶磊道:「我這幾天可休假啊,你要有什麼急事也別找我,我可真是萬事不管。」
聽了李守信的話,聶磊臉上似笑非笑的道:「真的萬事不管?」
李守信斬釘截鐵的道:「真的不管,這幾天就陪爹娘四處走走轉轉,他們年紀大了,草原這裏的景致雖不比春夏時好看,也有幾處值得一觀。」
最值得一看的就是鴛鴦泊,這在元時就是著名的景點了,另外還有幾個地方李守信也打算帶父母轉轉,就算這一次真的得罪聶磊也說不得了,況且以兩人的交情應該也不至於翻臉成仇。
「好!」聶磊拍拍手,笑道:「軍司授田的正式軍令已經下了,我原說叫人帶着你去圈地,既然你沒空就算了。」
「啥?」
「啊?」
「哈?」
一群軍官都是瞪大了眼,嘴巴也張的老大!
「你們看啊?」聶磊歪歪嘴,指着身邊不遠處,那邊李來賓正帶着一群人跟着一個軍政官騎馬往堡門這邊趕過來,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急如星火般的神情。
待李來賓到了堡門附近,李守信等人當然是敬禮如儀,李來賓騎在馬上,一臉焦急神色揮手道:「各人都趕緊去圈自己的地去,不要在這裏鬧虛文了。」
李來賓說罷就急急的策馬向前,一堆第二司的將士跟着他這個主將往堡門外跑過去。
李守信等人都是一頭霧水的看着聶磊,李守信眼露威脅之色,盯着聶磊道:「姓聶的你再賣關子,信不信我現在和春牛幾個把你剝光了吊在堡門口?」
「得,得。」聶磊知道這幾個是真急眼了,不宜再賣關子,當下立刻道:「大人如山似海的厚恩,此番北上得勝,除了應有的犒賞之外,各司從把總到普通的將士,均給予授田!」
李守信一聽,頓時就是頭一暈,差點摔倒在地上。
張春牛和盧大富幾個,表現也是好不到哪去,各人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這個時候若是張瀚在場,恐怕就又要生出感慨來,中國人對土地的這種情結實在是太重太重,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
李守信半天才平靜下來,面色沉毅的道:「大人對咱們,真是如山似海的深恩厚德……」
李父李母這時也是聽明白過來,知道這一次自己北上草原來探看兒子,居然撞上了這麼一樁天大的好事。
李父急急道:「敢動問這位大人,我兒的授田在哪兒?」
聶磊笑着一抱拳,答道:「老叔,李大人的授田在海子東南十一里,從十一里到十六里東南西北各五里地方,均是李大人的授田。」
「啥?」李父沒有聽明白,或是聽到了話卻並不明白這其中的含意。
聶磊十分有耐心,沒有耐心也當不得軍政官,當下就是詳細解釋起來。
王長福和梁興兩個千總級,包括孫敬亭和李慎明這樣的高級文官在內都是授田方廣十里,司把總級,授田六里,副把總級,授田五里,局百總級,授田二里,副百總級,授田裏半,旗隊長級和旗隊軍士長,授田一里,副旗隊長和隊官級軍士長級,授田半里,普通的將士就不分騎兵步兵炮兵等級,一律授田八十畝,輜兵則每兵授田五十畝。
方廣二里地方就是一千五百畝地,李守信一下子就是授田三千七百多畝,就算去掉劃分地域一些不適合耕種的區域,他一下子就是最少得了三千多畝地!
在場的人都是滿臉的激動,張春牛和盧大富都是高興的直打轉,他兩人都是授田裏半,也都是過千畝的土地!
而且劃分的區域是近海子的田畝,雖然感覺不如大黑河和二青河畔兩岸的水田,也算是不錯的選擇了。
想到自己一下子就有了千畝以上的土地,三個軍官都是站在原地傻樂起來。
「你們還不趕緊去立地界?」聶磊道:「軍政司已經幫你們確定了地方,不過總得自己去打界樁才是。」
「對,趕緊去。」張春牛一臉緊張的道:「得小心誰他娘的雞賊,界樁移個幾十步可就是多少畝地沒有了。」
「這倒是不可能,不過還是打下來安心。」聶磊道:「還有田畝地塊,是不是近水,軍司有令,一律按劃分的區域來,這是軍政司和軍令司聯手暗中做下來的事情,誰要爭吵起來,那就直接去軍法司說,剛剛我已經在部隊宣佈了,你們幾個不在,現在特別在囑咐你們一句。」
「嗯。」李守信已經稍許平靜下來,他點頭道:「都是大人的恩典,我不會爭地塊好壞。」
「都差不離。」聶磊道:「第一批這些田畝都是大人下令沿河沿海子劃出來的,就算不靠水也可以用引水渠引水進來,實在離的遠的也能打井,這方面倒不必太過在意。」
「老大,」李父和李母對視一眼,兩老齊聲道:「還是趕緊去立界牌吧!」
「對,早點立的好。」聶磊笑意吟吟的叫人把幾大摞界牌送過來,對眾人笑道:「你們幾個在一起,倒省了我不少事。」
李守信三人接了界牌,不自禁拿在手中觀看着。
如令牌一般的界牌,用木片涮漆烤制而成,拿在手中還是沉甸甸的,這也是和裕升一向的風格,不管做什麼都講究質量,絕不會胡亂敷衍將就。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8s 3.908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