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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醫神情複雜的看着唐菲菲,輕聲開口道:」「僅僅一天的時間內,京城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你應該很清楚,現在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走。」唐菲菲神情堅定道:「我不相信他死了。」
唐醫神情晦暗,似乎有些猶豫,又似乎有些遺憾,他低着腦袋,聲音低不可聞:「那些人既然敢如此行事,肯定是已經了十足的把握。」
「我不信。」唐菲菲固執的說道。
唐醫陡然間勃然大怒,厲聲斥道:「難道你非要讓我跪下來求你?」
嘩啦啦……
唐菲菲臉上的淚珠不斷閃現,順着臉頰,一顆顆低落在衣襟上。
「爺爺,我求求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唐醫喝道。
唐醫說完這一句後,唐菲菲就站在那裏不言不語了,只是眼淚不斷,倔強的和自己爺爺對視。
唐醫也不甘示弱的看着自己孫女。
過了許久,唐醫才輕輕嘆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
唐菲菲說了句:「心甘情願。」
唐醫神情複雜。
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
希望你不回後悔。
唐醫默默說了一句。
趙定安別墅中。
他笑呵呵看着自斟自飲着,對身邊女人的輕聲說道:「喝完這杯酒,你就走吧。」
身邊女人眉眼清秀,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可是也有一股別樣的韻味。
小家碧玉。
她就坐在趙定安身旁,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我能到哪裏去啊。」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趙定安笑着說了一句。
整個別墅中,也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趙定安神情平淡,衣着整齊,端坐於正廳。
女孩輕聲說道:「哪裏都能去,可我不想去。」
趙定安微微搖頭道:「可是,你必須要離開。」
「你呢?」女孩問道:「真的要在這裏等死?」
趙定安早就得到了趙定棋身死的消息,可是,他卻沒有在地上一會見倉皇逃竄,反而直接回到自己家中,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找了一壺酒,一口杯,連下酒菜都沒。
小飲酌情。
他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已經陷入絕地的歇斯底里和恐懼憂傷。
反倒看上去輕鬆自在,仿佛平常一樣。
女孩看着他,眼神憂傷。
「你這又是何苦呢?」女孩為他斟了一杯酒,小嘴微張,輕聲問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是這種皇室內鬥,成與不成,只在機遇二字。」趙定安笑着說道:「從跟着趙定棋做那件事開始,我就知道,很有可能失敗了,失敗了就要付出代價……」
「而這個代價,是你失去生命。」女孩急聲問道:「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退路?」
「沒有退路。」趙定安搖頭道:「跟錯了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死,死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
「不要傷心。」趙定安笑容燦爛道:「跟我一樣,看開一些,你會發現,不管未來是什麼,其實都沒那麼恐怖。」
「可是……」
「今天這個結果,我之前早已推演了無數次,所以,面對死亡,我可以坦然接受。」趙定安輕聲說道。
女孩情深意長的看了他片刻,輕咬嘴唇,語氣很輕,但是卻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我陪你一起。」
「我雖然必死,但是,如果我開口的話,想必老王爺也會顧念幾分祖孫之情……到時候沒人會為難你。」
「不。」女孩仍然說道:「我要陪着你。」
趙定安定定的看着女孩。
過了許久,才輕嘆了一聲:「何苦……何苦呢?」
女孩輕輕伏在趙定安懷中。
門外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大門被人用極其暴力的方式一腳踢開。
緊接着,一隊人馬紛紛躍入別墅院中。
一個個神情戒備,如臨大敵,他們警惕的看着四周,在這種情緒下,很快來到別墅中。
趙定安怡然面對這些人,臉上沒有半點懼色。
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
濃眉大眼,神情肅然。
他對着趙定安一拱手:「世子殿下,你應該認識我吧?」
趙定安點頭道:「見過……雲海府的崔鎮平。」
崔鎮平點頭道:「世子殿下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
趙定安點點頭,理所當然道:「當然,我可以和你們走,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崔鎮平一伸手:「請說……」
「第一,不要破壞我這別墅中的任何東西。」
崔鎮平想都沒想,直接答應道:「可以。」
「第二……」趙定安指了指身邊的女孩:「不要為難於他。」
崔鎮平這次想了想,認真看了女孩一眼,不知道他在這件大逆不道的罪過中究竟充當了什麼角色,於是搖頭道:「這個我做不了主,還是等你見到老王爺後,再和他商量吧。」
趙定安點點頭,認同了崔鎮平的說法,然後想了想,又接着說道:「我想見林成飛一面。」
「這個我得問問林神醫的意思。」崔鎮平說道:「還有嗎?」
「沒有了。」
「那我們走吧。」崔鎮平用那種商量的語氣和趙定安說道。
趙定安再次點頭:「好。」
他伸出雙手,任由崔鎮平掏出專門刑拘修道者的鐵鏈法器,把他的雙手雙腳都捆綁起來,臉上一直帶着笑容。
那笑容中,甚至還有一絲解脫的意味。
女孩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崔鎮平等人來的時候聲勢浩蕩,離開的時候,卻是悄無聲息,一群人施展身形之後,普通人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蹤跡。
很快,他們就出現在老王爺的莊園。
趙定安被放在地面上,老王爺臉色陰沉似水,看着趙定安,沉聲說道:「定安,你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趙定安輕聲說道。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老王爺趙興業說道:「三殿下死了,所以,你也必須要死……你有什麼話說嗎?」
「放了靜怡。」趙定安說道:「我要見林成飛。」
趙興業微微閉眼,緩緩點頭:「好。」
沒有問原因。
或許,這是他可以為自己這個曾經最疼愛的曾孫,做的最後的兩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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