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帝國的覆滅(長篇小說)(上卷)《血色夕陽》張寶同
大王醉得很厲害,從午後倒下就沉醉不醒。秀婀也喝了不少,也陪着大王在沉睡之中。而王妃和王子喝得並不很多,雖有點醉意,但睡了一覺之後,就感覺好多了。因為大王正在沉睡,不能回到王宮,所以,依那王妃和烏嘎王妃也只能呆在紫苑閣里。
晚飯時,兩位王妃是跟帕麗亞王妃和阿塔瓦爾帕王子一起吃的飯。晚飯有煮玉米、燒土豆和一些駱馬肉乾。這是印加貴族日常最主要的食物,跟王宮御膳閣里的飯菜和肉食相比可謂是差得太多。但駱馬肉乾卻是印加國內的上佳食品,專供王室宗親之用,有時還會供應前線的部隊士兵。但印加倉庫只為百姓和貴族提供足夠的玉米和衣物,而印加貴族會給自家養上許多的羊或是豬,種許多蔬菜。最可怕的是印加的百姓,他們只能吃着那種用玉米面作成的干餅或稀粥,只能是在有人結婚或是在過節時偶爾吃上一次肉。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來說,在印加帝國中,只有國王一人享有無比高貴奢華的生活,而其他人在物質享受和資源佔有方面則要差去很多。
吃過晚飯,太陽雖然快要落山了,但天色卻依然很亮。因為有秀婀為大王侍寢,依那和烏嘎便無事可做。兩人便坐在大王就寢的室外小屋裏下着五子棋,以便大王有什麼吩咐,可以馬上應答。五子棋是在印加貴族中非常流行和普及的一種智力遊戲和娛樂活動。王子閒得無聊,就坐在旁邊看着她們下棋。看了一會,王子見依那贏了烏嘎,就要跟依那下,可依那卻說,「你要先跟烏嘎下,贏了她才能跟我下。」
於是,阿塔瓦爾帕就跟烏嘎下。不一會,他就把烏嘎給下敗了,然後就跟依那下。可是,依那很快就把他給下敗了。可是,他還要再跟依那下一盤。依那就只好再跟他繼續下着。烏嘎在旁邊看了一會,說要去花園裏看花,就出去了。
小屋裏只剩下王妃依那和王子兩人在下棋。下着下着,王子突然問道,「大王這病是不是真地好了?」因為他覺得父王要是真是得了疫瘟,就根本好不了。因為凡是得這種病的人,沒有一人能活着。
依那朝着王子看了一眼,說,「你不是整天呆在大王的身邊,還能不知道?」
王子反被問住了,就說,「大王要是真病了,哪能這麼快就好了?」
依那王妃反問道,「大王的病為何不能很快就好?」
王子覺得話沒說對,馬上改變話音,說,「我只是說說,大王的病能快快地好了,就是咱們的福分。」但兩人又走了幾步棋,王子再次低聲問道,「大王近來跟你說過安娜·雅瑪公主或是華斯卡爾王子的事嗎?」
依那停止了下棋,用十分嚴肅的口氣朝他說道,「印加帝國的法律規定女人是不能參與國務政事,所以,我是不會參與和議論大王家的事務。請王子不要問我這種事。」
王子歉然地點了點頭,說,「依那姨娘真聰明,難怪父王如此喜歡你。」
過了一會,王子見門前十分地安靜,不會有人,便突然抓住王妃伸向棋盤上的手,激動地說,「我的小鴿子,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愛着你,一天不見你就覺得心裏發慌。你是印加王國最聰明最漂亮的美人。」在印加王國,鴿子是被比喻為自己心愛的女人。
依那王妃雖然只有十七歲,卻是印加女子中少有的才貌俱佳的美人,而且性情溫順,心明眼亮,明了世理,善解人意。這種女子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心戀神迷?雖然依那是父王的妃子,但作為年輕帥氣的王子也一直對她暗暗地迷戀,只是這種迷戀不能表達出來。
依那被王子的這種行為嚇了一大跳,趕忙把手從王子的手中抽了回來,用十分生氣的口氣對他說,「你不想要命了?」說着,便當即站起身來,氣沖沖地走出了屋子。
阿塔瓦爾帕王子本來是想把依那王妃拉到自己的懷中,一方面是因為他想把她作為安插在父王身邊的耳目和代言,為自己在父王枕邊吹吹耳旁風;一方面他也確實打心底里愛着她。正因為想這樣做,他才有意地把父王灌醉,然後把父王安排在母親的屋室里睡着。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依那並非是那種隨便讓人擺佈的女人。所以,他的計謀沒能實現。這讓他感到十分地沮喪和憂慮,甚至極度地擔心和恐懼依那會把他的這種行為告訴了他的父王。要是那樣,父王會對他怎麼樣呢?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整個紫苑閣里燈火稀疏,夜黑人靜。印加人深信黑夜是讓人睡覺的,所以,到了天黑之後,人們都會很快地睡下,為明日的辛勤勞作做着準備。此時的紫苑閣里,除了瓦伊納·卡帕克大帝之外,阿塔瓦爾帕王子便是後宮裏唯一的男子。因為裝滿着心事,他現在還沒有睡意。
他在寂靜無聲的紫苑閣大院裏輕輕地散着步,看着兩邊的閨居秀閣里已是漆黑一團。他知道一邊的屋室住着依那,另一間屋室里住着烏嘎。因為印加法律對犯罪的處罰很重,沒有人會去偷竊和搶劫,更不會有人去作奸犯科。所以,印加人平時沒有關門的習慣,即使白天出門了,也只是把一根繩子掛在門前,以示家裏沒人。
他在依那住的房間門前站了很久,一種計謀和躁動忽上忽下地在他心裏猶豫着反覆着。他知道只要他輕輕地一推,門就開了。但他也知道這種做法也是非常地冒險,一旦讓父王知曉,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是,他也知道父王已經醉倒,而且又有美人相陪,不到明日中午是不會醒來的。最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因為他雖是印加人,但體內還混合着基多人的血性,而基多人的血性就是大膽與冒險。
他輕輕地推開了那扇門。屋裏漆黑一團,死一般地沉靜。他又把門輕輕地關上,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室,摸黑來到床邊,就聽到女人熟睡時所發出的那種輕微的呼吸聲。這種聲音讓他感到十分地美妙,有種溫情沉醉的迷暈。他便脫下自己的衣物,上到了床上,進到了被窩裏。隨即,一種溫暖而光滑舒適的感覺便瀰漫全身,讓他興奮不已。於是,他把這個溫暖而光滑的物體緊緊地摟住。
本以為這個年輕女人會對他進行反抗和掙扎,如果這樣,他就會對她說出父王已經身患疫瘟的實情,這樣她就會知道她的命運會落在他這位王子的手中。可是,出乎所料的是這體美妙的物體發出了一聲夢囈般的應聲,便迷迷呼呼卻非常機械順從着他,並深情迷離地把臉貼在他的胸前。
作為印加大王的寵妃,她雖然深愛大王,但這只是出於她的身份和對國王的敬重,同時也是出於自己的命運與安排,但是作為一個年輕女子,她當然更喜愛身強力壯,活力四射的年輕王子。
其實,依那王妃早就看出王子對她懷有情意,但是,出于謹慎和多慮,她始終不敢向他有所表示,因為這種事弄不好就會毀掉自己,同時也會毀了王子,所以,她一直對王子的情意裝作視而不見。即使剛才當王子摸黑走到她的床邊時,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但是,她故意地裝着熟睡和迷乎的樣子,靜觀王子的動態。當王子進到她的毛氈里把她緊緊地摟住並親吻她時,她才感覺到他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男人。
儘管她知道身邊的這個人不是她的丈夫或男人瓦伊納·卡帕克大帝,而是一個把她叫姨娘的年輕王子,也知道一個妃子跟一個王子這樣做是有罪的,甚至是要殺頭的。但是,她同時也知道她的大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並由那個叫秀婀的姑娘侍寢,不到明日的午後是不會完全清醒過來。所以,她想乘機品嘗一下真愛的滋味,想和另一顆年輕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跳動。這種事是不會被大王發現的。
兩人纏綿許久,王子怕夜長夢多,便要離開,但依那有些離不開王子,就摟着王子不肯放開。王子就對依那說,「我的小鴿子,你今天跟我睡了覺,就是我的人了。等父王死後,我會娶你為妻。」因為在印加大王死後,他的貞女和妃子也會同他的王位一起傳承給他的繼承者。
可依那一邊親吻着王子一邊淚眼漣漣地說,「可等大王死後,我也就老了,王子哪還會再想起我?」
王子把依那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前,一邊輕輕地撫摸着一邊用沉重的口氣說,「父王活不了多久了。」
依那一驚,問,「王子為啥說這種不吉祥的話?」
王子說,「父王患的是疫瘟。」
依那猛然一驚,「真的?」
王子平靜地說,「沒錯,是喀查巴巫師說的。」
依那長長吁了口氣說,「可憐的大王,他自己恐怕還不知道呢。」
王子說,「這話只有你知我知和喀查巴巫師知道,萬萬不可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依那問,「為何?」
王子說,「如若讓嫡親派人知道了,他們會迫使父王把王位和基多交給華斯卡爾。」王子說着,便用警告的口氣對依那說,「這話你切不可對其他人說。只要父王死後,能把基多屬地讓我掌管,我就是北方之王,到那時,你就是我的愛妃,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那該多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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