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剛一隻手插在外套口袋裏,緊緊地攥住那件有些潮濕的文胸,帶着「咚咚咚」狂跳的心回到自家房裏,才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
李春嬌到外面洗衣服去了,女兒周美美和二兒子周家勤在李春嬌跑出房門後,也跟着跑的不知去向。至於大兒子周家興,昨天去了鎮上,說是找朋友玩,一晚上都沒回來。
周志剛摸了摸口袋裏的那件東西,心裏才覺得踏實了一些。
還好,就差那麼一小會兒,他的秘密就被趙芸香發現了。
或者,趙芸香已經發現了,卻故意裝做不知道?不,不,周志剛看的真真切切的,那件衣服是擺在沒洗的那幾件髒衣服裏面,趙芸香應該還沒有洗到它。
想到這裏,周志剛的心定了定。
也怪他太不小心!這段時間太順利了,讓周志剛失去了以往的警覺。
今年周家村分糧食,是從第六小隊開始的,昨天輪到第一小隊,已經是村里最後一撥了,那娘們,應該是急了吧?
周志剛想起昨晚的放縱,心裏一片火熱。還是城裏的娘們會玩,什麼花樣都有,嘖嘖嘖······
周志剛正因為昨晚玩的太激烈,以至於走的時候,忘了自己的外套袋子裏還裝着從那娘們身上扯下來的文胸。一早醒來,周志剛見到外套不見了,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糟了,給李春嬌發現了?
到如今,「失蹤」的文胸總算回到了他手裏,周志剛才放下了提到嗓子眼裏的一顆心。
說實話,李春嬌雖然長的丑了點,周志剛卻沒有要換個老婆的心思。農村里,除了女人不能生孩子,一般來說,男女只要結了婚,就要過一輩子的。
怪只怪吳金鳳當年光想着娶個能幹活的媳婦,還有兒媳婦的親戚能為自家帶來多少利益,根本沒有為周志剛的「眼福」着想。哪個男人不愛顏色?沒見生產隊幹活的時候,一幫大老爺們眼睛直朝長得漂亮的幾個小媳婦身上瞟?
文胸事件在趙芸香的刻意隱瞞下,在周家沒有掀起一點餘波。
只是從那天開始,趙芸香只要一看見周志剛的身影,就會下意識地遠遠避開。披着老實的外衣做着最不老實的事,這樣的人,在趙芸香看來非常可怕。
好在周家三兄弟早就分了家,平時在家,幾家人好些天不碰面也是很正常的事。趙芸香的做法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除了周園園。
周園園一直懷疑,那天趙芸香是不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要不然,為什麼這幾晚睡到半夜的時候,趙芸香都會發惡夢?
不過,這樣的事算是大人的「桃色新聞」,更何況這只是趙芸香的猜測。所以不管周園園怎麼問,趙芸香也不會向一個六歲的孩子吐露分毫。
問了幾次後,周園園不問了。知道了老娘的固執,周園園只有自己警醒一點。在周園園的心中,直接把大伯周志剛列為危險人物。
周園園兄妹倆回到周家村後,也和以往在趙家溝一樣,天蒙蒙亮就起來練拳,夜晚就在房裏盤坐着雙腿練內功。
說來也奇怪,今晚開始練功不久,周園園覺得自己的身子裏像是有一絲暖暖的氣息。想起外公趙慶山的教誨,周園園急忙抱元守一,按照趙慶山傳授的經脈路線,讓那條頭髮絲般粗細的氣息緩慢地走過一個又一個穴位。
晚上十二點,周家勝已經陷入了夢鄉,趙芸香也打了幾次瞌睡了,看見園園練功的樣子像極了娘家爸爸趙慶山說的「入定」,趙芸香不敢打擾周園園,只好斜靠着床頭守着。
天氣寒冷,不一會兒趙芸香覺得冷的厲害,只好披多一件大衣在被子上面蓋住自己的上半身,露出了一張臉。
天蒙蒙亮的時侯,周園園身體裏的氣才走完了一個大周天。周園園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小草在泥土下掙扎着往上拱的聲音,牆角內老鼠進食的聲音,雞籠里母雞睡覺的呼呼聲,還有隔壁李大嬸家的大黃狗守夜時腳步在地上走來走去的聲音······全部呈現在了周園園的腦子裏。
不遠處,公雞打鳴的一聲長啼驚醒了入定中的周園園,睜開雙眼,才發現窗欞外,一縷晨曦已經劃破了天空。
床上的趙芸香上半身歪歪地靠着床柱,已經睡熟了。趙芸香身上披着的大衣一大半都掉了下來。
媽媽就這樣守了她一宿?周園園後知後覺。
周園園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把趙芸香的身子輕輕地平放在床上。
就算一夜未睡,此時的周園園,覺得自己渾身精力充沛,直想做點什麼才好。
站在房間的空曠地方打了一趟拳,周園園雀躍的心才漸漸安定了下來。看着熟睡中的趙芸香和周家勝,周園園只好爬上床,睡在了趙芸香身邊。
周園園閉上眼睛,剛才的玄妙感又一點一點地回來了。東廂房裏,周志強磨牙的聲音,李春嬌打呼嚕的聲音,還有周苗苗睡夢中「吧嗒吧嗒」嘴的聲音,都被周園園聽了個一清二楚。
嘿嘿······我這是有了特異功能?再這麼下去不是成了偷聽小能手了?周園園暗自樂呵着,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吳金鳳睜開雙眼,看見陽光已經從窗外的天井裏撒了下來。
糟了,今天睡過頭了。吳金鳳一個激靈,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
果然,另半邊床上,已經不見了周春平的身影。
吳金鳳趕緊收拾好自己,走出了房門。
走廊里,周春平正靠在一張藤椅上曬太陽,手裏拿着一杆半尺長的煙槍,煙斗處一明一滅的。
「咳咳咳······老頭子,怎麼一大早就抽上了?」吳金鳳被周春平吐出來的煙霧嗆了個正着,心裏很不滿意。這死老頭,不知道發什麼瘋,明知道自己氣管不好,一大早還抽上了?
「早什麼早?太陽都曬屁股了。」周春平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早起來肚子餓,想吃點東西,廚房裡冷鍋冷灶的,他不抽煙,難道去吃生米?
「吃了沒?」吳金鳳見周春平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嘮叨,順口問了句。
「吃?吃個屁啊?老娘們家家的,睡到這個時候才起來,想餓死老子還是咋滴?」周春平更火大了。要不是老太婆自己做死,和三兒媳的關係弄得這麼僵,早上起來,早就吃到美味的早餐了。
「啊?哦。」吳金鳳這才想起來,因為她要拿趙芸香的糧食和分紅,趙芸香生氣了,這些天都沒有幫她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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