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兒話,顧承家站起身:「還剩五六個人了,我們也該檢票了。」
顧依依和莊墨象隨之起身,各自拿好自己的東西,站到了檢票隊伍的末尾。
原來站在隊伍末尾的那人半轉過身掃了顧依依一眼,頓現驚艷,再瞄了一眼之後,卻將目光定在莊墨象身上。
顧依依探出精神力,就聽到那人在想:怎麼總覺得這人身上有鐵血的味道,難道是軍人?
那也不對啊,軍人就是不穿軍裝,他們的便裝也不應該是這種私家裁縫製成的衣服啊!而且這人的站姿雖然挺拔,但是卻相當隨意,如此看來還真不像是軍人。那他是幹什麼的?
顧依依抿着嘴想,這人觀察力夠強的,還挺有眼界,不然怎麼會一眼就看出莊墨象身上的衣服不是從商店裏買的,也不是在大眾裁縫鋪里做的。
要不是以前武姐姐同自己抱怨,隊裏的專職裁縫做男裝做得特帥氣,可是女裝就要差許多。
尤其是體現女性化的衣服千萬不能讓他做,根本做不出來效果。
那時,顧依依才知道,原來青龍小隊的配套服務這麼齊全,還有高級的私人裁縫專門為他們做衣服。
隨着檢票、入站,那個人已經什麼都不想了,只是提着旅行包小跑着進了站台。
顧依依有些可惜,如果站排的時間再長些,也許就能「聽」到他是幹什麼的。
很快上了火車,顧承家的臥鋪在車廂頭,而顧依依和莊墨象的臥鋪在車廂尾,離得還挺遠。
兩組人隨即分開,當然要先把行李放好,等到火車開了之後再坐在一起聊天。
顧依依和莊墨象一起走到自己的臥鋪處,莊墨象先把兩人的旅行包放到行李架上,然後拎着兩隻網兜轉身去他們的鋪位。
卻見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滿臉紅光,臉上的肥肉隨着他回頭,稍稍發顫。
一米七的身高,但體重卻能有一百七十斤,這麼一個「偉岸」的身軀就站在顧依依的下鋪前。
這人猜測來的這對青年男女應該就是自己臥鋪下面的中、下鋪,他看了眼顧依依,漂亮是漂亮,但是有些瘦,不符合自己的審美。
他咧嘴笑笑,然後用手一指下鋪:「請問這下鋪是不是你們的?」
莊墨象點點頭:「是。」
這人的笑容更大了:「終於等來你們了。」
顧依依有些吃驚,火車上遇到的這些人往往會在彼此打過招呼之後,一起聊聊天、說幾句話,以打發比較枯燥的時光。
待熟悉一些之後彼此談得來,還會在一起搭手玩撲克牌,但也沒有這樣一見面就熱情無比的呀。雖然能夠猜出他的用意,但莫名地有種喜感。
他搓了搓手:「跟你們商量個事兒唄?我非常想買下鋪票,但買的有些晚,買到的只是上鋪票。你們看,就我這身材要是到上鋪去,還不得把床壓壞了!」
「呵呵,其實我也爬不上去,我就想着你們能不能跟我換一下鋪位,當然買票的差價我補給你們,雙倍補給你們。」
顧依依現在處於「極度敏感期」,微微垂下眼帘,心裏卻在想:
一百七十斤的體重根本壓不壞床鋪,火車上的床鋪看着簡易,但在最初設計它時,承重能力是第一位要考慮的。
他說他爬不上去,但自己卻能發現他下盤非常穩健,根本就是個習武之人,怎麼會上不去他的鋪位!
不過,在這個糧油肉還在限量供應時期,這人能吃成這麼胖,真不容易!
要麼是他家非常富裕,有門路能夠買到限量的東西;要麼就是他本身厲害,能夠自己獵到野禽野獸或者有人長期為他提供。
這位胖子看到這兩人,女青年狀似害羞,男青年面無表情,心裏叫道:「是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准信啊!」
他在心裏默默數數,一直數到十,再不等了:「小兄弟,怎麼樣啊?」
莊墨象側臉看向顧依依,顧依依抬眸回應着。
胖子用手揉了揉腮幫子,牙根直泛酸。這男人連這么小事還要問身旁的女人,兩人倒是規規矩矩,但是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感情深厚啊!
顧依依這才看向胖子:「我們還有一個人,他的鋪位也在這個車廂,就在前面,是個下鋪。如果你沒意見,就和他換吧。」
胖子重複問了一句:「下鋪?」見顧依依點了頭,連忙笑着說道:「好啊,你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我這個是上鋪,但差價我雙倍補。」
顧依依微笑道:「不用,你現在就跟我過去吧。」
胖子一聽,立馬去行李架前,拿下兩隻旅行包,跟着顧依依和莊墨象走到顧承家的鋪位前。
顧承家正坐在自己鋪位上,旁邊還坐着兩個人,那兩個人正做自我介紹呢。
他一見小侄女過來:「等到車開了,我就過去看你了。現在火車還沒開,車門都是開着呢,有些亂……」
顧依依聽出他暗示讓自己回去看好行李,朝他安撫地笑笑:「二伯」,然後回身示意顧承家看站在自己身後的胖子:「這位是我的上鋪,他因為行動不便,想換個下鋪。」
胖子臉上的肉又顫了三顫,什麼叫行動不便啊!這話說得容易讓人歧義啊。但還是從顧依依的身後走上前,這才看到正從床鋪上站起來的顧承家,就是一愣。
但馬上說道:「我太胖,上不去上鋪。你放心,我補票價的雙倍差額。」
顧承家問道:「你到哪兒下車呀?」
胖子臉上重又掛上笑:「我在寧市下車。」
顧承家有些遺憾地說道:「我在海市下車,所以我們倆不能換票了。不過列車員要是問起,我們實話說了便是。」
「不要再提什麼補差價的話,大家出門在外,當然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我不計較那些。」
說着,用手指了指他剛才坐着的床鋪:「這是我的下鋪,你用吧。」
在胖子的道謝聲中,顧承家拿着自己的行李跟着顧依依和莊墨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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