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恆聞言笑的幾乎岔氣兒,他吊着三角眼指着姜婉笑的前俯後仰,「你說什麼?不放過我?哎喲,我好怕怕呀,」他拍了拍胸膛,撈起床上的女人親了一口,語氣嘲諷道:「如果是蘇家那個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我還真不敢碰,不過若是換成你這個不知從哪個山頭飛出來的野雞,我倒真不怕!走走走,看你這副模樣,真令人噁心!」
姜婉被平日裏對她畢恭畢敬的幾個下人拖拽着毫不客氣的扔出,狼狽的倒在雪地里,左眼因為臉頰腫起的緣故擠成一條線,再也沒了往日的嫵媚妖嬈。過往不時有西裝革履,或是披着大衣抱着寵物狗來去的人,見到她這副模樣,均嫌惡的繞開幾步,邊走邊回頭看。
待看清她是誰後,立馬捂着嘴驚訝的和身邊的人小聲議論。
一時風光無兩的姜婉,只享受了兩個月短暫如同做夢般的生活。
那時她被程遠航捧在手心,說一不二,就是皺皺眉,也會心疼的要死。後來程遠航走了,她又搭上了程遠航的表弟程亦恆,旗鼓相當的家世,又是家中獨子,對她的寵愛可想而知。
程亦恆在她耳邊說的情話仿佛仍舊迴蕩在耳畔,她一直對自己的相貌極其自信的,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擺脫過去,從此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可是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了,快的令她措手不及。
她驚慌失措的捂着臉爬起,後知後覺的躲着人群,渾身顫抖的向蘇公館的方向奔去。
蘇貓兒一定是騙她,她就是蘇家的血脈,她不要再回到往日裏被人看不起嘲笑的地方去了,永遠都不要!
不知不覺中甩掉了鞋子,她仿佛感覺不到腳浸在冰冷的雪水裏,只顧着捂臉向前跑。慌亂的模樣不時撞到路人的肩膀,有人暗罵一聲瘋婆子,揉着肩膀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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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迷迷糊糊的轉醒,眼前一片暈暈的光圈,看不清晰。周遭的冷空氣激的她抖了一抖,腦袋慢慢清醒了一些。
這是哪兒!
等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她驚得猛地坐起身,脖頸後疼得她皺起眉痛苦的低呼,那裏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似得,又重又疼,只覺得從脖頸開始的地方,像不是自己的似得。
呼嘯的冷風從破舊的木窗中吹進來,嘩啦啦的作響。這是個狹小的老房子,屋檐上蛛網密佈,老鼠膽子十分的大,不時嘰喳叫着從她身邊竄過,嚇得她緊閉雙眼,發出恐懼的叫聲。
「救命,救命!啊——」
隨着「吱嘎——」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空氣倒灌,越發的冷。
「噠、噠、噠——」
皮鞋後跟敲擊在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裏迴蕩,伴隨着周遭陰冷刺骨的寒風,令姜婉周身仿佛如墜冰窖般,冷得上下牙齒打顫。她不敢抬頭,曾經聽到話本里說的那些鬼怪靈異故事,此刻通通不受控制的跳入腦中。
她緊閉着雙眼,拼命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生怕一不小心睜開眼,就看到一張血淋淋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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