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少女並不是個會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蘇葵笑了笑,唇角含着譏諷,淡淡的轉眸,銀色的眸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緒。看了他半晌,緩緩開口,問:「像你這樣,做帝國的走狗嗎?用你的鮮血,去換那些蛀蟲的奢華享樂?」
簡被她噎了一下,「牙尖嘴利。」
事實證明,他明白,帝國皇室,確實如她所說的這般,已經在不斷的流傳當中,失去了血性。除了貪圖享樂,當真沒有任何作用。
在帝國,兵權,才代表一切。
皇室,只是個擺設罷了,只要他們好好的做自己的紈絝,不惹是生非,他也不會對付他們。
維持一個表面和平罷了。
一方面忌憚他,一方面,又不得不依賴於他,
「其實你想問,我是否是被逼迫的,是不是?」蘇葵抬眸,望向不斷翻湧的天空,哂笑,「不是每個人,都想當個正義的使者的,至少,我不是。」
「忍冬並非傳言中那樣無惡不作,我們搶掠的,也都是些為富不仁,手染鮮血的罷了。那些人,雖死,亦不能獲得救贖!」
察覺到她語氣里的恨意,簡茶色的眸光流轉,淡淡聽着,沒有插嘴。
她道:「反正我們都要死了,說出來,也沒有關係的吧?」她懶懶一笑。
「那些人,有虐待幼女的男人,有害死丈夫,獨佔財產的女人,有殺掉兄弟姐妹,只為了一個人繼承遺產的男男女女,也有私下販賣女人,逼迫那些人出賣肉身,以換取財富的人。」
「所以說,帝國算什麼東西?你們自詡正義,事實上,星際里,有無數身處水深火熱當中的人們,他們祈求你們的幫助,可是呢?你們正義的光輝,並沒有照耀到他們!」
聽着她輕描淡寫的話,簡心口瀰漫起一種不知該成為什麼的情緒,沉悶的壓抑。這個看上去,不過十八歲的少女,這些年,究竟親眼目睹了多少罪惡,見過多少,本不該她看到的東西?
但他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是事實。
「是,」他無力反駁,「可,你們的所作所為,也並沒有得到人們的諒解,他們只認為,你們是殘忍沒有人性的星盜,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嗤——」
「無所謂啊,」蘇葵聳聳肩,她屈起雙腿,雙臂抱住,小小的一團,懶洋洋的將小臉靠在膝蓋上,閉眼道:「我們只要錢,至於那些人的追捧與信仰,還是留給帝國去接納好了,一群虛偽的人類啊!」
這是對人性失去信任了嗎?
他緩緩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應該學着去相信,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心存善念的人存在的。」
蘇葵睜眼,嗔怪的問道:「比如你?」
「我?」
簡指了指自己,搖頭,「不,我不是個好人。」他笑,「我從屍海里爬出,踩着無數生靈走到今天,我滿手血腥,亦同樣身負罪惡。所以,我不是好人。」
蘇葵聽着他的話,面上忽然綻放出明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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