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幕降臨,落地窗外,海浪一下下拍打在礁石上,海風呼嘯,就連空氣里,似乎都裹挾了海水的鹹濕味。
蘇葵側頭靜靜望着藍黑色的巨大夜幕,遠處稀稀疏疏的星子在眼前明明滅滅,就好似她現在的內心一般。
「你沒事就好。」
良久,她笑着,輕輕說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他沒事就好了。蘇葵暫時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等做完一切,她會回來找他。
這裏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雖然是醫院,但看外形,更像是個度假山莊,從窗外,可看到外面構造如何奢靡豪華。
被稱為地下皇帝的顧家,果然名不虛傳。
「多謝關心。」
不知道為什麼,顧夕年隱約感覺到,他跟眼前這個帶着成熟風韻,舉手投足便是動人風情的女人之間,不應該是如此淡漠如水的關係。
就連互動,都是點到為止的距離。
他們應該
應該什麼呢?
顧夕年漸漸擰緊眉心,心尖微顫,應該更親近一些?
親近!
他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這麼一個詞彙。
他的性格,他的身份,在過往的二十年裏,都是循規蹈矩,認真學習着家裏的各類事務。
甚至,已經做好了接任顧家的準備。
在他的人生規劃里,只有如何將顧家的勢力無限擴大,可,在他的人生里,應該沒有女人。
在他看來,女人,就是麻煩的代名詞,一個脆弱且粘人的生物。
就如同他的母親一般,脆弱又美麗,最終像煙花一般,絢爛開放後,就快速萎靡。
「你」
顧夕年張張嘴,抬頭正想說什麼,結果對上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她什麼時候走的?他竟然沒有發現!
「來人!」他聲音忽然寒了幾分。
在外頭守着的護工立馬小跑進來,低着頭看地毯,數着上面的花紋,就是不敢直視大床上青年的眼神。
青年長相那樣精緻,氣質優雅淡然,看着便如同中世紀皇宮裏高貴的王子,不食人間煙火似得。
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小少爺,是如何心狠手辣的主。
「少爺,您有何吩咐?」
「那個女人……」他按了按眉心,欲言又止,「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啊?」
「剛才來我房間的那個女人!」顧夕年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倏地眯眼,一雙像極了母親的雀眼總是清人,看着人畜無害。
然,他到底不是他那個無能的母親。
周身氣勢一冷,頓時壓得年輕的小護工喘不上氣來。
「您、您指的是那位沐小姐嗎?她走了約莫有五分鐘了,您還有什麼話想要問她嗎?是否需要我幫您叫她回來?」
護工小心翼翼的詢問,生怕惹惱了顧夕年,讓她丟掉小命。
這裏的工資雖然高,卻也同時,是一份高風險的工作。
隨時都有丟掉小命的可能。
「沐?」顧夕年抓住一個字眼,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指腹。
「啊啊,對,沐小姐本名沐雲緋,少爺您不記得了?」
小護工頓時反應過來,跟顧夕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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