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桂祥住的不遠,邀請林小冬過去坐坐,林小冬婉拒了,各自散了去。
出來的時候,林小冬見到一輛麵包車停在小區門外,門開着,裏面坐着幾個人,有穿背心的,有光着上身的,身上也是刺虎繡龍,脖子帶着粗金鍊子,一看就是匪類。林小冬經過身邊的時候,還注意到車門邊上還放着一個油漆桶,蓋子沒蓋,顏色艷紅,心道難道他們就是那幫催債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小冬多看了兩眼,一個胖子橫眉怒斥:「看你媽那個逼啊看?」
林小冬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目光移動間,卻是見到車內還擺放着一個袋子,露出來幾根半截刀身出來,很顯然,他們都是社會上的混混,看來市公安局的管理打擊力度還不夠啊。
「你他媽不服是不是?」那胖子一身的邪火,盯着林小冬的臉,所以林小冬的皺眉並沒有能躲得開他的眼睛,藉機生事了起來。
林小冬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要是換了以前的脾氣,不把他收拾得滿地找牙,還真不是林小冬的性格,不過他現在自恃身份,自然不會這麼衝動,否則傳揚開來未免貽笑大方了,便自顧向前走去。
另幾人拉住了胖子道:「豹哥,消消氣,抽根煙,跟這樣的小癟三計較什麼。」
小癟三?林小冬不由有些好笑,這世道還真有些顛倒了啊。
喬恩妮回來是在半個月後的一個雨夜了。一下飛機便發消息給林小冬,說她回來了。
林小冬沒有告訴她被偷拍的事情,不過為了避免還有「候建強第二梯隊」,林小冬決定即便與喬恩妮見面,也要有所選擇,要顯得大大方方,而不能給人遐想的空間。
見林小冬口吻冷淡,喬恩妮也賭氣不再說話,林小冬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起,心想或許這樣斷了聯繫也好。
做了幾十個俯臥撐,沖了個澡,林小冬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頗有些惆悵。習慣於忙碌的他,自然是閒不下來,可是由於紀檢工作的特殊性,如果他真的忙的不可開交,那延邊的樂子就大了。所以也得有張有馳,這也直接導致了他的悠閒。雖然未必是市委市政府最清閒的人,但他確實不忙,也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自己的下一步工作。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林小冬掃了一眼,是喬恩妮打過來的。
有些猶豫是不是要接,電話仍然在固執地響着,終究還是接了。
林小冬還沒開口,喬恩妮已經搶先道:「我在市委大院外面。」
林小冬呆了一下,不由道:「你……」
「我就是想見見你。如果你不想見我,那就掛了吧。」喬恩妮說出這句話之後便陷入了沉默,既不掛電話也不吭聲。
林小冬頗有些無奈,之前的喬恩妮可沒有這麼衝動,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我馬上過來。」林小冬並沒有掛斷手機,保持着通話模式,穿了鞋子,提了一把傘衝進了雨幕。
喬恩妮確實就在市委大院對面,她並沒有打傘,任由雨點打濕了她的全身,林小冬不由一陣揪心,連忙奔了過去,皺着眉頭道:「你這是幹什麼?」
「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在美國這么半個多月,你連一個信息都沒有。」喬恩妮在哭,雨水順着她的面頰流下,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看着風雨中的喬恩妮,林小冬的心頭有種刺痛的感覺,這樣的情感他是承受不起的,人非草木,可與動物的本能也着天壤之別。
林小冬將傘擋在了喬恩妮的頭頂,低聲道:「小心着涼了,回去吧。」
喬恩妮似乎想撲入林小冬的懷抱,林小冬猛地向後一縮,沉聲道:「聽我的話,回去。」
林小冬這麼一閃,他的人也暴露在了雨中,雨點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轉瞬之間便讓他全身盡濕,喬恩妮一怔,似乎也明白這裏並非是她的忘情之地,默默地撿起地上的傘,默默地轉身走入了無邊無際的雨幕之中。
林小冬呆呆地望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滿嘴的苦澀。誠然,他與喬恩妮並無越軌之事,但是那份似有似無的情感卻讓他沒有辦法硬起心腸來。愛,沒有錯,只不過她愛錯了人。
這時,雨夜中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一隻手撐着傘,另一隻手裏還提了個箱子,緩緩走到了林小冬的面前,面無表情道:「請你離喬總遠一些。」
林小冬的眼角微微一抽,那人已經將傘移開,走入了雨幕中。
林小冬苦笑了一聲,不過這樣倒也好,如果再這麼無窮無盡的糾纏下去,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對大家都好。而在這一刻,他的內心也有些迷茫,人,真他媽是個奇怪的動物,尤其是男人,難道真的能夠做到同時愛上幾個女人嗎?說的高尚點,那是情感,可是就本質來說,這與禽獸又有什麼兩樣?
有人說過,肉體上的出軌還可以原諒,而精神上的出軌卻更令人難以原諒,自己真的出軌了嗎?
這麼在雨中呆立着,直到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拼命地摁喇叭,他才回過神來,向那司機搖了搖手,邁步回了住處。
接下來的幾天裏,沒有獲得喬恩妮半點的消息,林小冬卻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他忘不了喬恩妮那晚的眼神,林小冬想找個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什麼好談的呢?
雨一連下了幾天,時小時大,就沒見過個太陽,這對於火熱的夏季來說無疑是件爽心之事,只不過對於延邊一汽的建設來說,卻是一個大麻煩。這天,林小冬在楊建國的辦公室里匯報召開紀委工作會議的相關工作之後,楊建國掃了一眼日程安排,道:「雨又下大了,跟我一起去一汽看看吧。」
楊建國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的東西,他一直都沒有問林小冬如何解決了這件事情,這個時候提出讓林小冬跟他一起去一汽,或許也有現場證實一下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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