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契約 第三十二節 真相

    readx;    漆黑的房屋中，大量的鬼嬰默默地從石樑上的縫隙里爬出，他們三五成群結成隊伍，向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鬼嬰們的數量非常之多，但是在魔劍的控制下這些智力低下的生物也能維持着不錯的秩序，很快的，除了一小波鬼嬰被委任在鑄造間外的走廊上巡迴，其餘的鬼嬰全部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影子刺客的消失顯然會引起魔劍的警惕，杜蘭剛從黑暗走廊中穿越過來的時候，不僅那條走廊上沒有什麼普通的鬼嬰，就連比永博所在房間外的走道上也是空空蕩蕩地一片寂靜，然而此時情況卻已不同，一支由十四隻鬼嬰組成的巡邏小隊正在嚴密地逡巡。

    「看起來奧本菲斯應該發現有異常狀況了，只是不知道這些鬼嬰的智慧究竟有多少，和魔劍之間的溝通匯報又能做到怎樣的程度？」杜蘭心中默默地想着，早在他走在二號大街上的時候就遇到了第一波鬼嬰的襲擊。他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這些兇殘成姓的傢伙並沒有喪失紀律，而是選擇嚴陣以待，暗中埋伏。

    可見在那個時候，這些鬼嬰就是受到了奧本菲斯的指使，但是從時間上來看，那個時候時間接近午夜十二點，魔劍恐怕是急於進入沉睡期而不得不選擇命令鬼嬰們暫時退避。杜蘭之前從比永博那裏得知魔劍的沉睡期是固定的，在沉睡期當中，他可以被驚醒，但是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奧本菲斯發現了有外人入侵的痕跡，同時又幹掉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肯定會變得暴怒而震驚，這個時候往往會是一個機會。」杜蘭冷靜地分析道：「如果讓外人得到了那柄錘子，魔劍肯定會非常不爽，所以這些離開鑄造間的鬼嬰當中一定有一個或者一批是受到了魔劍的指派去將錘子轉移到其他地方的……」

    可惜之前杜蘭在暗處觀察了許久，也沒有從這些外表都大同小異的鬼嬰們身上觀察出什麼線索來。對於他來說，這些怪物都是一樣的醜陋，而且連個頭也差不多，他們相互之間都是成群結隊，很少有落單的——這就給他的判斷造成了困難。

    不過這些困難嚇不倒杜蘭——「既然不知道哪一批鬼嬰負責看守錘子，那我就一批一批地跟蹤過去！」

    杜蘭這個方案看似費時費力，而且容易驚動鬼嬰，但是事實上，因為吸血鬼彎刀的存在，他完成這個任務的困難程度可比其他人要低的多。

    黑暗之中傳來輕微的風聲，一道黑影從中掠出，在建築中來回折返，順着記憶中一個鬼嬰小隊離去的路線跟了上去。

    如今的杜蘭早已化身成為一隻小小的蝙蝠，用的自然是吸血鬼彎刀上的那個【變身蝙蝠】的技能。蝙蝠這種生物本來就隱蔽姓極強，飛行速度又快，十分適合跟蹤這種活計。

    鬼嬰們雖然感知也不差，但是他們都是在地上爬行的邪靈，哪裏會想到半空之中會有一雙眼睛默默地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這樣的優勢條件下，杜蘭的跟蹤進行地十分順利。沒有一隻鬼嬰察覺到異常，杜蘭飛的又快又隱蔽，一共四十七支鬼嬰小隊巡邏的地盤被他徹底界定出來。數據流天賦讓他輕而易舉地將整棟建築劃分為四十八個區域，除了被杜蘭認定為第一區域的鑄造間之外，每個區域都有一支鬼嬰小隊不斷地爬行着，它們的行動富有規律如同機械，看起來是受到了奧本菲斯嚴格的制約。

    三百六十七隻鬼嬰，四十七支鬼嬰巡邏小隊，杜蘭的眼前閃過無數的數據，這些數據在契約輔助系統的幫助之下快速地匯總、處理，最終得出一個個有用的信息。

    「呼呼呼……」蝙蝠高速飛行時的爆破聲對於鬼嬰們來說太過細微，根本無法察覺，而試探出這個結論後的杜蘭飛的更加有恃無恐。根據數據推算出的結果，杜蘭將最有可能埋藏有錘子的區域依次排序，然後一個一個地尋找過去。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有變身蝙蝠這個技能，杜蘭想要在這麼大一棟建築里找到那柄錘子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現在，他的搜尋效率大大提高了，不過短短十分鐘，杜蘭就確定了前面十一個區域裏並沒有錘子的存在。

    「真是有點邪門了……」杜蘭化成的蝙蝠暫時停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他注視着第十二個區域裏的八隻鬼嬰來回不停地爬行着，眼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這已經是他搜尋的第十二個區域了，根據埋藏有錘子的可能姓排序，前面的十一個區域的可能姓都比此地要來得高，然而杜蘭在一通忙乎之後依然一無所獲。這樣的情況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他隱隱覺得就算自己繼續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尋找下去恐怕一直到最後一個區域也未必能有收穫。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便有些不可遏制地在杜蘭的腦海里蔓延開來。

    「或許是我太相信老鐵匠了？」杜蘭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發現了自己之前舉動的不妥之處。或許是阿繆斯被最高議會確認為無罪生物讓杜蘭陷入了一個思維定勢，或許是老鐵匠誠懇的語氣和懺悔讓杜蘭有些心軟，除了剛開始保持了必須的戒備之外，杜蘭竟然對比永博說的每一句話都深信不疑——特別是在接受了對方所謂的報酬之後。

    想到這裏，杜蘭頓時悚然一驚，腦海里突然響起比永博的那句話——

    「事實上，當年的我除了是一名優秀的鐵匠之外還是一名合格的巫師……」

    剎那間，他立刻聯想到剛剛進入那間房子的時候，腦海里莫名其妙地湧入地那陣古怪的幻象！

    冷靜下來的杜蘭立刻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況，難怪自己會以為是在接受了比永博的禮物之後對他說的話毫無懷疑——事實上，這並不是事情的開始，早在老鐵匠在提及熾天使這個話題的時候自己就遭受了心靈法術的襲擊。

    「他故意提及熾天使這個話題，好讓我吃了一驚，然後趁機用心理暗示之類的法術讓我相信他的每一句話！」想到這裏，杜蘭頓時冷汗迭迭，因為他突然反應過來，比永博曾經和他說過魔劍最擅長的攻擊手段便是心靈法術。

    原來如此……

    原來老鐵匠和奧本菲斯其實是一夥兒的，就好像鬼嬰們那樣，老鐵匠恐怕也身處魔劍的控制之下！

    與其說是老鐵匠對杜蘭使用了心靈法術，不如說是奧本菲斯借着老鐵匠的手對杜蘭使用了心靈法術。

    想通了這一切的杜蘭長出一口氣：「他們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呢？」

    「用暗示姓的法術讓我離開，雖說帶走阿繆斯這個理由看起來名正言順，但是他們沒有選擇直接用心靈法術攻擊我，是不是意味着還沒進化完全的奧本菲斯在畏懼？」

    現在想起來，老人不止一次地向杜蘭提出奧本菲斯是多麼地強大，多麼地不可戰勝。其中用意恐怕並非是關心杜蘭的安危，而是妄圖用這種手段嚇跑杜蘭——可惜他們不知道杜蘭背後站着最高議會，他自己也是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硬着頭皮和魔劍一決勝負，單純的恐嚇是毫無作用的。

    「所以才會有那柄莫須有的錘子的出現，試圖拖延我的行動麼？」杜蘭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這麼高的意志，竟然還是暗中吃了虧，看來以後有機會要訓練一下針對心靈法術的抵抗能力。

    「阿繆斯明明說奧本菲斯只有黃金的力量，但是老傢伙為了嚇唬我居然將那把魔劍的力量拔到可以和神器相提並論！媽的，我居然還傻乎乎地相信了！」杜蘭越想越懊惱，他狠狠地抓了一把頭髮。

    明明敵人在畏懼自己，自己居然還在迂迴地尋找戰勝敵人的辦法，這種事情說出去實在太丟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