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直接走了過去,接過王二狗背上的鋪蓋卷:「回來了?」
王二狗露出欣喜又羞澀的笑容,有些難以置信地打量着飯店:「楊明哥,這真是我哥開的店?」
「對。筆神閣 bishenge.com進來吧。」
王小明也走過去,看着弟弟,滿臉都是笑容:「回來正好,有事要找你幫忙。」
王二狗放假這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三,他們高三前後只放了兩個禮拜的寒假,初八就要開學。不過他回來得正是時候,店裏要人幫忙,楊明的落戶問題也要去辦理。
落戶是件大事,首先得村幹部同意,尤其是他們這種待開發的島,早幾年就在傳有人要買這個島,這就面臨着拆遷問題,這種情況下,要將戶口落進來是不太容易的。
王小明考慮到這些問題,覺得必須要自己跑一趟才行,要是村里同意落戶,再讓王二狗去跑手續。第二天一早,他便和王二狗回島上去了,臨走時交代張易偉,要是他的那些同學過來,領他們上樓上最大的包間去就可以了,如果自己趕不及回來,給他們打八折。
回到島上,不知道是不是要過年的緣故,王小明發現島上非常冷清,沒什麼遊客。幾個原來一起擺攤的老熟人跟他打招呼:「小明,你不是去島外發大財去了,怎麼有空回來?」
王小明笑道:「這是我家,自然是要回來的。你們最近都還好吧?」
一位阿嬤努了努嘴:「沒什麼不好的,不讓擺攤了,在家吃現成的,樂得清閒。」
一位阿公不以為意:「現在讓你擺攤,也沒多少生意。」
「這倒是真的,自打你去縣城開飯店了,來這島上的人也少了,嘿嘿,就連他們姓羅的飯店也沒什麼生意,這可真是報應!小明,你知道吧,當初不讓咱們擺攤都是羅茂剛和他女婿搞的鬼,嫌我們搶了他們飯店的生意,一口氣斷了我們這麼多人的財路,真是缺德,啊呸!」阿嬤說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原來是這樣?」王小明詫異地看着大家,他們似乎都知道這回事了,這又是誰傳出來的呢?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羅家這樣一來,就完全在島上失了人緣。
阿嬤冷笑一聲:「可不是。最近又在傳,羅茂剛的女婿要買我們島呢,說是要在海上修橋,以後這裏就專門修別墅給有錢人住,我們這些人都要被趕出去。做這麼多缺德事,也不怕斷子絕孫!」
一位大叔說:「又不是不給你補貼款,以後住在城裏,乾淨又方便,多好。」對待賣島,島上大多是這兩種態度:年紀大的擔心會離開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年輕人的則想着可以拿拆遷補貼去對岸買房子,畢竟住在島上太多不便利了。
阿嬤不以為意:「我就喜歡住島上。城裏有什麼好的,跟鳥籠子一樣,見不到天,又看不到地。以後那些鳥也沒地方落腳了。」
說起現實的話題,大家都點頭讚許,島上再不方便,但卻是自己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是自己的家,這要是真的賣了,那些山林估計都要被推了,整個生態環境都被破壞了,島還是原來的島嗎?
王小明聽得皺起眉頭,黃建功打算買島嗎?買這個島,修一條跨海大橋,那得要多少錢,黃家那麼有錢?也許他不需要有錢,只要有關係就可以,從銀行里借雞生蛋,自己根本不出一分錢,就做了這島的主人。
王小明告別大家,往村長家去。王二狗咬牙切齒地問:「大哥,真是他們說的這樣,是羅家不讓咱們在島上擺攤的?真陰險,有本事明着來,做不過人家就使陰招,真叫人瞧不起。」
王小明嘆口氣:「有錢有勢不就這樣。」
王二狗恨恨地說:「真他媽缺德!害得那麼多人都做不了生意。這姓黃的王八蛋,從來就沒做過好事,居然還要買島。」
王小明搖頭:「賣島也不是他說了算的,政府不樂意,誰能買得去?」
「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傢伙。」王二狗恨恨地說。
王小明找到村長,說明來意,剛一開口,就被對方拒絕了。王小明早就料到會這樣,他說:「阿叔,這也是咱們當地派出所的意思,楊明失了憶,沒有戶口,就不便於管理,所以叫我上村里來落戶。」
「小明啊,如果楊明是個女的,跟你結了婚,戶口落到你家來,這是天經地義的,誰也沒話說,但現在他是你什麼人,怎麼遷,以什麼名義?這不能服眾啊。再說我們這可能要拆遷,大家都盯着呢,我給你開了口子,以後那些嫁出去的、遷到外頭去的,全都要把戶口遷回來,我要怎麼跟村里人交代?」村長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現在農村戶口確實難落,尤其是他們這種待開發的地區則更難。
「阿叔,派出所的民警跟我說了,落到咱們這兒,也可以是非農業戶口,將來分地分錢都沒他的份,這難道還不行?」幸虧劉號想得周到,早就料到會有這樣情況。
村長愣了一下:「什麼?非農業戶口?」
王小明說:「對,只要落個戶口,有個身份證明就行。」
村長有些動搖:「這事我得開會跟大家商量一下。」
王小明說:「阿叔能儘快幫我把這事定下來嗎?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當年我爸走得突然,阿林那臭小子又不爭氣,還惹上了高利貸,欠了你的錢這麼多年都沒法還,現在多虧了有楊明幫我,我想着年前要是能把高利貸還了,明年第一個就還你的錢。」
當年村長跟王小明他爸王利生關係還不錯,王利生死後,賬單中還有村長的兩萬塊錢欠款,當時王小明他媽又嫁了,只剩下王小明兄弟三個,他作為村幹部,自然要照顧村裏的孤兒,王利生欠他的那筆債就一直都沒急着讓王小明還,沒有催促的原因,還因為那是一筆賭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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