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來不及勒馬韁,兩輛車已撞到一起,好在徐妙雲和謝美妮坐的這輛馬車才剛剛起步,速度不是很快,馬車顛簸幾下總算收住去勢。對面那輛車可就倒霉,巨大的慣性使馬和車都翻到在地,一個女人痛楚的尖叫聲立刻響起。
「怎麼辦?」謝美妮嚇傻了,慌張地看着徐妙雲。
「先救人啊。」徐妙雲急忙跳下車,向對面的車跑去。
對面的車夫腿被車廂壓着動彈不得,一個勁地喊救命。
「你等一下,我們先把車裏的人救出來。」徐妙雲掀開帘子,只見裏面一個年紀不大卻是婦人打扮的女子滿頭大汗,懷裏抱着一個包裹,見到徐妙雲連忙喊道:「姑娘救救我,我的腳崴了。」
徐妙雲急忙招呼謝美妮把婦人挪出來,又叫侍衛把馬車抬起來救出車夫。
車夫一得了自由,立刻沖他們吼道:「是你們撞到我的馬車,你們要陪我的損失!」
謝美妮瞪眼,「嘿,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徐妙雲拉住她說道:「這件事是我們的責任,我們願意賠償,先帶你們去找大夫醫治傷勢,可好?」
婦人焦急地說道:「姑娘,我不用看傷了,你能不能幫我雇輛車,我要出城。」
徐妙雲看她大汗淋漓,站都站不穩,說道:「娘子,你還是讓大夫看一看比較好。」
「我有急事要出城啊。」婦人見徐妙雲不願意幫她僱車,竟然打算自己跛着腳去找車。
「她要走就讓她走唄。」謝美妮嘀咕道,她闖出這麼大的禍事,真巴不得少一件是一件。
徐妙雲瞪了她一眼,追上婦人,「娘子,你別擔心,看完傷我馬上派人送你出城。你放心,我是魏國公府的小姐,那位小姐是永平侯府的千金,我們沒有惡意。」
謝美妮不滿地抱怨,「你怎麼把我們的身份說出來了?」
徐妙雲真為謝美妮的智商着急,縱馬傷人這麼大的事情,路上行人又這麼多,她們瞞能瞞得住嗎?這時候就應該想辦法把事情圓滿解決,不給府裏帶來影響,遮遮掩掩以後被人查出來才對府里名譽有損害。
那婦人聽見徐妙雲的話,果真停下腳步,急促地問道:「你真是魏國公府的小姐?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魏國公,我有重要的事求見。」
徐妙雲愕然,這婦人要見父親?
婦人見她遲疑,抓住她的手作勢要跪,「徐小姐,我真有重要事求見魏國公,求你一定幫幫我。」
徐妙雲皺眉,「你先跟我回去,讓我家大夫看看傷勢,至於我父親肯不肯見你,還得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婦人喜不勝喜,催促道:「多謝徐姑娘,我這就跟你走,請你快一點。」
徐妙雲愈發覺得這個婦人十分古怪,先前慌慌張張要出城,這會又急急忙忙催自己回府,她究竟有什麼重要事要稟告父親。
徐妙雲轉念一想,反正回到府里就是自己的地盤,也不怕婦人搞什麼鬼,便叫丫鬟把她扶上車,又讓侍衛帶車夫去看傷,並告訴車夫,今天的事魏國公府會負責。
車夫聽到自己的損失有魏國公府賠償,也不吼不鬧了,笑眯眯的跟侍衛離開。
謝美妮見自己惹下的禍事被徐妙雲一力承擔,不由慚愧地說道:「回去我就讓人把醫藥費和賠償費送去你府上。」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沒心情去秦淮河看花燈了,只想趕緊回府壓壓驚。
「不必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也別告訴你爹娘,免得讓他們擔心。」徐妙雲笑着告別。
「那謝謝你了。」謝美妮鬆了口氣,她其實很怕爹娘知道自己魯莽傷人的事,永平侯那暴躁脾氣知道她闖了禍肯定會罵得她狗血淋頭。
兩人分道揚鑣,各自趕回府中。就在她們離開不久,一行人追過來,向路人打聽一個婦人的行蹤。
有路人聽他們描述的婦人模樣和受傷的婦人相似,就告訴他們婦人被魏國公府的小姐帶回府了。
「帶回魏國公府了?」領頭人目光一沉,急忙招呼其他人,「趕緊回去稟告主子。」
徐妙雲把婦人帶回府便立刻將此事稟告給父母。
謝翠娥正在給徐達說宮裏宴會的事,聽說有個婦人要見徐達,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哼,女人都找上門了。」
徐達苦笑道:「這都哪跟哪啊,我長年出征在外,哪裏認識什麼京城的女子。你別這樣,讓孩子看見不好。」
謝翠娥不放心地說道:「妾身陪你去見這個婦人。」
「走吧。」徐達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總歸是自己女兒撞傷了別人,做父母的也應該去陪個不是。
二人剛出門,管家來稟,「國公,胡丞相來訪。」
「胡惟庸?他來見我作甚?」徐達皺起眉頭,他對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這些年胡惟庸把持朝政迫害了許多官員,其中就有他的一些知交好友。奈何胡惟庸受朱元璋信任重用,他又時常在外出征,兩人向來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因此他對胡惟庸的突然造訪十分奇怪。
然而來者是客,就算再不喜,只要還沒徹底撕破臉,徐達就不好避而不見,便叫謝翠娥先回房,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去見客。
見到徐達,胡惟庸立刻笑容滿面地站起來,「魏國公安好。」
「胡丞相客氣了,不知胡丞相所來何事?」徐達愈發警惕,胡惟庸這笑里藏奸是為那般?
胡惟庸打着哈哈,「說來慚愧,不怕魏國公見笑,本官府上有一姬妾與人私奔,卻陰差陽錯被貴府千金帶回府中,本官想請魏國公將此人交給本官帶回去發落。」
徐達一驚,徐妙雲剛把婦人帶回府中,胡惟庸就上門要人,看來很急啊。而那婦人卻說有重要事求見他,他先前還沒把這句話當回事,這會卻有些重視了,略一沉吟道:「老夫尚不清楚小女的事,胡丞相稍等,老夫去問問就來,若是小女無知真把人帶回來了,老夫立刻奉還。」
「勞煩魏國公了。」胡惟庸笑着說道,徐達一離開,他的臉色頓時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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