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個賤人要早產了?」凌天嬌疑惑的問道。雙眉緊鎖,想着先前也就在酸梅湯里添了一味罌粟罷了。再怎麼也不至於早產吧?再了她不是聰明的早已經發現了嗎?
「怎麼辦?怎麼辦?」凌天嬌來回踱着步子,喃喃的念叨着。
「姐,咱們還是去看看吧。」碧月建議着道。
「可是莫尋會不會生我的氣啊。」凌天嬌有些忐忑的回問道。
「不會的,姑爺那麼疼姐,不會為了那賤人生姐氣的。」碧荷跟着道。
「真的嗎?」凌天嬌有些遲疑的反問道。
「再者了,於情您是葉府的少奶奶,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您如果不過去,傳出去別人會以為您是沒有氣量的,容不下姨娘。」
「於理,作為未來葉府的當家主母,自然要照顧到府里大大的事宜。」
碧月與碧荷你一言我一語的着利弊。
「好了。那咱們去吧。可以看一看那個賤人痛不欲生的樣子,也未嘗不是一件高興的事。上天如果開眼,最好讓她胎死腹中才是。」凌天嬌想通後打算以一種看熱鬧的心態過去打個醬油。
「是的。如今這府中,出了事情還有老爺,還有夫人,還有姑爺呢。再怎麼也輪不到姐頭上的。」碧月強調着道。
凌天嬌到秋爽居的時候,滿府里的老老少少的已然都一臉陰沉的立在大廳里。
這是凌天嬌第一次到秋爽居,從前是覺着自己高貴的出身世犯不着貴步臨賤地的。
看着眼前這個二進的院子。凌天嬌的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如此寒酸的地方才配那賤人的侍妾身份。
「媳婦給爹,給娘請安。給姨娘請安。」凌天嬌擠出兩滴眼淚朝着眾人行禮。
葉逢春滿眼失望的看了看凌天嬌,又搖了搖頭。阮氏也有些不快的朝着凌天嬌使了眼色。
哪只凌天嬌沒注意道,自顧的着:「我聽妹妹這齣事了,就連忙趕了過來。妹妹沒有事吧?孩子也沒事吧?」
葉莫尋看到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凌天嬌,又見其一副假惺惺的模樣,頓時氣的雙眼血紅。一個健步沖了上去,揚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
凌天嬌睜圓了雙眼,楞在了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捂着已然麻木的,傳來陣陣刺痛感的半邊臉頰。哭道:「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
「你居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葉莫尋正怒火中燒,聽到凌天嬌嘴裏不乾不淨的,正要揚手再來一個巴掌,卻被阮氏給拉住了。
凌天嬌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大吼大叫道:「好你個葉莫尋。你有種。有本事以後都別來找我。」
完就頭也不回的跑開了。不知是傷心呢還是害怕葉莫尋再次發瘋。
眾人都被葉莫尋突如其來的這一巴掌給鎮在了原地。不想一向懼內的葉莫尋今日居然大展雄風,給了凌家的千金一巴掌。
「還不快給我去追。去給嬌兒道歉。」阮氏伸手了葉莫尋的額角,恨鐵不成鋼的道。
葉莫尋轉過臉負氣的道:「不去。要去你去。」
葉逢春看着鬧哄哄的秋爽居,只覺胸口發悶,甩了衣袖冷哼一聲就走了出去。
葉莫尋看着嬤嬤丫鬟們來來回回的端着的盆里、拿着的毛巾都是血,滿眼都是紅色。直無奈的抱着頭蹲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念叨着佛祖保佑之類的祈禱之語。
阮氏見凌天嬌負氣離開,又擔心凌天嬌回娘家去告狀,到時候難做的還不是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於是攜着丫鬟的手也離開了秋爽居,剛好她也不想待在這滿是血腥氣的不詳之地。
正主都走了。莫式見着雋娘的情勢想來是不太好。也不顧昔日的情分,着風涼話道:「紫筱啊,院裏的廚房是不是還煨着湯呢嗎?不回去瞧着,只怕是要浪費一鍋好湯了。」
完就攜着葉紫筱一扭一扭的離開了。
如此剛剛還滿屋子人的秋爽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葉綰和痛不欲生的葉莫尋二人。
「姐,您不能進去。都產婦的屋子不乾淨的。」福安擋住了葉綰往裏屋走的路道。
「沒事。連亂葬崗我都帶過,還怕這個?」葉綰拿開福安的手,繼續往裏走。
越往裏走,血腥氣越重。見或者有穩婆的呼喊聲傳出:「姨娘,用力啊。」
「用力啊。已經看到頭了。」
「快,再去熬一副催產藥來給姨娘服下。」
亂鬨鬨的一團亂。葉綰拿着手絹捂着鼻端,向里張望的看了下。
「姨娘,現在怎麼樣了?」葉綰抓住流蘇問道。
流蘇紅着眼睛回道:「回四姐。姨娘怕是不好了。因是早產,加上姨娘這些日子身子弱,如今已然使不上力。」
「告訴大夫與穩婆,務必保住姨娘母子。」葉綰吩咐道。
眼光回撤時,瞥見了放在桌子上的繡筐。葉綰緩步走了過去,將虎頭帽與虎頭鞋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又走到梳妝枱前看了看胭脂水粉。
「不好啦。姨娘,暈過去啦。」有丫鬟驚呼道。
大夫也顧不得避嫌,被推了進去。老者翻了翻雋娘的眼皮,摸着鬍鬚道:「姨娘乃是體虛導致的力竭。待老夫行針後方可甦醒。至於能不能安全身下少爺,要看姨娘的造化了。」
葉莫尋聽到裏屋的動靜,幾次想要起身進去瞧上一瞧,都被黃旺抵死的給擋住了。
「少爺,您就聽的一句勸吧。產房進不得啊。若是您有個好歹,的百死莫贖啊。」黃旺也顧不得禮儀,只死死的抱住葉莫尋的腰肢。
葉莫尋一番掙扎未果。又抱着頭到了角落蹲了下來。
「少爺,您放心。裏面穩婆與大夫都在。況且四姐也在裏頭照應着,必不會讓姨娘跟少爺出事的。」黃旺喘着粗氣的安慰道。
葉綰見情況不妙,走到了雋娘的床邊,只見床上躺着個臉色蒼白,滿臉汗珠的女子,薄唇毫無血色的不時囁嚅着。
葉綰走上前,拉住雋娘的手,又俯身在其耳邊着話。
來也會奇怪,也不知葉綰在雋娘耳邊了什麼,雋娘忽的睜大了雙眼,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接着就是無限的輕鬆與看不到頭的黑暗。
葉綰抽出被雋娘握住的手,幾道深深的指印落在這纖纖的玉手上。
葉綰深深的鬆了口氣道:「走吧。想來這邊也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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