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莫尋這幾日因着流言蜚語,只託病不出門。連每日的請安問好也免了,只不想在葉逢春面前露臉討罵。
不想這會子竟然是黃管事是親自來請,也只得硬着頭皮起身去問安。
「爹,您找我有何事?」葉莫尋倒也乖覺,直接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何事?你還有臉問何事?」葉逢春怒極反問,一腳踹在葉莫尋的胸口,將其踹到在地。
葉莫尋向來是畏懼葉逢春的,倒地後也不重新跪好,只躺在原地不再動彈。
葉逢春看着兒子如此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隨手摸了几案邊的鎮尺扔了過去,葉莫尋倒也機警,一個翻身給躲了過去。
葉莫尋哭喪着臉問道:「爹,事情已然發生了,你如今這般生氣也是於事無補啊。」
葉逢春聽得兒子這樣的回答一口老血幾欲噴了出來,顫抖着伸出手指向地上的葉莫尋怒罵道:「逆子,逆子。」
葉莫尋見父親的臉脹成了豬肝色,也嚇的不清,連忙起身替葉逢春倒了茶,又幫着葉逢春輕撫背部,替其順着氣。
「爹,您就是再生兒子的氣,要打要罵也隨您。只求也得顧着點身子。」葉莫尋這話倒說得情真意切。
葉逢春心裏好受了些,嘆了口氣說道:「如今滿京城都是流言蜚語,都是對着咱葉府的。」
「如今為平流言,有件差事交與你去辦。此事務必給我辦成了。」葉逢春正色道。
「請爹吩咐,兒子自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葉逢春跪在地上表着決心。
葉逢春看着拍着馬屁的兒子,搖了搖手,「我答應將雋娘以侍妾的身份接入府中,此事你去辦最合適。」
葉莫尋臉上大喜,問道:「爹,此話當真嗎?」
葉逢春點了點頭,又叮囑道:「此事務必給我辦成了,否則仔細你的皮。」
葉莫尋下意識的往後畏縮了下,但到底是欣喜大過害怕。對於雋娘雖說不得愛的多深,但昔年在涼州,獨在異鄉到底也是慰藉了一段飄零的旅程。
再者雋娘的腹中之子乃是自己的親兒子。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
若不是礙於雋娘的身份,與父母的反對,私心裏還是想將雋娘接入府中的。如今得到爹的首肯,怎能不高興?
男人嘛,總有着無窮盡的佔有欲。想着雋娘將來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父親,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況且美人在懷,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豈不美哉!
葉綰出了書房,就直接攜着福安往雋娘的住處趕去。
雋娘正在院子裏散步,只是步伐凌亂,可見心不靜。在這四四方方的院落里,只能見着四四方方的天,心裏又有些擔憂這半路殺出來的好心人——葉府的四小姐。
到底是存了何居心要幫自己?又想從自己這得到什麼呢?
吱呀的開門聲打斷了雋娘的思索,抬眸看向門外,來人正是葉綰。
「恩人,您怎麼來了?是有消息了嗎?」雋娘趕忙迎了過去,雖身子不便,卻也福了福身子。
葉綰扶着雋娘的手臂,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回道:「嫂嫂好福氣。此事成了!」
雋娘紅着眼眶,似是不敢相信的呢喃着:「果真?」
葉綰伸手摸着雋娘微凸的腹部,笑着回道:「當然是真的,定是我那侄兒心疼娘親,在府中保佑着嫂子呢。」
「請四小姐受我一拜,此等恩情如同再造。來日若用得上雋娘,雋娘自當肝腦塗地以報小姐恩情。」雋娘自知此事的艱難,不想葉綰如此用心,竟將此事一力促成。
葉綰托着雋娘的雙臂不讓其行禮,「嫂子不必多禮。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嫂子入府後,只當與我不認識,也不必太過親近。」葉綰盯着雋娘仔細的叮囑着。
雋娘雖心有狐疑,面上卻點着頭應了是。
葉綰又面露憂色提點道:「嫂子一入葉府,一定要謹慎小心。你的處境想必自己也清楚。萬事小心。」
雋娘只覺心中一暖,單從阮氏的行事來看,以及凌家姑娘的累累「戰績」來看,將來必定不會是一帆風順。
突然覺得腹中似有胎動,雋娘伸手撫了撫肚子,面露溫柔的慈母之色,喃喃道:「孩子,為了你。娘願意付出一切。」
「爹這會肯定讓哥哥來尋你了,只是嫂子想想哪個地方能讓哥哥尋到。」葉綰看着一臉母性光輝的雋娘,竟是難得素淨美麗。
「悅來客棧吧。真箇京城我只知道這個地方。」雋娘雖萬般不願去那個差點丟掉性命的地方。
為不露出破綻,葉綰吩咐福安去雇了馬車,先秘密送雋娘去悅來客棧等候。
雋娘腳才邁進客棧的大廳,就聽到一聲驚呼,「姑娘,您可算回來了。您這幾日雖不在,房間卻一直為您留着的,屋子裏的東西小的們可是絲毫未動,」
像雋娘這樣出手大方的住客,那可是相當少的。再說住宿的費用都是葉家大公子月結的。小二熱情的迎着雋娘上了樓。
雋娘這邊才坐下,便聽到屋外蹬蹬的腳步聲,這樣的聲音,自己有多久沒聽到了。
雋娘抿了口茶,笑的雲淡風輕。從前的夜夜期盼,落到如今也只付之一笑罷了。
「雋娘,雋娘,我爹答應了!我爹答應了!」葉莫尋一路扯着嗓子喊着,言語裏說不出的開心。
「葉郎,何事如此高興?」雋娘調整下心情,笑容溫柔的看向推門而入的葉莫尋。
葉莫尋沖了進來,一把將雋娘的手攥在手心裏,說道:「雋娘,我爹答應可以娶你入府了。只是名分上……」
「這些雋娘都不在乎,只要咱們一家三口能一直在一起就好。」雋娘伸出纖纖玉指抵在葉莫尋的唇邊示意其不要說了,又將頭埋進其胸膛里。像只貓咪似的蹭着。
葉莫尋莫名的就有些感動,將雋娘緊緊的摟在在懷裏。口鼻間充斥的都是雋娘頭髮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隔日一早,便有四人抬的花轎停在了悅來客棧門口,花轎上只點綴了些紅綢,隨行的也只有丫鬟四人,並無樂隊隨行。實在樸素至極。
雋娘立在窗邊看着樓下的寒磣景象,不免苦笑,身為女子誰人不願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只是一早便沒有了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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