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元閣,是皇城裏放置稀世珍寶的地方。禁軍環衛,可謂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禁地。
負責打理聚元閣的小成子是個瘦小的太監。長的老實憨厚。
今兒一早依例進聚元閣打掃衛生時,突然發現當中一個翡翠雙頭玉樽不見了。
「啊……」小成子驚慌失措的尖叫出聲,跌倒在了地上。面色蒼白。
要知道這屋子裏隨便一樣東西丟了,那要的就是他們的腦袋,他們的命。
穿着鎧甲的禁軍聽到喊聲立刻沖了進來,見屋子裏並無異樣,喝問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小成子指着空出的位置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玉樽被偷了…」
李公公得到下人傳來玉樽被盜的消息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此時,司馬楚正在御房裏生了大氣。
「父皇,兒臣以為選人得選賢,太子殿下舉薦的人學識暫且不論,單人品就有很大問題。試問一個人得人品都有問題,如何能身居要職,上為陛下分憂,下為百姓謀福…」七皇子冷聲嘲諷道。
太子也不甘示弱,回擊道:「七弟選的人也未見得好到哪裏去,既然說任人唯賢,那麼七弟如此明目張胆的任人唯親,要置父皇於何地?只當父皇是老眼昏花了嗎?」
司馬炎惶恐道:「兒臣不敢。還請父皇明鑑。」
「七弟不敢?可是事卻做出來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說重了那可是欺君。若真論起來那可是要被斬首的…」司馬傑陳勝追擊,
司馬炎一時語塞,指着司馬傑道:「都說兄友弟恭。太子哥哥如此步步緊逼,就算陛下殺了兒臣,你又有什麼好處?」
「好了…」司馬楚被這兩個兒子吵的頭疼,怒喝一聲。
手中把玩的玉器被摔的四分五裂。
司馬傑與司馬炎二人見司馬楚動了怒氣,也不敢再造次。恭敬的跪下道:「父皇息怒,保重龍體。」
「滾,都給我滾出去…」司馬楚捂着胸口怒喝道。接着就是劇烈的咳嗽聲。
李公公聽到屋裏的動靜,連忙進來替司馬楚順着氣,聲音顫抖着道:「陛下,龍體要緊啊。跟孩子們較什麼勁呢?好好教就是了…」
司馬楚喝了口茶,氣順了些,顫抖着手指着門口的方向,道:「逆子,逆子啊…」
「陛下既然不願用二位殿下舉薦的人,索性自己安排人就是。也省得二位殿下惦記着,沒的再吵着陛下了。」李公公小心的提着建議。
司馬楚看了看李公公,道:「你個看東西,真當朕沒想到嘛?只是這兩個空缺,用人得仔細些。不得不慎重考慮…」
李公公又道:「既如此,何不等開年後再做論斷。」
司馬楚嘆了口氣道:「如今只能這樣了。對了,朕剛剛聽外頭有人來請見,所謂何事啊?」
李公公替司馬楚揉着額角,小心道:「是聚元閣的小成子,一早發現閣中的一個玉樽被盜了…」
「什麼…」原本閉目養神的司馬楚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喝問道。
「是監守自盜?還是其他?」
「回陛下,已派人查過,並無痕跡顯示是自己人所做,又在外牆的橫樑處發現有鋼絲勒過的痕跡,所以…」李公公仔細的說着。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重重禁軍守衛,居然還能將東西給丟了,都是死人嗎?啊…」司馬楚一拳捶在扶手處。
李公公連忙將司馬楚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道:「陛下,仔細傷了手。」
司馬楚將手抽了回來,道:「去將禁軍統領倪震給朕叫來…」
「是…」李公公應聲退出了御房。
禁軍統領倪震,是個留着絡腮鬍子的壯實大漢。為人耿直異常。當初陛下也是看中他的忠心才破格提拔重用的。
統領府。
「李公公,這個時間您不伺候在御前,怎麼有空光臨寒舍啊?」倪震拱手道。
李公公道:「陛下有旨,宣禁軍統領倪震入宮覲見。」
「臣遵旨。」倪震行禮道。
倪震雖人看起來五大三粗,心卻細,湊到李公公跟前問道:「還未請教公公,陛下這回……」
李公公瞥了一眼倪震道:「聚元閣被盜,陛下盛怒。倪大人好自珍重啊。」
倪震道謝,心裏暗思道,宮中守衛全有禁軍負責,這次聚元閣被盜,只怕自己是難辭其咎啊。
「臣倪震,給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倪震磕頭行禮。
司馬楚只冷眼看着跪在遠處的倪震,那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論忠心他倒是不疑有他。也不叫起,冷聲道:「你可知罪…」
倪震額頭點地,回道:「臣知罪,護衛不利,才讓賊人有機可趁潛入聚元閣偷走寶物,臣罪該萬死。」
「這次偷的是寶物,下次拿的就是朕的項上人頭了。」司馬楚鬚髮皆張的怒喝道。
或許人越老,對於死亡的畏懼就越深。
倪震心下一驚,原來陛下的痛處在於怕死。既然知道癥結所在,也好對症下藥。
「臣罪該萬死。一定重新部署兵力,加大巡邏力度。以確保萬無一失。另外,請陛下開恩,准許臣戴罪立功。將賊人捉拿歸案,以正天威。」倪震一邊說着接下來的對策一邊表着忠心。
果然,司馬楚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道:「好。朕就給你這個機會,若是七日之內不能給朕個滿意的答覆,提頭來見。」
「是。臣謝陛下開恩。必定全力以赴,查出真相,不負聖恩。」倪震磕頭道。
「倪統領,這是怎麼了?霜打茄子似的…」司馬烈正準備入宮,不巧就遇見了耷拉着腦袋的倪震。
因為昔日倪震與司馬烈同在軍營中,有同袍之情。又加上二人性情相投,彼此關係倒也親近。是司馬烈為數不多的朋友。
「京中出現了個大盜,陛下盛怒,命我七日破案,否則提頭去見,殿下讓我如何神氣的起來?」倪震苦笑道。
飛賊既如此有本事,能在重重守衛下盜走寶物,武功自是了得,現場除了發現鋼絲的勒痕,並無其他線索,這案子叫他怎麼破呢?
「一醉解千愁。走,喝酒去…」司馬烈一手摟着倪震的肩膀道。
倪震一聽有酒喝,一掃剛才的倒霉樣,神采飛揚道:「不是好酒我可不喝…」
「珍藏的紹興女兒紅。不好的,哪裏能入得了您大統領的口啊…」司馬烈調笑道。
倪震乾笑兩聲道:「知我者,司馬兄是也!」
去他娘的盜賊案。萬事等酒醒再說。
實在不行,掉頭也就碗大個疤。
要死也得做個醉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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