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儀閣內,一身絳紫色宮裙的戶部尚書夫人文氏端坐在上首,品着香茗,得體的含笑說道:「妹妹這來儀閣裝飾的真是華麗。可讓姐姐羨慕的緊呢。」說着又指了指手上的茶盞,「還有這茶,是上好的雲霧茶吧。入口清冽,回味悠長。平常人家可是少見的。」
「姐姐,您實在是過譽了。我們葉府只是一介商賈之家,比不得姐姐的尚書府名聲在外,那平日裏上門求着辦事的人得把尚書府的門檻給磨平了吧。」阮氏陪着笑臉看着眼前的宮裝婦人。雖然看起來是一副和善模樣,只是這說話做事處處透着強勢,就比如這上首的座位,自顧自的便坐了上去。
二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一個俏麗的女子跑了進來,對着文氏撒着嬌,「額娘,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文氏笑着替凌天嬌擦着額角的汗說道:「嬌兒,來見過葉夫人。」
凌天嬌這才轉過身來,虛虛的行了個禮,說道:「耶夫人安好。」阮氏正準備說一句不必多禮,不想這凌天嬌居然就自顧自的轉身對着文氏說着悄悄話。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
阮氏心裏閃過一絲不悅,如此不懂禮數的女子,將來估計是嫁不出去了。因之前老爺交代過,這戶部尚書開罪不起,要好生的招待着,阮氏自知輕重,默默的陪着笑臉,坐在一旁喝茶。心裏卻盼望着這母女二人趕快走了才好。
「娘,這裏實在是無聊,我到前面去找爹了。」凌天嬌也不跟阮氏見禮,轉身就跑開了。
文氏略有些尷尬的笑着解釋道:「這丫頭自小被我們家老爺慣壞了,是沒規矩慣了的,還望妹妹你不要見怪啊。」
阮氏很是違心的笑着回答道:「姐姐哪裏的話,我看令千金活潑的很,很是討人喜歡呢。」
「果真?」文氏面露喜色的問道。
阮氏笑着回答:「那是自然。我一看就很投緣呢。」
「那要是說給你做兒媳婦,你可滿意?」文氏就着話茬接着說道。
阮氏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又連忙用手絹擦了擦嘴角,疑惑的問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今日我和老爺過來,就是想撮合下兩個孩子的婚事。」文氏喜上眉梢的自顧說着全然沒有觀察到已經楞在原地的阮氏。
阮氏見文氏說的興起,輕扯着嘴角,說道:「孩子的婚事,自然有我家老爺做主。我這一介婦人也……」
文氏見到阮氏將話題轉開,也不好再說。只笑着說着閨閣間的趣事,調節下頗為尷尬的氣氛。
「你個死人,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人家。」雋娘將門開了個縫,手指輕點着葉莫尋的胸口,身子斜斜的倚在門邊上,穿着一身的粉色衣裙,將身體的曲線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葉莫尋看着眼前的美人,頓時全身就燥熱了起來,一把抓住胸前的玉手,狠狠的親了幾口,說道:「我的好雋娘,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我這剛回京事情太多了,再說我要是常往這裏跑,別人會說閒話的。」
「好你個葉莫尋,只想拿老娘完完嗎?既然怕閒言碎語你就不要來啊,還巴巴的把人家接到京城來。」說着說着就帶着哭音了,推搡着將葉莫尋往門外擠,想着將門給關上。
到底是女人家的力氣,葉莫尋一個閃身就鑽進了屋子,抱着雋娘就親吻了起來,有粗重的喘息聲傳出,顯示着這滿滿的。
雋娘掙扎着狠狠的將葉莫尋推開,葉莫尋一個踉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床上。雋娘抹着眼淚說道:「好你個沒良心的,你今天要不給我說出個子丑演卯,你就別想上老娘的床。」說完就跺着腳轉身背對着葉莫尋。
葉莫尋起身從背後將雋娘抱住,輕咬着雋娘的耳垂,說道:「雋娘,你別着急,我答應你的名分,一定會做到的。你放心。若不是真心喜歡你,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把你帶到京城來。」
雋娘只感覺有陣陣熱氣吹向自己的脖頸處,有着酥麻的感覺走遍全身,頓時身子就軟綿綿的依靠在葉莫尋的懷裏。渾身泛起了陣陣的熱意。
聽得葉莫尋如此說着,這才止住了哭聲,轉身雙眼迷濛的看着葉莫尋,輕輕喚了聲「葉郎」就將頭埋進了葉莫尋的胸膛。
葉莫尋看着雋娘充滿媚態的模樣,積壓了數日的情,欲在這一刻爆發而出,抱着雋娘往床邊走去。不時有嬌,喘與調笑聲傳來。
滿屋春意漸濃,如此直至下半夜才將將停歇。雋娘躺在葉莫尋的胸前問道:「葉郎,你會永遠對雋娘這麼好嗎?」
葉莫尋估計是體力消耗殆盡,迷迷糊糊的回道:「會。」
雋娘笑着親了親葉莫尋,然後帶着滿足看着錦帳的頂部,看着看着就有了睡意。
午後,有眼光斜斜的照進書房,光影里有細塵上下翻飛。葉逢春揮着毫筆,在宣紙上寫着四個大字:獨善其身。
古語有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只是現在葉府雖是出雲首富。那也是數代累積而來。葉家有祖訓不得參與皇室爭鬥。
葉莫尋看着這四個字,搖了搖頭,似是寫的不好,用手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黃管事進來回話,看到地上滿是白色的紙團,知道葉逢春是遇到煩心事了,說道:「老爺,大少爺來了。」
「尋兒,你如今也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你可知昨日戶部尚書來我葉府的意圖?」葉逢春負手站在窗前。
「孩兒不知。」葉莫尋摸着腦袋考慮了良久如實回答道。
「凌大人想將其千金嫁到我們葉府來。嫁於你做夫人。你可願意?」葉逢春轉身看着葉莫尋問道。
「那個凌家千金人漂亮嗎?漂亮的話,我就娶。」葉莫尋笑着回答。
葉逢春看着不成器的葉莫尋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己這幾年的身體越發的感覺大不如前了。只是將葉府交到此子的手上,只怕是要斷了葉府的基業啊。等將來到了地下,該怎麼想列祖列宗交代啊。
「你可知凌大人此舉的用意?戶部尚書還需要求着我們這窮酸商賈來嫁女兒?這些問題你就沒有想過嗎?」葉逢春恨鐵不成鋼的咬着牙說道。
葉莫尋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回答:「這不是有爹您想着嗎?自然用不到孩兒想。我還想着若是娶了凌家妹子,那凌天傲豈不成了我大舅哥了。」
葉逢春見葉莫尋這樣的模樣,下面的話也就生生的咽了回去,說道:「只一樣,不允許你娶凌家小姐,其他任何人都可以。」
「任何人都可以?」葉莫尋狐疑着反問了一句。
「只要不涉及黨爭的都可以。」葉逢春回答的堅定。說完又擺了擺手讓葉莫尋退下。
看着如此不成器的葉莫尋,葉逢春心裏想着這葉府可不能毀在自己的手裏,好在葉府還有個男丁,雖性情柔和點,倒也聰明,調教調教還是可以成材的。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也是時候做第二手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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