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天藍如洗。早間的太陽曬在人身上,暖暖的。連心也瞬間被塞的滿滿的。
司馬烈有些不舍的在葉綰的額頭上輕啄了下。然後轉身去聶府,聶府這樣的捷徑,他必須牢牢抓住,有了他們的支持,自己才有可能儘快的登上皇位,才能名正言順的將葉綰接到自己的身邊。
「小姐,你可嚇死我了。好在奴婢發現了人皮面具不叫了,起了疑心。若是你真有個好歹,我怎麼對得起少主,怎麼對得起福安…」隱逸情緒低落的說道。
葉綰安慰道:「抱歉讓你擔心了,只是事從權宜,亦是沒有辦法的事。」
隱逸自然明白,越少人知道葉綰就越安全,於是又問道:「小姐如今已流年的身份出現,那葉府那邊該怎麼交代呢?」
葉綰平靜的回道:「實話實說唄,你悄悄告訴莫問,只說我沒事,其他一應的喪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越熱鬧才越好呢。」
「那老爺那邊?」隱逸猶疑着問道。
葉綰垂下眼帘道:「他便不必告訴了。」
「只是如此小姐身邊就無可用之人了,奴婢怕…」隱逸提心弔膽道。
葉綰回道:「在快活居里,你便放心就是。」
「至於師傅那邊,你幫着給遞個消息,就說我一切安好。」葉綰低聲吩咐道。
她許久未見過清悠了,不知從何時起,她覺着無清悠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她始終看不透他,他也似乎從來沒有想讓她走進他的世界。
只是,她不問,他不說。難道是想要往後形同陌路嗎?
蕭瑟自從跟在司馬烈身邊後,性情稍稍開朗了些,做事倒是有板有眼,細心且周全。
得了消息後,便帶着一車的禮物在快活居兩條街外侯着司馬烈。
遠遠就瞧見司馬烈嘴角帶笑,眉頭有喜的模樣,迎了上去道:「殿下,今兒怎如此開心?」
司馬烈皺眉問道:「有那麼明顯嗎?」
蕭瑟笑道:「有。」
「殿下,讓奴才準備的一應物品都在這了,您要不要檢查下。」
司馬烈撇了一眼馬車,拍了拍蕭瑟的肩膀道:「你辦事,本王放心。走吧,咱們去聶府。」
蕭瑟滿臉詫異的楞在了原地,不是說葉小姐出事了嗎?怎的昨個還借酒澆愁,今兒就如此的滿懷心喜。而且去的居然不是葉府而是聶府?
都說女子的情緒變化夠快,翻臉同翻書一樣,今兒看來,只怕咱們着個殿下也不遑多讓啊。
「啟稟老爺,外頭五殿下帶了好些禮物過來,想給大小姐陪個不是,您靠些……」老管家為難的請示着聶忠國。
聶忠國短而粗得眉毛皺了皺,有些不明白司馬烈的用意,昨個對雲央那是說盡狠話,事情做絕。今兒怎麼還有臉如此大張旗鼓前來請罪呢?
想起聶雲央梨花帶雨的模樣,聶忠國心裏閃過一絲不悅,對着管家吩咐道:「請殿下到書房用茶…」
心裏卻道,真當自己這相爺府都是沒脾氣的不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司馬烈在喝完第三杯茶時,才見聶忠國姍姍而來,拱手道:「還望殿下見諒,小女傷心,我這做父親的也難受,昨夜陪着晚些,不想今日身子就抱恙了,到底是年紀大了,不中用咯…」
若是放在平時依着司馬烈的性子,讓他乾等半個時辰?那豈不是要把房子給拆了,今兒面上卻無絲毫的不悅,嘴角帶笑道:「都是本王的不是,昨兒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說了那起子混賬話,惹了雲央傷心,讓您也跟着受累。」
聶忠國見司馬烈態度恭敬,言辭懇切,很是受用的點了點頭,囑咐道:「下官說句倚老賣老的話,下官既然將小女許配給殿下,也不全是為聶府考慮,自然也希望雲央能夠過的幸福,能夠與殿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咱們聶府雖比不上殿下身份尊貴,只是雲央到底也是下官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可從未動過一根手指,說過一句重話,沒成想昨個哭暈厥了幾回,讓我這做父親的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
說完又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司馬烈躬身道:「都怪本王太年輕,遇事不夠冷靜,這才傷了雲央的心,其實昨晚出了聶府本王就後悔了,只是礙着面子沒折回,這不一大早就帶了些東西,想送給雲央,好彌補下本王昨夜的過失,還望岳父大人多多美言幾句才是。」
聶忠國心裏譏誚,憑着自己的實力,還怕他個毛頭小子,面上卻和顏悅色道:「那是自然,為人父母者哪個不是掏心掏肺的為兒女好,只要你跟雲央都好好的,我便放心了。」
司馬烈躬身應是,給足了聶忠國面子。
聶忠國又道:「我也有些累了,你去後院找雲央吧。」
司馬烈在丫鬟的引領下繞過曲折的長廊,來到聶雲央的住處。
「本王要給雲央一個驚喜,你們先下去吧。」司馬烈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丫鬟不用通傳了。
司馬烈悄然走進門邊,只聽裏頭傳來低低的嗚咽聲,嗓音有些啞。
「小姐,您快別哭了。您在這見天的抹眼淚,指不定殿下還在哪裏逍遙快活呢…」丫鬟憤憤不平的安慰道。
司馬烈嘴角輕扯推門道:「本王那也是一時氣憤,還望小姐不要介意才是,原諒本王昨日的無心之失。」
司馬烈用的戲文的腔調,又做小生手持摺扇的躬身道歉模樣。
那丫鬟只垂着臉不敢抬頭,不知自己剛才的話殿下是否聽見了。
聶雲央的眼睛腫的跟兩個核桃似的,也讓司馬烈這突如其來的道歉,給整的雲裏霧裏的。
「雲央,我知道錯了,昨夜我不該那麼對你的,畢竟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將來可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人。我…」司馬烈見聶雲央沒有反應,又自顧的走到聶雲央跟前拉起她的手柔聲道歉着。
聶雲央有些錯愕的看向司馬烈,也管不了那麼多,伸手輕輕點在司馬烈的唇上,阻止了他的道歉,又沙啞着嗓子道:「不怪殿下,都是雲央的錯,雲央不該那麼晚還拉着妹妹出門的。」
司馬烈取出帕子,溫柔的替聶雲央擦了擦眼角的淚,道:「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怎麼又哭起來了,再哭可就變成個淚美人了…」
聶雲央哪裏接觸過男子如此的溫言耳語,只覺整張臉都滾燙着,順着司馬烈攬在肩上的手,靠在司馬烈的胸膛上。
心裏無比的得意,果然勝利最終還是屬於自己的。
命運之神垂青的終是她聶雲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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